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的燈已經關了。手機屏幕的悉數投影在了越淮的臉上,他半倚在床頭上,垂著眸子回:
Y—剛到家,后來又去加班了。
這話也不算撒謊,他的確是去加班了,雖然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加班。
姜漣漪生生從這一句話中品出了打工人的艱辛,十分雙標:
J—你們老板……實在太壞啦!現在可是凌晨誒。
J—怎麼辦呀。我都心疼死了。
J—坐在地上哭jpg
越淮若無其事地打字:
Y—沒辦法。
Y—誰讓我需要這份工作呢。
“……”
姜漣漪角了,他這是在搞階級對立嗎?
這人!
怎麼這麼難伺候啊!
姜漣漪自忽略這句發牢的話,自言自語道:
J—哥哥好辛苦啊,快點休息呀!
J—不然我會心疼的。
夜深了。
兩人沒再多聊,互道晚安后,各自進了夢鄉。
或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又或許是因為白天見到了越淮。
姜漣漪夢到了,多年,沒在夢里見過的人。
占據了,青春的那個人。
高一開學前兩天,徐純做了手,手很功。
像是命運的手將抓,高高舉起,在提心吊膽,以為下一秒會被砸得碎的時候,那雙手又輕輕地把放下,自以為很幽默地說:瞧,我只是和你開了個玩笑。
不管怎樣,一切重新步了正軌。
徐純是在初三下學期查出癌癥的。
方寸大,每天上課都忍不住想七想八,績驟降。因其底子好,最后還是勉勉強強考上了市一中。
一中每個年級20個班,按照學生績依次往下排,每學期都會按照分數績重新分班。
以姜漣漪的中考績,被排到了19班。
開學那天,是個萬里無云的好天氣。
姜漣漪站在19班的隊伍里,和整個年級上千人一起,在場上曬著大太,聽著臺上年段長的發言:
“同學們上午好!歡迎大家進海晏一中,在此我代表全老師向大家發出誠摯的祝賀!恭喜大家在中考取得了優異的績。一中歷史悠久……”
年段長從建校史,講到了歷年的高考績,五十多歲的老頭說到興頭上,那一個唾沫橫飛,沒有任何要停下來的跡象。
姜漣漪出一只手擋在額前,垂著眸子,百無聊賴地聽著。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前面兩個生挨得很近,小聲地吐槽起來:
“熱死了,要說到什麼時候?”
“真服了,有完沒完啊。”
不知過了多久。
年段長終于開始收尾了:“我就不耽誤大家的時間了。”
兩個生你一句我一句:
“搞笑,他都耽誤多久了?”
“終于說完了!我快中暑了。”
姜漣漪抬眸看了眼,前面的生似乎熱到了極致,已經開始用手給自己扇風了。
姜漣漪盯著自己的腳尖,想著馬上解散了,要先邁出左腳還是右腳?
“現在有請新生代表越淮同學上臺發言。”年段長話鋒一轉。
姜漣漪無語了。
合著這不是結束,而是新的開始?
前方的生沒有再繼續吐槽,甚至話也沒說。
隔壁班的生卻開始躁起來,拉扯著同伴的袖:“你快看!”
姜漣漪有些奇怪,還沒有細想,讓魂牽夢繞了兩個月的聲音,傳了的耳朵:
“老師們、同學們,大家好!我是新生代表越淮,很榮幸能夠站在這里……”
聲音淡淡地,聽不出他覺得有多榮幸,與那日溫的腔調相差甚遠。
不知怎的,還是一下子聽了出來。
像是一把鑰匙從天而降,被幸運的路人拾得,開始產生強烈的尋寶念頭。
姜漣漪猛地抬頭看去,果然是他。
應該是為了上臺演講,他換上了標配的白襯衫,袖口微微卷著,一襲黑長。
姜漣漪偏偏,從其中看出了年擋不住的肆意張揚。
原來他越淮嗎?
他的名字可真好聽。
是哪個淮呢?
姜漣漪有了前所未有的求知,迫切地想要了解他。
不到三分鐘,他的演講結束了。
姜漣漪盯著他,看他大步走下臺,看他走進人群里,走到看不見的地方。不同的是,這一次,掌握了他的去向。
越淮歸隊后,封落笑嘻嘻地拍他的肩膀:“兄弟,牛!班主任讓你說個2000字的演講。你這不到500字吧。”
越淮懶散道:“我還不想一開學就為全校公敵。”
“嘖嘖。什麼全校公敵,全校男神還差不多。初中那些生給你送書,都送到我這里了……”
這一邊。
姜漣漪心驟晴,前面的生又開始了嘰嘰喳喳:
“我靠,他好帥啊。我終于有機會和帥哥在一個學校上學了。”
“不僅帥,他居然還是學霸!新生代表按照慣例是學第一名。”
姜漣漪看著們,生已經完全沒有要中暑的樣子了,們神采飛揚的,語氣中包含興。
解散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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