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上午的課都是在實驗樓,從這個實驗室移到那個實驗教室。老師進度快,講的雜,程歲寧腦子糟糟被強塞進一堆東西,好在下午有一節校選。
程歲寧從上學開始就是老師不用擔心的那種乖學生,上課早到,提早預習,作業永遠是范本,績永遠不會下前三。
以至于到了大學還保持著這種習慣,提早十分鐘就到達了教室。
教室里沒什麼人,索將上午沒寫完的實驗筆記拿出來,繼續寫。實驗很基礎,但筆記很繁瑣,有很遠的夢想,所以對待每件事都很認真。
教室里的人慢慢變多,直到嘈雜聲變,才抬眼。
從門口進來的是周溫宴,黑短袖牛仔,看起來沒什麼神,連服都有些皺。他沒在意教室里的看他的目,應該說他本就沒抬頭,邊走邊打電話,徑直走到最后一排坐下來。
上一秒還喧鬧的教室又神奇的靜下來,程歲寧和他隔得有些遠都能模糊的聽到他的聲音。
“在上課。”
聲音很倦。
果然下一句,他不耐煩起來,“隨你,掛了。”
他空下來,就有生大著膽子坐到他附近,一瞬不瞬的盯著他看。
周溫宴將手機扔到桌子,往后松松垮垮靠在椅子上。過了好一會兒,剛發現似的,抬眸看了那生一眼,就一眼便懶懶收回了視線。
“能加一下好友嗎?”生問。
他哼笑了下,漫不經心的又拉起眼掃了一下,聲音低低沉沉的,“看上我了?”
生眼睛更亮,看他眼神簡直是勢在必得,“對啊,看上了。”
他反而態度變得淡起來,“可我有朋友。”
他說完,教室里看好戲的同學憋不住,發出??笑聲。
甚至有人說 :“別惦記了,有朋友的男人可老實了。”
他還勾著笑漫不經心的點頭。
那生還打算說什麼,這節課的老師來了,他站在講臺上用書抵了抵桌子。
好學生程歲寧垂下眼合上筆記,看向老師。這節校選是電影賞析,老師說了句看電影,下課影評,就在投影幕上放起了短片。
程歲寧看起來十分專心,其實心思早就不在。
后有幾個聲音一直不停的在討論周溫宴。
“你說周溫宴剛剛那話是對朋友專一還是不在乎啊?”
“應該是專一吧,反正我聽著心碎又心。”
“……”
握著筆,思緒更難集中。好不容易渾渾噩噩的上完,居然被老師拉住,讓做課代表,收下課堂作業。
“課代表。”有人。
程歲寧看過去,那人將手里的影評給,轉頭看到什麼,又和說“周溫宴好像睡著了。”
程歲寧一愣,抬頭看過去。
*
周溫宴睜開眼時,離他們最近的那朵云正好被吹散了,橘的晚霞漫在窗邊,就這麼落在他側臉上。
程歲寧站在一米外抱著書和一疊紙正看著他,忽然就對上了他的視線。錯愕的表不能及時收起,連忙低下頭藏起看的行為。
周溫宴一開始沒看清是誰,過了兩秒了下臉,眼睛半瞇起來。
“怎麼是你。”
聲音比來的時候還低。
程歲寧心跳了下,沒去思考他以為在這里會是誰,盡可能自然的說:“剛剛的課堂作業要一下。”
周溫宴從播短片開始就睡著了,現在在掌心下的紙一片空白。
他單手撐著下,顯然是沒睡好,眼皮還耷拉著,一時沒回,手去口袋里的煙盒。都咬在里了,忽然又看了一眼,將煙又放回去,又頹又倦的抓了下頭發。
大約過了五六秒,這次他像是反應過來了,語速緩慢,卻難得有耐心,“你是課代表?”
點了點頭:“嗯。”
周溫宴忽然笑出聲,“什麼?”
“程歲寧。”
他目從手機屏幕上緩緩抬起,又在笑,“我是問剛課上放的視頻什麼。”
程歲寧臉燙起來,“《自殺熱線》,是得過奧斯卡最佳真人短片獎。”
他點點頭,隨口點評給的后置條件,“認真聽講的好學生。”
程歲寧覺自己臉上溫度更高了些,抱著書的手收。
看見他按了按手機,隨便在網上找了一篇影評,隨后眼睛掃了下干凈的桌面,下一秒斜挑起眼又看向。
好像是天生默契一樣,很自然的就將手里的筆遞給他。
他微挑了眉,手接過。
接下來的五分鐘里,程歲寧很靜的看著他明目張膽的抄寫。他手指很好看,拿筆的姿勢也好看。寫得很快,字跡很潦草,但并不難認,看字形結構是基本功很好的行書。
他抄完最后才寫上自己的名字,程歲寧看著恣意囂張的三個字,下意識讀出來,“周溫宴。”
他應該還沒醒,手按了按酸的脖子后,才懶懶歪過腦袋,對說:“知道我啊?”
靠得有點近,他上淡淡薄荷煙草味漫了過來。程歲寧覺得有點難熬,不神的避開他的視線,在心里自回,他們高三同班一年,怎麼會不知道。
但不好回答,只能含糊的嗯了聲,抱著作業和書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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