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六點十分，晨頂著黑眼圈起床。

昨晚十一點半躺到床上，輾轉反側到凌晨一點半才睡著。

即便不愿承認也無法忽略掉的事實，跟秦與的微信聊天，影響了的睡眠。

微信聯系人里沒超過十人，學校里除了陸柏聲還有‘趙大爺’趙姝，秦與是添加的第三個人。

爸爸和姑姑希試著跟同學接，算是...做到了吧？

晨心不在焉想著，牙刷上半天沒牙膏，直到爸爸走到門口，看是什麼況，怎麼還沒洗漱好。

【馬上好。】晨回神，用手語告訴爸爸。

萬里盯著兒看，黑眼圈很嚴重，問:【昨晚是不是作業很多？】

不算多，黑眼圈跟作業沒一點關系。

晨沒法對爸爸說實話，這幾年頭一回跟爸爸撒這種不算善意的謊言，回:【昨晚寫完作業又多背了一小時英語。】

萬里心疼兒，他對兒的績沒任何要求，只要開心就行:【不要那麼大力，能考多就考多，要。】

晨心虛地笑笑，對著鏡子開始刷牙。

雖然沒睡上幾個小時，但一點不困，食也比以前好，早飯吃得津津有味。

心這個東西，真的讓人難以琢磨。

天蒙蒙亮，寒氣人，萬里今天要去早市買菜，順便送兒去學校，他不時偏頭看一眼兒，生怕風大吹掀了羽絨服的帽子。

出了巷子口，晨看到那個悉的影，秦與從公寓樓那邊走過來。

萬里見兒一直盯著穿校服的男生看，【你們班同學？】

晨點頭，告訴父親秦與是新轉來的。

秦與也看到了晨，他沒避諱家長在，大大方方同打招呼，又同萬里問好。

萬里止步，叮囑兒:【人家是新來的，你是英語課代表，平時多照應一下新同學。】

晨知道爸爸的用意，希多跟同學流，再次點頭。

秦與看不懂手語，等他們說完，他跟晨一道過馬路。

萬里目送兩個孩子進了學校大門，才轉去菜場。

晨不知道要找什麼話題跟秦與聊，亦

步亦趨跟在他后面，他個子高，正好擋擋從前面吹來的冷風。

秦與瞧不見人，轉頭找，他以為自己走太快，于是放慢步子，問:“你每天作業都做到那麼晚？”

晨拿出手機打字:【嗯，有時更晚。】

解釋:【很多題不會，要一題一題查。】

秦與一時忘了跟人流要用手機，這麼冷的天手放在外面，一般人不了。

他點點頭，表示知道了，之后不再找說話。

兩人回到毫無流的狀態。

他們并排走，晨用余看他，跟他的步伐，那樣小心翼翼。

迎著冷風，晨不自覺將手回校服袖子里。

明明這些年早已習慣安靜，甚至喜歡讓自己沉浸在一個人的世界里，沒人打擾是最好。

不喜歡跟別人接，更不愿跟不的人流，但這會兒想跟秦與聊點什麼。

他跟一個不會說話的人走在一塊，應該是種折磨。

胡思想著。

可跟秦與之間能聊的太。

【你跟彭靖是好朋友？】等把手機遞到秦與面前，發現問了一句廢話。

秦與:“嗯，跟他在初中的一個夏令營認識。”

接下來問的幾個問題無一例外都是跟彭靖有關，似乎是想從他這里打聽彭靖的一切。

秦與瞅了晨一眼，暗彭靖？

應該是了，跟彭靖沒接過還對彭靖印象那麼好，就連他的人品也得靠彭靖來證明。

就算暗也不稀奇，他后座的趙姝說，彭靖是頂著學霸環的校草，喜歡他的生從高一到高三都有，還有的生為了彭靖跟原來的閨反目敵。

到了教室門口，晨收起手機，手指頭快要被凍掉。

還不到六點三刻，教室沒幾個人，從前門進教室，秦與從后門繞到座位。

晨從包里拿出暖手寶，握在手里取暖，右手又冷又麻。

翻開英語書，默背單詞。

早讀課結束，晨開始收英語作業，收到后面幾排，秦與正趴桌上睡覺，不知道他是下課才睡還是從進教室就睡。

在他桌邊站了幾秒，猶豫要不要醒他。

“晨！”教室前門有人喊，聲音不小，在后門聽得

一清二楚。

一個不算陌生的聲音，晨猛地抬頭，還真是彭靖。

彭靖的出現在班里引起不小的。

彭靖到哪兒都是生討論的焦點，他早習以為常，揚了揚手里的幾本書，“孫主任讓我帶幾本書給你。”

晨顧不上收英語作業，一路小跑過去。

秦與被吵醒，眼看著晨風一樣跑向彭靖。

他從桌拿了一瓶飲料去走廊上醒神，昨晚不知道哪筋了，他刷了一道數學競賽題，兩點半才睡。

教室前門那邊，晨一頭霧水，茫然從彭靖手里接過書。

彭靖看出眼里的疑，解釋道:“孫主任早上在校門口遇到我，讓我捎給你，他好像去市里開什麼會去了，走得急。他說你放寒假沒事了可以看看，里面容很不錯。孫主任現在用不著這些書，你什麼時候還都行。”

