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燃站在大白板前,讓蘇予把蘇晟第一次錄的筆錄念出來,自己則用黑油筆在白板上寫著。
“十二點左右,我因事出門了,一直到深夜一點半才回到出租屋。那時候下了大暴雨,公寓老舊,停電了,進門的時候,我什麼都沒看到,但聞到了濃重的腥味,腳上還踩到了東西。我打開手機手電筒看,發現是一把水果刀,我撿起刀之后,就看到一個人滿是地躺在地板上……我太害怕了,就扔掉了手上的東西,然后跑去找我姐姐……”
霍燃聽到這兒,問蘇予:“蘇晟去找你了嗎?你們正準備去報案的時候,警察就上門了?”
“是。”
霍燃:“蘇晟住的公寓沒有強行進的痕跡,房間也沒有其他人的痕跡,他也沒有不在場的證明,監控和行車記錄呢?”
蘇予往后翻了一頁,輕聲說:“這棟老公寓沒有監控。阿晟平時習慣開車出門,案發當晚還下了大雨,如果他出門,應該會開車,但那個時間段沒有行車記錄。他要麼一直沒出過門,要麼沒開車,冒著大雨步行或者有人來接他。我讓人調查了往常他會去的那些酒吧、酒店和會所,也問了他的朋友,他們都說那天晚上沒見過他。”
有兇,兇上有指紋,有充分的作案時間,沒有不在場證明,有證人目睹他在害者死亡之后離開了現場,房間又被搜出毒品。檢察院很快結束了審查,就蘇晟涉嫌故意殺人罪一案向法院提起了公訴。
開庭前會議的那天,法院前聚集了B市各大,還有無數圍觀的群眾,霍燃堅持為蘇晟做無罪辯護,幾乎惹了眾怒。
他拒絕做出任何回答,護著蘇予上了車。
兩人回到律所,律所里的大屏幕上正播放著當地新聞。
“今日,法院就恒龍集團太子爺蘇晟故意殺人一案舉行庭前會議,其辯護律師霍燃堅持做無罪辯護。據悉,蘇晟前科累累,熱衷賭博、吸毒,男關系混。”
屏幕上閃現的是霍燃漠然的神,他抿著薄,目冷淡。下一秒,鏡頭就轉換謝歲星母親泣不聲的畫面。
記者:“您是說蘇家大小姐給您錢了?他們是想乞求您的原諒?”
謝歲星的母親只是搖著頭,眼眶通紅,崩潰道:“我不會收下他們的錢的,我要殺人犯償命!星星那麼乖,就這麼去了,要我一個人怎麼活下去。”
蘇予咬著下,輕聲解釋:“我是給了錢,但是我沒有要收買的意思,只是不希一個人過得太辛苦。”
霍燃盯著屏幕,角浮現淡淡的諷刺笑容。
擅長的就是這一套,在案尚未明朗的況下,未審先判,順便引導無辜的群眾對嫌疑人進行道德審判。
陸渝州順便刷了一下微博的評論,律所運營的微博號早已經淪陷了,微博下面幾乎是罵聲。
霍燃沒去看評論。
檢方最新的證據是,在謝歲星死亡前一個小時,給蘇晟發了短信,說睡不著,想去找他。檢方據此推測,隨后去了他的公寓。
從目前的證據來看,當天夜里,蘇晟并沒有和除了謝歲星以外的人聯系過。
蘇予忽然想起了什麼:“除了警方排查過的短信、微信和QQ,還有微博,蘇晟也玩微博。”
霍燃挑了挑眉。
蘇予知道蘇晟的賬號,試了幾次碼,就登錄上了。蘇晟的私信空空的,關注的人又很多,好友圈也沒什麼有用的信息。
霍燃從后環了過來,骨節分明的手指覆在的手背上,控制著鼠標。
蘇予離他太近,周都是他上清冽的氣息,頭頂上是他溫熱的呼吸,的覺一下就從發尖流竄到的后背,讓全僵起來。
條件反地想回手。
霍燃擰眉,語氣淡漠,眼睛卻看了一下頭頂黑的發旋:“別。”
他點開了悄悄關注列表。
蘇晟果然關注了一個賬號,準確來說,是一個小號,只有兩三個,還是僵尸號,微博也只有寥寥數條。
最新一條微博發布的時間,是在出事那天的晚上十二點。
“他把我到了神崩潰的邊緣,我只有一死。但我現在是快樂的,只是欠他的永遠不能還清了。”
蘇予想,蘇晟會不會看到了這條疑似有人要自殺的消息,才在深夜跑出去?
霍燃打了一個電話:“你幫我查一個微博賬號。”
他掛斷電話后,又吩咐另一個實習生:“你去營業廳跑一趟,將蘇晟事發前一周的短信、通話記錄全打印下來。”
霍燃找出警方提供的蘇晟微信的對話記錄,發現事發當天早上,微信備注名“遙遙”的人跟蘇晟有過對話。從對話容看,這個遙遙最后來到了蘇晟的公寓里。
霍燃斂眸:“蘇晟有朋友?這個遙遙?”
蘇予搖頭:“沒有。”
陸渝州湊過來看了一眼屏幕,一本正經地豎起了大拇指:“彩彩,霍律師心細啊!連悄悄關注都知道啊。”說著說著,他“嘿嘿”地壞笑道,“不愧是關注了小公主五年的窺狂。”
霍燃笑了笑,瞥了陸渝州一眼,沒承認也沒反駁。
下午一點,霍燃和蘇予前往蘇晟的大學。蘇晟租住的公寓在學校分配的家屬院里,除了學生,住的就是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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