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野航空共863架客機的終點,都是你孟尋會出現的地方。
所以,你永遠不必害怕回不了家。——江廷野
…
首都,平嵩港。
傍晚時,風雨不停。
“小尋,許燦跟丈夫已經在談離婚了,過了冷靜期拿到了離婚證後,就會搬到我這裏來,到時候……我們就分開吧。”
卓喚宇終於把醞釀好久的決定說了出來。
孟尋似被劈在當場,心髒先是一蹦,然後一寸寸蔓延出泛濫的疼,疼得筷子都要拿不穩了。
“你……你跟許燦還有聯係?”問得艱。
何止是還有聯係,看他的意思應該是早就背地裏舊複燃了!
原來最近一段時間他的異常忙碌,都是有原因的,他可能都是在陪許燦。
卓喚宇有些心虛地撇開視線,最後像是認了,承認道:“我許燦,特別。我也還是放不下。”
所以對於我,你隨手就可以扔掉……
卓喚宇想到了什麽,又補充:“我們離婚後,我會給你一大筆安置費,房子任你選地點,我給你買,隻要你別為難許燦。”
最後一句孟尋都聽笑了,眼底若若現浮起了淚意:“在你眼裏,我就是那種人?”
“我知道你不是,所以我才願意彌補你,你想要什麽我都給,隻要你開口。”他說得理所當然。
這句話他是怎麽說得出來的呢?
願意彌補?
難道如果自己找了許燦的麻煩,他就不覺得自己有錯了嗎?
明明是他親口跟自己說會忘記許燦,以後會跟好好過日子,結果一扭頭就什麽都不作數了。
孟尋輕輕放下筷子,努力地維持住自己的麵:“如果我沒記錯,你半年前在過壽的時候,就承諾過我不會再想著許燦。卓喚宇,這才半年……”
才半年他就……
因為許燦,他居然什麽都不顧了。
許燦嫁了人不說,還已經生了個兒子,他寧可去養別人的兒子,也不願意試著接自己。
這一刻,孟尋覺得自己好像從沒有認識過真實的卓喚宇。
太天真了,天真到認為自己的付出可以改變什麽。
其實近來大半年都覺得卓喚宇有點不對勁,但深知夫妻之間要相互信任,哪想……
見不說話卓喚宇有點急,啞聲道:“小尋,你就當全我一次,行嗎?”
“轟隆——”
漂亮的整麵落地窗外,閃電與雷聲共舞,整齊地進了客廳,照亮了溫婉人眼底的那片淚。
孟尋靜靜地看著他,眼淚打了的,一滴又一滴。
最的男人,居然因為別的人在求自己……
求自己全他。
那誰來全呢?
明明什麽都沒有做錯,殘酷的結果卻要來背。
在暴雨降臨時,閉了眸,抗下所有的辛酸,“我全你,我們……”
“離婚。”
所有的與付出,以及通天的不甘,全都敗給了‘全’這兩個字。它像極了一把橫掃萬的扇子,將一切假象都扇破,又把流膿的事實擺在了桌麵上,隻為給人辱難堪。
哪怕跟他掙紮下去,這樣的婚姻似乎也沒什麽保留的必要了,他早已決定離開了,今天這次談話是他蓄謀已久的通知。
嗯,僅僅是通知。
聽到的同意,卓喚宇頓時鬆了口氣,急切道:“這兩年多的時間謝謝你的照顧,那明天我們就去辦理手續吧,一個月後你就可以再論婚嫁了。”
麻木地應著,“嗯。”
卓喚宇又想到了什麽,恬不知恥的繼續說:“對了,許燦跟我說,不想在這裏看見你的東西。如果方便的話,辛苦你早一點把你的東西收拾好。”
這話無異於一掌,把還抱著一希的孟尋,霎時打醒。
原來努力維持這個家的自己,在他眼裏就是一坨泥,任他怎麽怎麽踩,他都不會有負罪。
孟尋覺得自己現在連口氣都刀割似的痛。
摳著自己的手心兒,再一次點頭:“好。”
好像再爭執什麽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結果不會有第二種不同。
“爸媽那邊……”卓喚宇似有為難。
孟尋心如死灰的勾,此刻在看向卓喚宇的目裏已然失去了期待,“我會替你去說,我會告訴他們,是我不想過了。”
卓喚宇眼底亮了一瞬,他竟起走過來,突然抱住了孟尋。
“小尋,謝謝你!”
