世事無常,大腸包小腸。
距離境開啟不過就剩二十天的時間了,宴渚心以為中間不會再有什麽幺蛾子了,但事實證明,他想的太簡單了。
這天夜裏,宴渚照常煉化那顆魔靈丹,肺腑卻忽然升起麻麻的疼意,剛開始還好,到最後卻是越來越痛,簡直是不要命的疼法。
宴渚忍了一會,就忍不了了,前世今生他都不是一個耐得住疼的人。
他渾虛的癱倒在團上,迷迷糊糊看見窗外一如銀盤一樣的明月高高懸掛在天際。
大爺的,這副莫不是還有什麽疾不,每隔月圓就要發作一次?
疼到最後,宴渚也沒心思修煉了,強撐著力氣跌跌撞撞的爬到了床上,躺好後,對著自己腦門當頭來了一掌,暈過去之前長長舒了一口氣。
舒服。
而此刻千機後山,參天的古木上正懶懶散散臥著個一紫的妖嬈影。
正是妖尊煜綏,剛開始他還很是悠閑,隻是左等右等,月亮都逐漸沒在烏雲後麵了,還是沒等到人來。
旁的一隻小鵲鳥義憤填膺道:“主上,那阿硯莫不是覺得自己攀上了那鬱離仙君,就不把我們我們放在眼裏了?難得主上這麽看重他,月圓之夜竟有膽子不來取解藥,也不怕痛死。”
煜綏眸中微微染上幾分趣味,“你說鬱離那廝對他很是看重?”
小鵲鳥腦袋點的如同啄米般:“對啊對啊。”
煜綏狐貍眸又微微勾了勾,語氣帶上了幾分繾綣,似真似假的開口:“阿硯倒是比從前有意思多了,難怪鬱離對他看重,想來今日是被鬱離絆住了腳才沒能來。現今本座竟有些不忍心讓他在這裏了,日後若是被鬱離發現,傷了他怎麽辦?”
小鵲鳥聽了這話覺得有些不對勁,生怕自己主上不信任自己了,又立馬添油加醋的道:“主上有所不知,鬱離才舍不得傷他呢。表麵上阿硯是那鬱離的劍侍,但實際上他們都已經睡到一個屋子裏了,前幾天還齊齊消失了幾天,也不曉得是去了哪。
依屬下看,這哪是什麽劍侍,莫不是鬱離仙君給自己收的侍君。”
煜綏眸中神微微冷了幾分,垂眸瞥向側樹枝上的鵲鳥,嗓音淡淡:“你說他們在一個屋子裏同榻而眠?”
小鵲鳥還沒察覺到不對勁,還在得意洋洋的邀功:“沒錯,依屬下看他才不是什麽被絆住腳了,說不得是在床榻上哄的鬱離仙君開心了,讓鬱離仙君給他解開了製。”
“啪——”
“嘎——”鳥雀淒厲的聲響起,驚起了飛鳥無數。
煜綏居高臨下的看著地上不停翻滾的玩意冷笑出聲:“看在你在千機宗部潛伏多年,還有點用的份上,今日留你一命,再有下次,還像今天這般口無遮攔,本座不介意親自送你去上路。”
鵲鳥在地上翻滾了幾圈,不顧胳膊上的疼痛立馬幻化一個穿著千機宗門弟子服的清秀年,連連磕頭:“屬下知錯,屬下知錯……”
“滾吧。”
……………
天邊悄悄浮現出一抹魚肚白,宴渚迷迷糊糊的從床上爬了起來。
上倒是不痛了,現在是腦門有些痛,他慢騰騰的來到銅鏡前照鏡子,看了兩眼鏡子中的人,默默無言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
昨天晚上那一掌拍的有些狠了,腦門起了個大包。
實在是有礙瞻仰,他要自閉了。
不過好在眼下離境開啟還有好幾天的時間,這些天他又不用出門,也見不到什麽人,有大包就有大包吧。
此刻,宗門也熱鬧了起來。
無山境不管怎麽說,也是個每百年才開啟一次的大型境了,在修真界也是排得上名號的,裏麵所產出的東西宴渚雖說一直嗤之以鼻,但還是有不人追捧。
每次進境又有人數限製,宗門的名額為了合理分配,便擺起了擂臺。
“鳴訶師兄,我相信你一定能行的——”
“鳴謙師兄加油,拿下這次進境的名額——”
“鳴嬋師姐我你——”
觀眾席上,不剛門的小弟子為自己的師兄師姐加油,更有大膽者直接開啟表白模式。
主位上的宗主秦修遠聽得額角微不可聞的了,他看了眼旁一雪白的清冷影,了手,小聲開口問:“鬱師叔,選拔賽可要現在開啟?”
鬱離麵無表的輕輕頷首。
一聲令下,比試正式開始。
鳴訶看向旁一直沉默寡言的小師弟不由得有些擔憂:“師弟,你臉怎麽這般不好?”
鳴謙麵蒼白,右臂還在微微抖,他勉強出一抹笑意:“無妨,不過是前些日子曆練的時候不小心傷到了手臂,不礙事。”
鳴訶還想說些什麽,奈何該自己上場了,便隻得先放下,等會再說。
比賽進行了一又一,鳴訶為門弟子自然功拿到了名額,鳴謙右臂帶傷,卻也算險勝。
最後到日落西山的時候,決勝出了三十個名額。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轉眼間來到境開啟的前一天。
宴渚再次運行過一周天,看了眼手中微微黯淡了分毫的珠子,上古神果真是上古神,二十天即也隻煉化了皮。即便如此,他的功力也已經恢複了一左右,雖說還是不夠看,但隻要不發生什麽大事,自保也足夠了。
他抬眼看了看窗外的天,落日西斜,霞滿天。
明日,便是無山境開啟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