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試的最後一天，為了能提前去布置場地，黎念提前半個多小時卷離開學校，趕往一家專門負責大學生聚會的遊戲室，趙騰飛在那裏訂好了房間，一大早就帶著東西去那邊布置。

    許負責帶夏雨萱過來，黎念一個人趕到訂好的房間，“準備到哪裏了？”

    地上有十幾個彩氣球，靠牆的位置還有一大堆彩帶和裝飾，那人坐在最裏麵，形被遮住大半，以為是趙騰飛，黎念放下包往裏走，隨口問了一句。

    “剛開始。”

    路柏川撥開自己麵前彈來彈去的氣球，長直，量一下子高了不，“你剛考完？”

    聽到他聲音的一瞬間，黎念就認出他了，不明顯地怔了怔，本來想去他那邊拿氣球的，腳步一轉換到另一邊，把裝飾用的小玩偶拿起來。

    有些不自然，“嗯，剛考完。”

    房間裏就他們兩個，黎念刻意保持距離，為了不讓自己的張被看出來，把注意力轉移到手上，靈巧又快速地把現場布置起來。

    “氣球要多個？”路柏川往後仰了仰，靠著牆休息。

    他一大早就被趙騰飛求過來幫忙，弄了半天的氣球，期間還炸了幾個，真是夠累人。

    目漫無目的地在房間四周遊，最終落在在另一邊的黎念上，淡藍的擺鋪在地上，微低著頭，在將那些掌大的小玩偶粘在一起做造型。

    黎念沒有抬頭，“每個要二十個。”

    單獨跟路柏川待在一起時，總會有些局促，尤其是在自己其實想躲著他卻又總是能遇到的時候。

    路柏川沒有察覺到的不自在，他看著已經鋪了一地的氣球，覺得要在夏雨萱考完時準備好這些不太現實。

    他拿起手機，“介意我幾個朋友過來幫忙嗎？”

    黎念不得這時候能多些人來，立刻說，“不介意。”

    說得太快，好像迫不及待多幾個人過來似的，路柏川挑下眉梢，總算覺出些不對勁兒，不過也沒細想，打電話了幾個人過來。

    沒過多久，來了兩個人，男生是之前見過一次的高原，生不認識，但很漂亮。

    高原看到黎念，馬上就想起上次自己弄出的烏龍，要不是他發錯消息，黎念也不會被到遊戲現場，“妹妹還記得我嗎？咱們上次見過啊。”

    他來時帶了些飲料，路柏川從他手中接過，恰好聽到他那句混不吝的“妹妹”，手握拳在他肩膀不輕不重捶了一下。

    “誰妹妹呢？”

    “哎呦，我這不是不知道名字嘛，”高原笑嘻嘻的，“一看就是比我小嘛。”

    黎念不介意他的玩笑話，隻是笑了笑，“我黎念。”

    “高原，”高原從裝飲料的袋子裏拿了瓶紅茶，瓶裹著層冰霜，“喝點冰的涼快涼快。”

    他從外麵過來，熱得夠嗆，因此飲料全買了冰鎮過的。

    黎念把飲料接過來，“謝謝。”

    看向高原邊的那個孩子，讓了個凳子出來，“你跟我一起粘氣球可以嗎？”

    孩被主搭話有些驚訝，很快就笑了，“好。”

    比黎念要高一些，型也大一圈，短袖外的手臂還有，屬於健的類型，發現黎念在看自己，笑笑說，“我是練遊泳的，跟路哥一樣。”

    原來如此，黎念恍然點頭，聊了幾句後識起來，知道郭妍，是子遊泳隊的，家在本地，被高原來幫忙。

    黎念有些好奇，“你們都他路哥嗎？”

    男生也就算了，生也這麽嗎？

    房間不大，這邊說話的聲音那邊也聽得一清二楚，高原大大咧咧地說，“都這麽，順口的，而且咱路哥這麽牛這麽酷，聲哥不過分吧。”

    他貧得厲害，路柏川踹他一腳，“說點吧。”

    高原笑嘻嘻的，不當回事兒，還攛掇黎念，“你也他路哥唄，聲哥，以後路哥就把你當自己人護著，不虧的。”

    他本是在開玩笑，不理會就行，黎念也隻是笑了下，沒有要應聲的意思，偏偏這時路柏川朝了過來，似乎被高原的話勾起了興趣，也似乎隻是順著他的話打趣，揚起眉梢，饒有興味，“確實不虧，要一聲試試嗎？”

    黎念一下怔住，白皙的臉頰轉瞬間被緋染紅，倉促地垂下頭，有些無措。

    “騰子幹嘛去了？”坐在旁邊的郭妍忽然出聲，將話題從黎念上引走，“我們在這兒做苦力，他別是福去了。”

