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聲地反擊，希他也能看明白。

——所以，關你什麼事？

邊人來人往，氣氛持續靜默。

校園上空響起了第一遍預備鈴，尖銳催促著學生們散漫的步伐，還有十分鐘開始早自習。

轉學第一天，裴桑榆不想給老師留下遲到的印象。

更何況，還下著細雨，怎麼看都不適合再糾纏。

“同學，看夠了嗎？”

裴桑榆到底沒忍住，在這場對峙中先出了聲，“再看我要收費了。”

周瑾川微微挑了下眉，對方的尾音帶著點南方的調子，咬字有些輕。

但那雙干凈的眼睛里帶著鋒利，跟方才的乖巧沾不了丁點兒邊。

他懶得解釋，從兜里出手機，按亮屏幕，解開鎖屏。

點出一張付款碼，徑直遞到眼前。

裴桑榆：？

“要多，自己掃。”周瑾川勉為其難開了尊口。

裴桑榆：？？？

炫富是吧，您還真打算續費接著看啊？

到底氣勢不能輸，痛定思痛，心如刀割，決定放棄暴富的機會。

轉而出一臉關智障的表：“有這個錢呢，建議你空去醫院掛個號看看，順便拍個CT。”

營養都吸收長電線桿子了，小腦萎的單細胞生。

然而對方放出沉默的大招。

一臉不屑接話的冷淡。

“對了，最好選工作日，好掛個權威的專家號。”裴桑榆出職業假笑，補上最后一刀。

話說完，不看他的反應，側從邊過去，飛快進了校門。

一路上心里反復默念八字方針。

低調乖巧，戒驕戒躁。

反正學校人這麼多，多半以后跟他也不上了。

北清附中的校園綠化做得到位，兩邊種滿了郁郁蔥蔥的梧桐樹，連一大片，把道路頭頂的和雨都遮掩得嚴嚴實實。

盲目地跟著人群朝里走，好在高一就在口的那一棟，倒是不難找。

裴桑榆加快速度，后一陣嘈雜，幾個男聲閑聊不斷。

“聽說昨兒周瑾川又創新戰績了？”

“那是九中那群太菜，你上你也行。”

“我怎麼聽著這味兒這麼酸呢，大早上把白醋當牛喝了吧你。”

“滾滾滾，誰嫉妒他誰傻。”

……

一聲輕挑的口哨中斷了對話。

裴桑榆被吸引注意，回過頭。

那群人中間的寸頭沖抬了抬下：“沒穿校服，新來的轉校生？幾班的？”

“七班。”裴桑榆說。

寸頭上叼著袋剛開封的牛，上下打量了一番。

掌臉，秋水瞳，讓人心生一我見猶憐的保護，偏偏眼神里又帶著疏離的傲氣，顯得多又薄。

確實是一眼驚艷的漂亮。

他用胳膊肘了旁邊的人，挑了下角：“兄弟，我們班的。”

年輕的男孩子總是秒懂這種關于異的暗示，旁邊幾個也跟著樂出聲。

裴桑榆面無表轉朝著臺階上走。

寸頭眼疾手快，抬手撐在旁邊的欄桿上攔住人：“哎，我發揮發揮團結友的神，帶你過去。”

既然是同班，裴桑榆很輕地點了下頭：“麻煩了。”

沒隔太近，保持著一米開外距離跟在那群人后面，順利找到班級。

班上有人在問是誰，寸頭著手上的牛袋漫不經心跟別的同學解釋著，表又帶了點炫耀，好像很似的，恨不得巡回走上半小時，才慢吞吞穿過第一行過道。

快走到末尾時，回頭看還站在門口。

“你什麼？”吊兒郎當的口吻。

“宋…裴桑榆，桑榆非晚的那個桑榆。”

還是沒習慣，差點口誤。

寸頭從教室后面穿過，點了點最后一排某個座位上的名牌：“昨晚自習都沒聽說有轉學生，今兒就好了，作夠快的。找到了，你座位在這兒。”

“謝謝。”裴桑榆從善如流出淺笑。

寸頭撐著的桌沿，有些不懷好意說：“裴桑榆同學，我把你帶到班上，又耐心幫你找到座位，就倆字兒是不是不太誠心？”

裴桑榆歪了下頭，沉思兩秒：“真誠謝？四個字。”

明眼人都看得出端倪，沒什麼比現場看妹吃癟更值得嘲笑了。

一圈人看著熱鬧，笑得前仰后合。

寸頭哼笑了聲，直截了當說：“這樣，要謝我的話也簡單，我給你幾個選擇啊。要麼給我你家地址，要麼周末陪我玩兩天，或者，你當我朋友，你選一個。”

過于直白，同學開始拉長了聲音起哄。

裴桑榆覺得八字方針快不住了。

垂眼把書包放在座椅上，保持禮貌，輕緩出聲：“抱歉，我沒有家，沒有時間，也不想談。”

拒絕得干脆，周遭看戲的起哄聲更大。

寸頭下不來臺，臉上出掛不住面兒的尷尬。

他鐵鐵青，把手上剩的小半袋牛袋往桌上重重一扔，泄氣發火。

塌的包裝裹不住四溢的，四面八方的順著桌面散開，幾滴飛濺著落在的書包上，瞬間一片狼藉。

方才還此起彼伏的說話聲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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