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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先生讓您去趟他的書房。”
次日一大早,家里的傭人敲了敲門,輕聲說道。
“我媽呢?”
盡管傭人沒說找他的原因,陳彥遲還是從的眼神里看出了些什麼,沒來由張起來。
“太太不在家,找朋友逛街去了。”
“爺沒有別的事,就早點跟我去見先生吧。”
上午學校沒課,陳國昌是知道的,陳彥遲無從推拒了。
于是只好跟著傭人往書房走。
他進門后,傭人就離開了。
他看到父親坐在藤椅上,正擺弄手里的鞭子。
那是一條銀浮雕真皮貴族馬鞭,還是他曾祖父二十世紀初在歐洲買的。
因為東西有了年頭,父親又喜歡馬,所以經常拿出來把玩。
“昨天都在忙什麼呢?”陳國昌問道。
他沒讓坐,陳彥遲只有站著,回道:“在忙項目上的事,見了商氏集團的人。”
陳國昌用布拭著馬鞭,頭也沒抬:“還有呢?”
“還有……我和舒白打了電話,聊了兩句。”陳彥遲垂著頭,也沒敢去看父親,“除了這件,就沒再做什麼了。”
“沒再做什麼?”陳國昌冷笑一聲,“你現在也敢在我面前撒謊了。”
陳彥遲覺得不妙。
因為父親抬起了頭,那雙銳利的眼睛掃過他,帶著恨鐵不鋼。
陳彥遲不敢再吭聲。
“你以為一千塊錢能收買誰?又能封誰的?”陳國昌被氣笑了,笑陳彥遲的天真,“陳玉昨晚就把事告訴了我。我一直在等你主跟我坦白。”
“嫣然說想回國。”陳彥遲再不敢瞞了,老實道,“我就一直勸,也沒注意時間,沒想到昨天過來的人認識舒白。可能確實有點懷疑,但我已經讓陳玉幫忙打掩護了。沒事了,爸。”
“你覺得沒事了,可我覺得后患無窮!”陳國昌怒氣難消,又冷心道,“對待這種人家,不用那麼。”
“什麼意思?”陳彥遲愣了下。
“我已經警告過了。”陳國昌道,“敢跑回來搗,就立刻停了父母的醫藥費。父母如果死了,就是被害死的。”
“爸!你這是做什麼?”陳彥遲又急又驚。
“做什麼?給你收拾爛攤子!”陳國昌握著鞭子,手背上暴起青筋,“是我對你太寬縱了。已經說了你訂婚前不要跟聯系,你為什麼又跟打電話?”
“說我騙,要聽我的解釋。我如果不接,就要死給我看,難道要我看著死嗎?!”
當著父親的面,他努力忍,可還是激地抬高了聲音,聽上去就像是在怒吼。
一記馬鞭如風呼嘯而過,空氣中傳來劃破皮的聲響,和陳彥遲的痛嘶。
“清醒了嗎?”
陳國昌冷聲問道。
陳彥遲右臂上挨了一鞭,水從薄衫里滲出,形了一道鮮紅的印子。
疼,可又無比清醒。
而父親給了他一句“滾”。
*
離開家后,陳彥遲發覺自己無可去。
拖著傷,他不能突兀地跑去學校,也不想在外游,最終竟去了隆昌新材,躲在辦公室里,他自己都覺得可笑。
他一直努力庇護嫣然,想為嫣然的依靠。可他自己也有脆弱的時候,卻本不可能求得嫣然反過來庇護他。
他突然很想看到溫舒白。
接到他的電話,溫舒白真的過來了。
看到,陳彥遲心里莫名心安,就像是尋到了唯一能庇護自己的港灣。
溫舒白順路就買了兩份冰糖雪梨,嘗了口后,就道:“這種我不喜歡。像你上次給我做的,就很好。對了,你大概加了多糖?”
問得隨意,陳彥遲卻頓住了,緩緩道:“我記不清了。”
溫舒白沒多在意,又想起最近去酒吧的事,笑道:“對了,我最近才知道你舅舅還開了家酒吧,佳寧姐帶我去里面逛了逛,覺環境很不錯。”
“霧嗎?”陳彥遲道,“我也去過。我舅舅他很聰明,算是商業上的天才。這家酒吧是在四年前開的,短短四年,知名度就這麼高,常人是做不出來這個績的。”
溫舒白從他的語氣里聽出了一崇拜,于是問道:“既然他那麼厲害,你為什麼不怎麼跟我提起他?”
“他是厲害。”陳彥遲不得不承認,“我佩服他,但也怕他。”
“除了我爸,我最怕見他。”陳彥遲又道。
溫舒白漸漸明白過來,商敘對陳彥遲的迫從來都不是那大出一歲的年紀,也不是輩分,而是地位與份。
溫舒白平日里見慣了形形的人對父親溫承平百般討好,種種尊崇。
為商氏集團的掌權人,商敘自然也是一樣。
正說著話,溫舒白瞧見陳彥遲袖子上有道跡,不驚了下,道:“你這里怎麼了?”
“沒什麼,我爸拿鞭子的。”陳彥遲很是平靜,“私下的教育而已。”
已變暗紅,一看就是有一陣了。陳彥遲沒有管,那就黏在袖子上,看著瘆人。
“他怎麼能這樣?”溫舒白無法理解。
溫舒白替他抱不平,可他卻沒理由為自己屈。
總不能說,父親的這一鞭子,為的是他聯系朋友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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