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頓了頓,觀察著孩的神,見沒有出抵的神,才繼續說下去:“你現在年紀還小,有些事現在看來過不去,在將來的你看來,不過是人生的一點碎石罷了……”
跟繞口令似的,雖然他的聲音很好聽。
姜漣漪聽了個七七八八,終于恍然,他以為想不開要自殺。
也許是,對方一本正經的樣子過于唬人,聽得認真,沒有出聲反駁。
年說得口干舌燥,把他聽膩了的大道理全都復述了一遍,他蹙眉想了想,似乎是在組織語言。
正當好,空氣燥熱得不行。
年蹲在面前,他蹲著也比高得多。不偏不倚地為擋住了的熾熱。
大面積地曬在他的背上、頭上,他沒有任何牢,就像覺不到熱似的。
可他明明很熱。
姜漣漪看著年額前細碎的汗水從無到有,又慢慢過他細膩的皮。他的眉眼間全是專注,仿佛在解什麼奧數難題。
說了太多的話,他的有些干了,卻還是時不時出幾句安。
的心也跟著了一拍。
意識到自己盯久了,姜漣漪慌地點點頭,表示自己認可他的說法。
見呆愣的孩終于有了反應,年眉眼一松,角弧度勾起。
姜漣漪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心里想的是,他笑起來可真好看,桃花眼像漩渦似的,只一眼就能把人卷其中。
像是完了大任務,年眉眼止不住地輕松,笑盈盈地問:“走嗎?”
姜漣漪盯著他起了干紋的,胡思想著,該涂點膏了。因而沒聽清對方在說什麼。
他說完了,溫地注視著,等待著的回答。
姜漣漪不知要回什麼,有些懊惱,本來在他面前只是個啞,現在還多了個傻子。
年以為還沒想開,看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頓時手足無措起來:“晚點走也沒事。”
姜漣漪這回聽清楚了,從簡短的幾個字中猜測出了前因后果。
“走吧。”急忙地點點頭,低低地吐了兩個字,聲音沙啞又模糊,模糊得都擔心對方聽不清楚。
如果不是驕似火,可能會自私地扮演一個落難者,讓他多陪自己一會兒。可惜,還不夠自私。
下一秒,知道他聽清楚了。
年松了一口氣,朝笑了笑,率先站起來。
姜漣漪雙手撐住膝蓋,試圖站起來,蹲得太久,的雙腳已經麻了。好不容易站起來,不自地搖晃了兩下,仿佛下一秒就會四腳朝天,摔倒在地板上。
年連忙出雙手,扶住的手臂。待站穩后,他馬上收回了手。
他的手很熱,被他扶過的也變得灼熱起來,像是被燙過一樣。可知道不是,是的害了,自紅了臉。
姜漣漪回味著轉瞬即逝的覺,看著他隨意垂在兩側的雙手。顯然,他們的覺完全不同。
他的手隨地擺著,只是舉手之勞的事,他沒有當一回事。
年似乎以為只是腳麻了,正在等待著緩過勁來。
的眼睛太腫了,導致不能自然地睜大眼睛,去看他的臉。只能抬頭看,可是抬頭,又過于奇怪。
姜漣漪沒忍住,匆匆抬頭看了他一眼,倏地,低下頭。
他的鼻梁好高,人也高,才到他的肩膀。
單看高的話,像是大人和小孩似的。姜漣漪搖搖頭,從腦海中甩掉這個不恰當的比喻。
半晌,姜漣漪指了指門,抬腳往那走。
深知自己的嗓音沙啞。
像是和巫換嗓音的小人魚,寧愿在王子面前做個啞,也不愿暴難聽的腔調。
走得很慢,全神貫注捕捉著后的人的一舉一。后響起了腳步聲,不不慢地跟著。
等進了門,踏上樓梯的階梯后,年走到了的側。誰也沒有說話。
姜漣漪努力再放慢腳步,每一步都走得不不愿。
可即使走得再怎麼慢,也不過短短幾十秒,就到了三樓— 徐純的病房所在的位置。
姜漣漪頓足,年跟著停了下來。
姜漣漪抬頭看他,這一次終于沒有閃躲。抬手指向三樓走廊的深,揮手向他告別。
年點點頭,同樣朝揮手。
姜漣漪抬起腳,朝走廊深走去。短短幾十米,無數次想回頭,看看年還在不在原地。
忍了又忍,終是忍住了。
回到病房里時,徐純和老還在午睡。
姜漣漪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看著自己的手臂,心里空落落的。
想了又想,找到了一個形容詞——
悵然若失。
如此說來也不切。
因為從未得到過,所以談不上失去。
像是想到了什麼,顧不上傷,跟只螞蚱一樣從椅子上蹦起來。怕吵醒病人,躡手躡腳地走到房間的窗前,往外去。
幸運的是,找到了他的影。
不幸的是,他已經走到醫院外的保安亭邊,只要再走幾步,就會消失在人海之中。
睜大了腫脹的眼睛,不敢再眨眼。
年被一個小學生模樣的小孩攔住。他低下子,雙手撐著膝蓋,和小孩說著些什麼,一邊說,一邊往里面指了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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