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媳婦借了高利貸,是真的嗎?”
指導員一直為周時凜惋惜。
家世顯赫,個人綜合能力強,假以時日,他的前途無法估量,可偏偏娶了溫淺這麼個不著調的媳婦,膽大包天,竟然還借上高利貸了。
高利貸是隨便借著玩的!
只顧自己貪圖,從來沒有想過會對周時凜造什麼樣的影響。
“昨天你父親來電話了。”
“他依舊很不看好你和溫淺的婚事,小周,實在不行就離婚吧,溫淺已經為你人生的污點了,再這樣下去,會影響你的前途,你要是不放心,部隊可以給安排一份面的工作……”
“指導員。”
話還沒說完就被周時凜打斷。
“我的婚姻不需要他看好,下次他再打電話,請您告訴他,就說我永遠不會離婚,除非我死。”
“什麼死不死的!”
指導員重重嘆了口氣。
周家已經犧牲了一個兒子,現在就剩下周時凜這麼一獨苗苗,若是他再出什麼意外,自己如何向老領導代。
“可溫淺那個做派……”
“好的,人非完人,誰能無過,已經在往好的方向發展了。”
當著指導員的面,周時凜沒有說溫淺一個字的不好。
想到自己回家時,回眸的那個微笑,那麼燦爛,那麼耀眼,眼睛里就像盛滿了星,還有不說話時抿一條線的角,眼尾紅著,看自己的眼神里滿是倔強。
其實也才十八歲。
還沒到無可救藥的地步。
畢竟,在這個世界上,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了,若是離婚,他不敢想象等待溫淺的是什麼樣的日子,長那個樣子,實在是太過矚目了。
放到外邊,無異于在大街上扔了一塊。
到時候,什麼人都可以染指。
“我這條命是溫淺哥哥救的,我有義務
替他照顧好溫淺。”
戰友的分量比命還重。
指導員突然就理解了周時凜。
對于溫淺,更多的是責任吧。
“你小子主意正,自己看著辦吧,趕把高利貸替還了,好好管一管,以后別那麼不著四六。”
從指導員辦公室出來。
周時凜朝著家屬院的方向了一眼。
這一晚,他沒有回家。
這一晚,溫淺也一直沒有睡,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麼,直到過了深夜十二點才幽幽嘆了口氣。
看來周時凜不會回來了。
也好。
離婚才是最好的結果。
婚姻就像一面鏡子,已經有了裂痕,隨著時間的推移,隙只會越來越大,如何修補都無濟于事。
何況,和周時凜之間,本就毫無信任。
也不想放低姿態去求人,能過就過,不能過拉倒算求!
想清楚后,溫淺關門睡覺。
天大地大,睡覺最大,睡!
第二天。
溫淺起了個大早。
昨晚想了一夜,為今之計只有‘變賣家當’了,賣掉上唯一值錢的東西——金鎖,這個金鎖是從小就戴著上的。
當年,家里日子艱難,原主的母親都沒舍得賣掉,總說留著是個念想。
可現在,要從手里賣掉了。
“對不起,等我一有錢,立馬就會贖回來。”
溫淺捧著金鎖挲了幾秒,小心放進軍用挎包里,大步走出家門,剛一
下樓,一個悉的影出現在不遠。
是周時凜。
他踏著晨走來,五分明、棱角清晰,角抿一個堅毅的弧度,筆的空軍常服襯得他頎長拔,神采飛揚。
很快。
周時凜就走到了溫淺面前,幽幽黑眸里閃著的暗芒,格外深邃冷冽。
“我們談談。”
“沒什麼好談的。”
溫淺眸淡淡,軍婚,保護的從來都不是軍屬。
“你的要求我全都答應。”
說罷,徑直從周時凜邊而過。
一時間,男人的眉眼間溢滿寒霜,薄漸漸抿一條冷的直線,良久,他冷著臉將手里拿著的兩個包子扔進樓底下的垃圾桶。
呵,他真是瘋了。
一心惦記著沒有吃早飯,特意給帶了包子,換來的就是一句‘沒什麼好談的’,好樣的,小犟種越來越有出息了。
縣城。
溫淺來到金店。
這也是縣城唯一的一家黃金零售店鋪,售賣黃金首飾還需要人民銀行的牌照,店里的品種也不是很多,都是最常見的款式。
方形或者圓形的戒指。
耳環大多都是圓環狀。
在一眾樸素金飾的襯托下,溫淺的金鎖顯得格外,做工繁瑣,純度極高,10克的重量一共賣了550元。
還高利貸的錢有了。
做生意的啟資金也有了。
臨出門前,溫淺央求老板幫多留一段時間。
“老板,我可以多加錢。”
老板有些為難,買賣自由,銀貨兩訖,他付了錢,東西就是他的了,如何置也由他說了算,可溫淺的態度很陳懇,他只能松口。
“那你盡快過來。”
“好。”
溫淺長舒口氣,賣掉金鎖,總覺得心里某個地方不安,得以最快的速度賺到錢,盡快贖回金鎖。
從金店出來,轉頭去了五金店。
買了把剪刀后揣著直接去找板牙。
一聽是來還錢的,板牙咧著一口大黃牙就樂了起來,一雙賊眼在溫淺上來回打量,眼底滿是。
“妹子,急什麼啊。”
“哥哥不缺錢,缺,你陪哥哥睡幾晚,之前欠的錢就一筆勾銷,怎麼樣,哥哥我夠大方吧?”
說著,手就往溫淺臉上。
溫淺后退一步躲開,一直藏在袖子里的剪刀了出來,直直指向板牙。
“我只想還你的錢不想要你的命,欠條拿來。”
板牙怔住了,似乎沒有料到溫淺竟然隨攜帶著利,不過,帶了又怎樣,他一個大男人還能弄不了個手無縛之力的小娘們?
于是,獰笑了一聲就撲了過去。
“讓哥哥快活了,命都給你!”
這次溫淺沒有躲,揮著剪刀猛得往板牙眼珠子上面捅,作又準又狠,帶著滿滿殺氣,嚇得板牙出了一冷汗,連連往后退了好幾步。
“臥槽!”
“你這娘們是真敢捅啊!”
后背的冷汗一層層往外冒。
剛才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這娘們是真的了殺心,夠狠!
怕了怕了。
他還沒活膩呢。
水緣來不了那就只能還錢了。
板牙收起吊兒郎當的輕浮氣息,從兜里翻出一張皺的欠條,上面歪歪扭扭寫了一行字,最下面印著個鮮紅的手印。
“還錢吧,一共666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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