他把孫主任代的話一字不落帶到。

晨看最上面那本書的封面，是如何面對困境方面的書籍，書皮快落，用膠帶粘了一層，陳舊又珍貴。

開學至今，孫主任對頗為照顧，每次在學校路上看到，都會關心的學習況。

【謝謝你和孫主任。】

“不客氣。”彭靖走了兩步又回來，住晨:“我加你微信，等你看完了跟我說，到時你要是聯系不到孫主任，我幫你把書還過去，我跟孫主任家住一個小區。”

其實孫主任是他舅舅，不過學校里沒幾人知道他們的親戚關系。

舅舅下學期可能要調走，其他人暫時不知道這個消息。

如果舅舅真調走，到時晨找不到人還書，這些可是舅舅珍藏幾十年的書，他書如命。要不是晨況特殊，舅舅應該不舍得將書外借這麼多本。

彭靖把二維碼遞給晨。

盛難卻，晨掃描添加他的微信。

到時肯定要親自把書還給孫主任，還要當面致謝，但依然謝彭靖的好意。

后門那邊，秦與慢悠悠喝著飲料，掃了好幾眼教室前門口互換聯系方式的兩人。

彭靖添加過微信，過來找秦與，問道:“還有沒有飲料？”

秦與:“有也不給你喝。”

彭靖知道秦與帶飲料不可能只帶一瓶，他

不拿自己當外人，從后門進十班，幾步走到秦與的座位，從桌里拿了一瓶，擰開就喝。

他不小心蹭到了趙姝的桌子，上面有本書被蹭歪了。

“不道歉你就想走啊。”趙姝扯著他的校服襟將他拽回來。

彭靖擰著眉:“我干什麼了，我要道歉？”

趙姝下一挑:“英語書歪了。”

彭靖不跟計較，把歪了一點點的英語書給挪正:“這樣行了吧？”

趙姝還是沒松手，眼睛微瞇看著他:“你家狗狗昨天從我家門前路過，在我家花園里撒尿了。”

彭靖:“...那你去找我家狗呀，你找我干什麼！”

他從手里拽回校服，大步流星出了十班的教室。

秦與背靠在護欄上，轉臉小聲跟彭靖說:“晨昨天有道數學題不會，我給了答案，跟說我是問了你，你做出來的。”

這話的潛臺詞，讓他別在晨跟前穿幫，替他保守。

彭靖仰頭喝了幾口飲料，問:“你真打算一直混日子？”

秦與:“不知道。”

彭靖聳聳肩。

上午兩節數學和兩節英語課，所有容他已經學過，很無聊，秦與看了一上午英文小說。

陸柏聲講完這節課容，還剩十分鐘時間。

有同學開玩笑說:“老師，我們能收拾一下，準備往食堂沖了嗎？”

陸柏聲:“給你們留兩分鐘時間沖，我把座位調調。”他拿出事先安排好的座次表，先征求道:“你們有沒有特別想跟誰同桌，可以提出來。”

開學至今調了兩次座位，每次有要求的同學，陸柏聲基本滿足，除非是他覺得特不靠譜。

有個站男生站起來，著頭皮道:“陸老師，我能調到南邊第四排嗎？”

陸柏聲掃了眼南邊第四排，考慮幾秒:“不是不可以，但有條件，下次考試你要是進不了年級前一百，我可能要棒打鴛鴦。”

其他人哄笑。

他談了在班里是公開的，朋友在本班，坐南邊第三排，要是他搬到第四排，就能跟朋友坐前后座，方便課間給朋友講題。

男生耳通紅，他萬萬沒想到班主任知道他，而且當面說出來，但似乎沒有要批評他的意思。

“謝謝

陸老師，我一定做到，做不到我自己再搬回來。”

陸柏聲微微頷首，示意他坐下來。

他開始點名班里另一個男生的名字，是趙姝的同桌殷浩。

殷浩笑嘻嘻地站起來，分外期盼:“我要換新同桌啦？”

陸柏聲:“你不是喜歡講話嗎，搬到講臺旁坐，坐晨那個位子，以后你上英語課要是想講話，你找我講，我這人聊天還算幽默。”

“哈哈哈。”

班里再次笑開。

殷浩考試績不是倒數第二就是倒數第三，英語次次不及格，除了籃球打得好，其他樣樣不行，他抓抓頭發:“聲哥，給我留點面子呀。”

陸柏聲:“油舌，中午吃過飯就搬過去。”

晨傻了，殷浩坐的位子，那坐哪？

陸柏聲繼續調位子，調了十幾個人座位，之后到秦與，他跟秦與說:“你往前挪一排，坐里面。”

秦與無所謂，第五排正好靠窗，視線敞亮。

陸柏聲接著道:“晨到第五排坐，跟秦與同桌。”

晨不敢置信地看著陸柏聲，跟秦與同桌？

陸柏聲:“先坐一個月，要實在不適應，下學期再給你調位子。”

晨點了一下頭。

心里想的卻是，不用再調位子，肯定會適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