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還不錯。”陳闖迅速調整自己的狀態，兩只手疊搭小腹前，立正站好，“小舅舅你、你來這里做客啊，真巧。”

陳闖上次背著陳昭一口一個大名，現在像老鼠見了貓。劉婕靠在鞋柜邊，忍不住低頭笑。

陳昭瞥一眼，又問陳闖，“手里拿的什麼？”

“核桃，你上次給我的。”

“另只手。”

“啊？哦，電影票。小區有防火宣傳，答題送電影票和蛋......”陳闖瞄門站著的兩個人，忍痛割，“小舅舅，阿姨，正好兩張，你倆去吧。”

“你去吧，我收拾一下衛生。”劉婕說。

陳闖瞄陳昭，猶豫片刻，“不不不，我突然想起還有作業沒寫完，這票不看就浪費了，多可惜。你們去看吧。”

他探，急急忙忙將票放鞋柜上，轉上樓，“記得去看啊！別浪費！”

劉婕瞄了眼電影票，又看了看陳昭，他正低頭看手機，沒。

去看嗎，還是怎麼理這張票。

也許陳昭很忙，每次見面時間都不長，可能待會兒就得走。

劉婕手指絞在一起，快糾結麻花了。

“幾點的？走吧。”陳昭撈起兩張票。

-

這幾年特殊況，電影院這樣的場所歇業好多天，開門后客人也不多，所以劉婕以為沒什麼好片子排。

但今天片子超出了的預期，前半段的敘事節奏很漂亮。

電影里的孩像個小哪吒，風風火火的，任又可。

劉婕看到會心一笑時忍不住轉頭看向側，陳昭亦笑著看了一眼。

電影院距離劉婕租住的小區不遠，今天的客人大多都是參加活拿到票的老頭老太太，看到一般就開始打呼嚕。

所以這種小小的默契讓劉婕心里泛起小小的浪花，想要知道他現在在想什麼，是否與笑點相同。

然而電影仍在播放，他回頭看熒幕，也看過去，什麼都沒有說。

電影散場，劉婕坐在后排，不著急離場，慢吞吞穿外套，陳昭抄兜走去過道等。

“那個，我想去上個洗手間。”窘窘地笑。

陳昭抬下頜，意思是去吧。

電影院在百貨商場地下一層，旁邊還有食城和電玩城，洗手間設在食城旁邊。

劉婕從洗手間出來，墊腳尋找陳昭的影，忽然被抓住手腕，低沉聲音在頭頂響起，“別說話，過來。”

陳昭牽朝另一側走，劉婕被他嚇一跳，仍然乖乖跟他后。

可能因為旁邊有萬達和萬象城，這家商場生意很一般，一層空出上百平位置，玻璃門空空。

陳昭劉婕靠在拐角。另一側傳來爭執聲。

“電影看了，飯也吃了，錢也給你了，楊秀琴你就讓讓我看看孩子吧。”

這聲音蒼老噶，莫名耳。

“滾開，別我。”聲冷笑，“小區活還他娘的是我們小區的活，得到兩張電影票你當個寶，丟不丟人。就你這樣還想看孩子，嫂子怎麼辦，再把你趕出來睡大街啊，然后你腆著臉跟我借錢？我告訴你這錢是給孩子上大學的生活費，我一分的不要，你自己不干凈，別把屎盆子扣我上。”

好像吃到瓜了。

劉婕眼睛瞪圓，像墻上的Judy。

男聲又說：“秀琴，秀琴我求你了，我都去你家樓下等著了，我知道那是蕓蕓家，芳芳肯定還會回來，你不讓我見我就天天過去守著。”

“你有多遠滾多遠，那房子已經租出去了，楊蕓再也不會回來了，因為你讓覺得惡心懂不懂，六十歲的人了還想著去洗腳城找小姐......我呸。”

好像知道這倆人是誰了，房東和那個老頭。劉婕猛地轉頭，看向陳昭。陳昭朝點了點頭。

聽起來兩個人不是合法夫妻，但是有個孩子。

小皮鞋鞋跟踩地板發出噔噔噔的聲音，漸行漸遠。

“是你房東？”陳昭低聲問仍在震驚中的劉婕。

劉婕點頭，張了張，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一陣嘩啦啦的玻璃震聲，下意識抱手瑟了一下。

“他媽****

*”劉婕懵懵地聽老頭破口大罵，耳邊多了雙暖燥的，阻擋聲音，一愣。陳昭手掌覆在耳廓兩側，他低垂視線，并沒有看，睫遮住眸中緒。

好像捂住耳朵，就能更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砰，砰砰。

不知道過了多久，陳昭放下手臂，“好了。走吧。”

他先轉，朝出口走去。

老頭罵的聲音消失了，耳邊暖燥的也消失了，好像什麼都沒發生。

“陳昭。”劉婕眼睫微，鼓起勇氣住他。

“嗯？”陳昭雙手抄兜，停下腳步，回頭看。

“你晚上有空嗎？”

“怎麼。”

“我想請你吃頓飯。”快步追上他，“聽說這里有一家壽喜燒很好吃。”

陳昭嗯了一聲，仿佛應了又仿佛沒應，疑又期待地仰頭看他，他眨了眨眼睛，“先欠著。”

“啊......”劉婕尾音慢慢往下降。

這是不要吃了嗎。

“你那房子。”陳昭提醒。

“嗯？”劉婕吸了下鼻子，重新出笑容。

“還要繼續住那兒麼？”陳昭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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