著他的懷抱,孟尋的眼淚洶湧滂沱。
忍著五髒六腑像是被人摘掉的痛,輕輕地推開了他,“謝就不用了。”
電話聲響起,卓喚宇拿起手機看了眼,隨後竟都不再避諱孟尋,“燦燦,你怎麽了?”
“我這就過去!你先別哭!”外麵還下著暴雨,卓喚宇不管不顧地往外衝。
孟尋第一次看見他那麽著急的樣子,但卻不是為。
跟卓喚宇結婚不過是因為兩年以前,許燦跟卓喚宇鬧別扭,一氣之下跟別的男人結了婚,而卓喚宇也負氣找了閃婚。
其實卓喚宇不知道的是,在上大學的時候孟尋就喜歡他了。
那時候卓喚宇是金融學院的校草,而孟尋在對麵的飛行學府。
後來順利的進國航擔任飛行員,一次因為家中變故休假去國外散心的飛機上,偶然遇到了出差的卓喚宇,正是那麽一個錯誤的相遇,導致走到了今天這一步。
剛結婚時,卓喚宇就說希持家裏,那時候的孟尋剛經曆失去最後一個至親的痛,整個世界裏隻有他一個人了,自然是他說什麽就是什麽。
毅然決然地放棄了事業,放棄了當時多同學都想進的國航,而卓喚宇至今也不知道曾經是做什麽的。因為他打心眼裏就不在意,也不在乎賺不賺錢,更不認為孟尋這麽溫和的子能有什麽大作為。
婚後家裏的事,孟尋從不用他心,卓喚宇的父母以及也都是在親力親為的照顧。
結果現實被撕開,才發現隻有自己沉浸在這樁墳墓一樣的婚姻裏自娛自樂。
如果從一開始卓喚宇就跟說是場易,那孟尋絕對不會放任自己做夢。
如今走到這一步,是真的一無所有了。
好傻啊。
“轟隆隆——”
雷聲一遍又一遍地響,如同下課鈴一樣地在告訴孟尋——
嘿小朋友,你走錯課堂了。
不過不要,現在可以下課了。
孟尋趴在餐桌上哭到失聲。
是該下課了。
卓喚宇給上的這一課,真的太記憶猶新了。
…
暗的天漸漸黑。
孟尋哭過後洗了個澡,整個人都懨懨的。
雨一停,後花園滿是清新的花草香,風過了臺的門,聽到聲音準備去關上。
門鎖落下,孟尋便被一個人勒著脖子捂著口鼻快速後退!
家裏有賊?
“別弄出聲音,我不會傷你。”後的人說了話。
男人的嗓音啞得嚇人,都快要分辨不出音,但孟尋能通過對方胳膊的位置判斷出對方應該很高。
從第一瞬間的慌,很快平靜下來,然後輕輕點頭,表示自己願意配合。
心死的餘溫還沒完全消散,孟尋現下其實也沒那麽害怕。畢竟一無所有的人,除了孤注一擲還能怎樣呢。
男人沉默了兩秒鍾,才一點點鬆手。
在能呼吸以後,並沒有回頭,這種人肯定是不想自己看見他長什麽樣子的。
“幫我合一下傷口。”
合傷口?
孟尋側了點臉,心跳逐漸平複,“我?”
“快點兒!”
終於回了頭。
後的男人靠著櫃子坐了下去,低著頭,看不太清那張臉,但他的半截左手臂都是,右手也像是臼了。
孟尋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半張臉上也都是,這男人剛才是拿左手捂著的。
隨便抹了一把臉,隻道:“我不會合。”
要是會的話,也不至於想轉行考醫資格證都考不下來。
男人忽地抬眸,那雙眼睛像是在看死人,“那這些東西幹什麽用的?”
這間房裏都是一些合的鉤針,還有看著就是醫學用品的東西。
孟尋實話實說,“那是豬皮用的。”
這話竟讓男人起朝走了過來。
他的每一步聽著都那麽的沉,危險逐漸近:“豬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