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幾天,姜臻又接連去園中采集花瓣,但是沒再去沁芳園了。
金釧兒小心翼翼地問道:“姑娘為何不去沁芳園里?奴婢這兩天清晨都看見二公子和三公子在沁芳園轉悠,想必是在等姑娘呢。”
姜臻抓了一把梅花放陶盆,又拿著搗藥杵在盆里慢慢搗,盆里很快就出現了水,邊做手里的活,邊搖頭道:“不去了。”
金釧兒卻有些急:“為什麼,小姐就不想為自己爭一爭麼?”
姜臻眉心微凝:“我那日故做偶遇,如果又去那守著,那不是蓋彌彰麼?”
“那怎麼能守著,姑娘是為了做花糕才需要去沁芳園的。”
“你這丫頭,巧合太過,不就打眼了?再說呢,上趕子的買賣不是買賣,算了,花朝節再說吧。”
姜臻不是不想去,被顧珩瞧出了的做派,還是心有余悸。
再一個,太主算什麼本事?擒故縱,勾得對方不上不下,主來找才是真本事。
那姜臻還真是個有本事的。
申時三刻,姜臻正躺在園子里曬太。
今日天氣不錯,雖然依舊冷,但在太底下,卻讓人覺暖洋洋的。
姜臻正迷瞪著,一個灑掃的婢來稟報。
三公子顧珽來了。
姜臻愣了會,這才施施然起。
那日,顧珽見了姜臻后,便日日于那個時段去沁芳園以期“偶遇”,哪知沒有見到臻表妹,免不了失。
但想到手里有替臻表妹修好的簪子,若以此為借口去找,是絕佳的機會。
一時熱沸騰,便來了菡萏院。
姜臻一眼就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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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珽,他站在月門旁,腰桿直若青松,穿著一襲藍地落花流水花綾袍,腰束白祥云的錦帶,整個人看起來清俊文雅,臉上還帶著一年的稚氣。
看見姜臻,顧珽雙眼一亮。
從園子里的椅上慢慢坐起,從他的角度看去,穿了一月白的狐裘,整個人如同裹在整個人如同裹在云朵里的白玉團子一般。
剛醒來,臉上著,澤瑩潤,真真是老天爺也調不出來的。
“臻表妹,你的簪子我修好了,這幾日沒見你,只好冒昧上門給你送來。”
“多謝三表哥了,一只簪子而言,表哥費心了。”姜臻淺淺笑道。
顧珽張口想說什麼,見旁邊丫鬟多,不免有些局促,只說以后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盡管開口便是。
于是說道:“表哥的好意我心領了,表哥就快回吧,我……”
在大渝朝,男之防并不算嚴重,表哥表妹間偶爾不出格的來往倒也無傷大雅,不過也不能過于隨意,尤其在上京這種高門大戶,更是講究。
他這般獨自一人來看,若被有心人編排,吃苦頭的只會是。
因此,姜臻心里不得趕快將他送走。
顧珽這才醒悟過來,也深覺自己的舉過于輕浮了,此刻更覺得臻表妹不僅為人可,更是可敬。
他愧道:“表妹放心,我這就離開
。”
姜臻著他離去的背影,抿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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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二,花朝節。
一大早,顧玥和姜姝在澄心園布置著。
澄心園是一非常雅致的園區,園區不大,但園的亭臺樓榭卻很有講究,正中央有一敞軒,一面與游廊接壤,下頭則是一汪深碧的池水,池邊種滿了樹,柳樹吐綠,芭蕉葉也展開了,不遠還有一桃園,桃花朵兒綻未綻的模樣,滿園春意呼之出。
彷佛只待著花朝節的一縷春風,真真是好景難描難繪。
敞軒四周設了行障坐席,顧玥和姜姝倆人正將一塊蝶花的翠綠緞面展開,鋪在一橢圓型的石桌上,石桌下皆是石凳,石凳上也都放置著厚實的坐墊。
敞軒的四周都掛著厚實的簾子,只見姜姝緩緩卷起緞面簾,出了如云霧般明的鮫紗,上面還串著珍珠寶石,在日的照映下,華異彩。
原來是雙面簾,緞面堪堪卷起到一半的時候,姜姝就用一銀質的鉤子固定住了。
微風拂過,只見鮫紗簾輕輕晃,過明的綃紗簾,里面映出了幾道朦朧的忙碌的影。
只見顧玥在石桌的兩側各點了一爐香,輕嗅了兩下,便走開了,裊裊香味氤氳發散,微冷的湖風又將早春的花香送敞軒,顧玥深吸了一口氣,當真是提神又醒腦。
一位上著月白上襦,下著煙籠水仙散花緞面長的逶迤而來,手里拿著剛從園里摘的幾枝白梅,原來是二房的表小姐蘇映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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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將白梅在了兩個細頸的花觚里,又一一擺放在石桌上,素凈又雅致。
“也不知道臻妹妹糕點做得怎樣了?”顧玥瞧見蘇映雪,隨口問道。
“我過來的時候路過廚房,見臻姐姐已將糕點做好了,正要送到各房去呢。”蘇映雪笑著說道。
姜姝走過來,哼了哼鼻子。
顧玥和蘇映雪相視而笑,搖了搖頭。
**
一早上的功夫,在金釧兒和含珠兒的輔助下,姜臻做了三道糕點:漬梅花丸、香桂花餅、桃花芝麻糕。
這三道糕點花了整整兩個時辰,單說那梅花丸,是用前幾日摘取的最新鮮的梅花,和、幾味香料雜糅,用特殊的手藝做出來的。起一丸放口中咀嚼,酸酸甜甜好吃的很,而且口齒留香,滿口都是清淡的梅花香味。
那香桂花餅就更絕了,是用牛、桂花熬的漿、花生漿制的,吃一口,口脆,香甜可口,濃郁的桂花香味久久不散。
最后一道桃花芝麻糕,皮兒是用面和新鮮桃花做的,又研磨了芝麻,香味撲鼻,口松綿。
含珠兒好吃,做完一道糕點便嚷著要嘗嘗,現在兩頰鼓鼓的,恨不得自己長兩張。
姜臻看了好笑,也是頗為滿意自己制作的這三道點心,拿了一個盤子,三點心各裝了一些,遞給趙廚娘:“趙大娘,聽聞您擅長南北各種吃食,您嘗嘗我做的糕點,若能點評一二,便是我的造化了。”
在姜臻做糕點的時候,趙廚娘就在一旁細細打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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