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臻泡在浴桶里,水面上飄著朵朵花瓣,若有似無地擋住了水下曼妙的風。
的心緒如何都靜不下來。
阿娘竟為了做了如此深遠的打算。
三年前,姜臻的娘親陳氏臨終前不僅請了姜家一族的長輩和娘家人來作證,還請了府的文書為證,清點自己名下的銀票鋪子田地等,直言這是留給兒的所有資產,是今后的依靠,任何人都不許挪用,若兒遭逢不測,則這筆資產盡數捐給寺里充當香油錢,就當自己為兒下輩子積攢德了。
陳氏當時已病膏肓,說這些話時卻目湛湛,姜老爺在陳氏的目下幾乎無所遁形,陳氏的話里話外都明擺著不相信姜家的丁姨娘,生怕自己的兒有個三長兩短,這才說出這番話來。
陳氏出生于江南,祖上也是商戶,生意涉獵很廣,但其中以調香的生意最為紅火。
嫁給姜老爺時,姜老爺只是西南滇地的一個行將倒閉的商人,祖上一直做金生意,傳到姜老爺手上時,因他不善經營,加上金飾鋪的樣式老舊,客人越來越。自打陳氏進門,毫不吝嗇,不藏私,帶來的調香方子給了姜老爺,就連嫁妝也添進去了多半,姜家迅速在滇地開起了香鋪子。
陳氏不僅擅調香,也頗有眼,仔細觀察滇地貴與貴婦們的喜好后,開始手給姜老爺的金店畫金飾圖樣,工藝巧無比,又用珍珠、翡翠等襯托,與市面上那些黃燦燦的充滿了銅臭味的金飾大相徑庭,然后用香鋪子的盈利錢支起這金鋪子,如此這般,姜家這才起死回生,金飾和調香生意日漸紅火。
不過五六年的時間,金鋪子就了滇地小有名氣的老字號,不僅聚集了一班手藝人,據說前幾年宮里的貴妃還專程點名要姜家打造的金做生辰禮。
娘親盡心盡力,到頭來得到了什麼?
在為這個家勞心勞力的時候,姜老爺姜如海結識了丁氏,養作了外室。
那丁氏一雙目好似能說話,姿態楚楚,舉手投足間盡是之態,哪里是端莊穩重的陳氏可比?
姜老爺一腦就鉆進了丁氏的溫鄉里,出不來了。
娘親自那后開始生病。
之后,丁姨娘懷孕后,姜老爺更是不顧發妻陳氏的阻撓,納了丁氏進門。
丁氏一舉得男,姜老爺欣喜若狂,想他和陳氏婚多年,除了一再無所出,背地里不知被多人罵他絕戶。
這下好了,丁氏更是得寵。而且在本朝,子繼承不了宗祧,更別說產了,哪怕姜臻是嫡,這個家中的財產早晚都會落在丁氏和那個兒子上。
可是,這個家若沒有陳氏的勞心勞力,何能有今日的金山銀山?
因此,有這麼個添堵的人在,陳氏的病一日重似一日,不多久,便病纏了。
丁氏扮豬吃老虎,將姜老爺唬得是團團轉,就連家中的中匱都一點點挪到的手中了。
陳氏傷心絕,沒多久便撒手去了。
姜臻忽的將頭沉水中,幾息后,又將頭探出水面,玉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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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上水珠滾滾。
這個世上,唯一自己的母親就這樣走了。
臨終前亦未雨綢繆,給自己安排了后路,若不是母親的安排,恐怕早已被那高太守的族弟納進府里了吧。
看過了娘親對爹爹逐漸心死的,姜臻對婚姻毫無憧憬,替自己的母親不值,也恨自己毫無自保的能力,除了高攀一門婚姻,已別無他法。
“金釧兒,幫我梳洗吧。”泡了一會,姜臻對簾外喊道。
金釧兒走了進來,手里拿著那拌了桃花的澡豆面子和澡巾,開始伺候起姜臻來。
姜臻背靠著浴桶,閉著眼睛,語氣隨意:“含珠兒呢?”
“小姐,你還不知道麼?找那守門的婆子丫鬟聊天去了。”金釧兒笑道。
姜臻笑了笑,果真是個伶俐的丫頭。
姜臻的這皮當真是得天獨厚,全雪白,無一孔,猶如上好的雪白緞般,又如蒸好的酪般細。
金釧兒給洗的時候都不敢用半分力,掬了一捧水澆在小姐的肩頭,又細細地看小姐的臉蛋和段,心里著實羨慕。
那一頭青,垂在后黑的,一手都攏不住,順得要從指間溜走。
自己比小姐還大一歲,段卻遠不如小姐。小姐看起來高挑羸弱,可了服,卻也是很有料的。
那雖不是很大,但也絕對不算小,且極富彈,在水中連綿起伏,勾勒出了致的曲線,人之極。
潤的烏發散在前,遮遮掩掩,引人遐思,最絕的是左上有一道朱砂的胎記,仿若天,形狀則如同桃花瓣一般,怒綻于雪白的之間,與那蕾尖斗艷。
無一不,無一不人。
而反觀自己,前平平,就像兩個攤平的荷包蛋一樣,毫無人的韻致可言,什麼時候,自己也能長小姐這樣?
小姐今年十六歲了,正是待嫁的年齡,花朵一般,已是骨細勻,也不知以后會便宜了哪個男人。
金釧兒紅著臉想。
沐浴完,姜臻坐在妝龕前由著金釧兒擺弄自己。
金釧兒將淡的脂膏輕輕涂抹在姜臻的腳趾和腳掌上,涂抹完后,在燈的映照下,十個腳趾飽滿有澤,個個珠圓玉潤,讓人不自地想咬上一口。
帷帳掀開,含珠兒走了進來,臉上含著笑,“姑娘,這府里的況我打聽了一下。”
姜臻斜眼覷了一眼,靠在銅鏡旁的一榻上,“哦?說來聽聽。”
含珠兒說道:“國公府一共有三房,上午到的那兩位公子分別是二房的嫡子顧珣和三房的嫡子顧珽,兩位公子還沒有婚配呢。”
說完,看了看小姐一眼,噗嗤笑了一聲。
姜臻見狀笑道:“死丫頭,還不快說下去?”
“府上的顧二爺和顧三爺都是文,顧大爺三年前戰死在戰場上,不過這國公府的爵位可不是兄終弟及,這爵位將來還是要落在大房的大公子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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