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熹想起來那位真正的雇主,不由從地上抬起了頭。
副駕座后面的位置降下了車玻璃,一張年輕而悉的臉映眼簾——是午后那輛黑車中的那個人。
君熹忘了眨眼……中午見的這個人就是蘇文軒的舅舅?
“君小姐?”看一直蹲在地上凝著他。車里的男人試探地喊人,因為他環視一圈公亭,只有符合年齡和別了。
“君熹姐姐。”車廂又傳出一記聲。
君熹一下子起了。
腳被凍麻了,差點摔在了公亭和馬路之間的一個臺階上。
手最后一刻撐住了車才沒倒下去。
應晨書出的手也扶到了的右肩,“小心。”
他嗓音和電話里一樣帶著磁,在這白雪皚皚的天氣里,如一縷不涼不熱的春風鉆人的心頭,讓人一經,就不能忘卻。
君熹本想扭頭看去,但司機恰好推開車門,扶著去另一邊上車。
車暖氣將君熹熏得頭昏腦熱,渾起皮疙瘩。
“君熹姐姐。”小孩從左邊座位走到右邊,沖來人甜笑。
君熹朝彎起眼睛:“小練安。”
應晨書遞了塊毯給:“文軒怎麼讓你在這待幾個小時?真抱歉。”
君熹接過,揚開裹住子,深吸口氣:“那混賬,別提了,這錢我不該賺的。”
“……”
男人眼一秒的停頓后,好像蒙上了一層紗,不同于剛剛的清冷,此刻眼底和角都徐徐掛上了一抹笑。
他點點頭,“嗯,混賬。”
君熹忽然回神,扭頭迎上他冷白而清俊的笑,思緒又如利箭一般穿梭到當年去了。
是他嗎?眼前這個男人,是不是就是八年前去們那偏僻山間走訪的那個人?
“您就是……練安的爸爸?”問。
“是我,辛苦君小姐帶了。”
君熹了面前的小孩:“沒,收錢辦事,您別客氣。”
“……”
他臥椅背,笑笑點頭。
君熹發現他這個人,無論你說的什麼離經叛道的言語,他都不會去辯駁,會很溫地點頭,像是陪小孩子玩鬧,不愿意去一本正經地糾正別人。
忽然意識到這個人不是一般人,本來下午他就是前后有三輛車,而他坐在中間的,一般人哪有這排場。
現在雖然只有一輛,但是前面配了司機給他開車,這車也不是平常的車子。
而每天做家教的報酬,比行業里的高出一倍,如果蘇文軒不是舍友往了一年多的男友,絕對不敢相信這報價能是正經工作。
而事實上這份工作輕松且來錢快,小練安聽話懂事,每天都給準備上課小甜點等著過去,妥妥一可心小公主。
其實他是不是一般人和沒啥關系,君熹興趣的是,為什麼他和當年那個男人那麼像…
“君小姐想吃什麼?”忽然,左側座位上的男人詢問了一句。
君熹回神,抬頭一看,車子已經掉頭,在暮前的飛雪中迎風馳騁。
君熹環視一圈道路兩邊的商業店鋪,覺都是一般的店,但沒吃過什麼北城里有名氣的餐廳,總不能跟他說,去前面那個肯德基吧?
“隨意吧,簡單點就好,能盡快吃上的。”君熹道。
很意外于會給出這麼詳細的答案,明顯是怕別人覺得敷衍拿不定主意。應晨書頷首,和司機說:“想想有什麼適合的餐廳。”
司機想了想:“上菜快的…嗯,嗯,快的……”
君熹:“……”怎麼回事,好心卻給了個致命難題。
馬上開口:“我意思是,隨意,隨意。要不去前面肯德基門口停一下,我打包帶回學校吃也行,我覺你們也不的。”
車廂前后都沉默了,唯有小孩兒皺了皺眉頭:“君熹姐姐,我們都沒一起吃過飯。”
應晨書笑一笑解圍:“哪能?回頭有機會我們可以再去試試這快餐店,今天是我想請君小姐道謝。”
他恰到好得非常地說完,看向兒,“練練知道姐姐喜歡吃什麼嗎?”
“家常菜。”
君熹:“……”你這不是更加為難你爹和你家司機嗎寶貝,讓你尊貴的父親陪去吃那幾塊錢的家常菜,還不如去吃快餐呢。
應晨書瞥了眼前方中央后視鏡,和司機對視一眼,“那……上家里吃?”
司機微微頷首,向他示意家里有阿姨在做飯。
應晨書斂下眼神,朝君熹道:“我有個房子在城北,今天剛好有做飯的阿姨。君小姐要是不介意,就上家里賞個臉?”
君熹在他們說到“家”這個字時就已經蹙眉了,覺得他們把難題拋回來了:“這,太隆重了吧?我哪兒好意思還湊到您家里去打擾。”
“別這麼說,你是練練的家教老師,本來想帶你去唐宮吃,但是今天晚上那邊被包下了,不湊巧。”
君熹干笑,唐宮,據所知那都不是普通家宴該去的地兒,那是一些有錢人群用來招待頂級貴賓的,算什麼?一個領著兼職費度日還沒找到工作的無業大學生。
“您過于客氣了。”嘀咕了句。
練安:“君熹姐姐不用客氣的。”
君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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