    換了個坐姿，懶散腰，路柏川剛剛好像隻是隨口開個玩笑，並不放在心上，懶懶回，“拿吉他去了。”

    “喲，”高原驚訝，“還彈吉他啊？妥妥的孔雀開屏了。”

    因為跟路柏川的關係好，他們幾人都互相認識，偶爾也會一起打打遊戲或者吃個飯，還算稔。

    話題越拐越遠，黎念鬆了口氣，用飲料瓶了自己的臉，幫助降溫，等臉不再那麽紅了後，那抹局促也消失不見，安安靜靜地做自己的事。

    即使是四個人一起幹，但因為總是聊天，再加上沒有經驗，等把房間布置完也是兩個小時後了，都累得不輕。

    拍了張照片給趙騰飛發過去，路柏川不經意抬眼，看到黎念正在跟郭妍聊天，放在手邊的那瓶飲料始終沒有過。

    “我去上廁所，”郭妍站起來，一說話，高原也應聲，“我也去！”

    翻個白眼，郭妍無語，“你一個大男生還有上廁所要找別人陪的習慣，丟不丟人？”

    高原不承認，“你別汙蔑我啊。”

    房間重歸寂靜，黎念把沒用完的裝飾品都收拾起來，在地上擺上一圈燭燈。

    “怎麽不喝那瓶水？”路柏川在旁邊蹲下，用剩下的燭燈拚完了另一半心形，最終和擺的那一半匯一個完整的心，“不喜歡？”

    “不是，”沒想到他連這個也留意到了，黎念不太好意思，小聲解釋，“我不喝冰飲。”

    路柏川抬眼，稍一想就明白原因，上次痛經時蒼白的臉還曆曆在目。

    他忽然勾，“黎念，有個劃算的易做不做？”

    黎念疑，“什麽？”

    燭燈亮起淡淡，長指隨意地撥弄兩下，路柏川垂著眼簾，角含著一玩味的笑，慢悠悠地說，“你聲路哥，路哥給你買水。”

    他抬眸看來，輕笑一聲，“怎麽樣？”

    黎念的臉眼可見地漲紅，張慌的時候眼睛也水潤潤的，好似要哭，讓人憐，也讓人更想欺負。

    路柏川很做這麽惡劣的事，也沒有逗弄生的癖好，但黎念總讓他生起一種古怪的覺，思來想去，也隻能把原因歸咎於總是拒絕他，因為好像不太願，所以逗玩兒很有意思。

    當然，不可否認，路柏川確實想聽聲路哥。

    他目專注，眸子清亮，含著若有若無的笑意，黎念沒有辦法與這樣的他對視，本能地避開了，在最開始的慌過後，因為他這種逗弄人的態度，心裏突然就有些堵。

    為什麽要故意逗？一點都控製不了自己的心，也分不清他究竟有幾分是玩笑又有幾分是真心。

    賭氣似的，偏就不想讓他得逞，抬起頭來直直地看著他，在不經大腦的思考下，聲音輕輕地他。

    “路哥。”

    咬字輕，聲線，尾音落下的瞬間也垂下眼睛，眸中那點潤澤水一閃而過。

    路柏川怔住了，完全沒想到黎念真的會這麽他，他隻是想逗玩兒，也沒想到，聽那麽多人過路哥，唯獨在聽的這一句時，心髒陡然轟鳴。

    他幾乎失態，了平時的從容，“我出去一趟。”

    直到站在便利店門口，路柏川才了耳，回味半晌，莫名其妙地笑了下。

    別說，這聲“路哥”得他通舒暢，真聽。

    上廁所的二人組陸續回來，“路哥呢？”

    黎念埋頭收拾東西，“出去了。”

    低頭的作遮住了泛紅的臉頰，黎念這會兒都後悔死了，不懂自己剛剛怎麽突然就頭腦一熱，越想越後悔，覺再沒有臉見路柏川了，每次見他都在丟人，都快要分不清這究竟是命運的恩賜還是懲罰。

    片刻後，趙騰飛總算趕到，和路柏川前後腳進門。

    看到布置好的驚喜現場，趙騰飛眼淚汪汪，“兄弟們，姐妹們，你們真是我的恩人。”

    “得了吧，”高原手，“給錢就行。”

    趙騰飛噘著湊過來，“要錢沒有，但可以送你我的香吻一枚。”

    兩人笑鬧著湊到一起，玩起來沒個分寸，路柏川懶得理這發瘋的倆人，麵無表經過，把拎著的購袋塞給黎念。

    打開一看，全是飲料，甚至有熱好的牛，驚訝，“你真去買水了啊？”

    “不然呢，”路柏川淡笑，“路哥不能白。”

    臉又要紅，黎念把袋子放到角落，又憾這些飲料不夠冰，不然能幫的臉降降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