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時,爺爺說年紀太小,后來也便不了了之。
但如今再提起,怎麼了早已定下婚約……
錯開目,溫臻濃睫微垂,將這部手機推回去,屏幕上還亮著一張婚書照片。
晏朝聿眉峰微:“我以為你是知道的。”
見沉默,他低眸似在思索,片刻又道:“這份婚書的原件一直在京中老宅保管,若是溫小姐對我的份存疑,我會安排人做筆跡鑒定。”
溫臻抬眼睨他,“……不必了。”
自六歲起,跟在爺爺溫向松前,耳濡目染地學了這許多年的字。
手機照片里那張婚書簽名落筆的三個字,與此刻辦公室提掛的那副字的落款簽名幾乎一樣,蒼勁有力,一筆一捺都有風骨在。
如此一眼,何須再鑒。
且如今都是20世紀,新時代,誰會為了一份婚書而去做筆跡鑒定……
思此,溫臻頓不解,冷靜下來又覺眼前這人在尋打趣。
可每每抬眼,對上男人眼底過分冷靜沉著的緒時,溫臻察不出半分戲弄的端倪。
可也記得,在不久前的那個夜晚,自己也見過這雙眼睛在做瘋狂事時,也能保持著一份沉靜。
他仿佛永遠有定力。
做任何事也永遠游刃有余。
桌上的紫砂壺里煮著茶,時間差不多好了。
溫臻斂目,微微傾提壺斟上一盞清茶遞給他,聲線平靜:“在商言商,您何必同我開這樣的玩笑。”
他坐得板正,清峻的面容上始終維持著幾分溫和,溫臻捋了下擺坐直,視線稍移,便見男人擱在膝上那雙修長的手疊著,指骨輕叩,這細微的作留意過幾次,應該是他的慣作,至于代表什麼緒,無從判斷。
“說得是,我又何必要同溫小姐開婚姻的玩笑。”
清清淺淺的一句,令人本琢磨不其中深意,溫臻黑睫上抬,便撞上那雙波瀾不驚的眼。
四目錯,兩人在沉默中對峙。
直到辦公室外響起敲門聲,溫臻說了句進,門外一職業西裝的青年朝微微頷首,喚了一聲老板。
來人溫臻與其打過幾次照面,知道是晏朝聿的助理,姓陳。
有人出現,無形中解圍,溫臻自然樂意,“看來晏總還很忙,今日之事,就只能再找時間來答謝您。”
教養使然,斷定他這樣的人不至于與計較字眼。
晏朝聿:“晚上七點以后,我有的是時間,溫小姐。”
晚上七點以后?
溫臻起的作僵住,漆亮的瞳仁驟然放大幾分,即便只是細微的表變化依舊落那人眼中,男人嗓音低沉一笑,那雙狹長的眼彎起弧度。
“我的意思是,今晚請我吃飯吧。”
剛才從腦中闖的想法,霎時消失,溫臻耳發燙,緩過幾秒察覺到有目還在注視著自己,余約覺到男人眼底有稍縱即逝的惡劣,但收神與他正視時,又見其溫儒優雅的皮囊。
溫臻旋即說“好”。
今日事今日畢,這是爺爺曾教的。
晏朝聿這來去一趟掀起的軒然大波,幾乎是在他踏出博林大廈的一瞬間,如同一場狂風驟雨般,席卷了博林各大部門,高層見證了其今日作風,三緘其言,不敢置評,中底層則只敢暗猜近期集團是否會有大靜。
純黑的邁赫從博林大廈前駛離拐高架。
坐在副駕駛的陳助理不停翻著手中iPad的工作行程表,循著記憶將目定在行程表的最后一格。
想起在辦公室聽見的對話,陳助理猶豫幾秒,覺得有些犯難:“……晏總,您今晚七點半其實還有個商業會談,是和藍宇的靳總,溫小姐這邊……”
“先推了。”
得到回復,陳助理面舒展,“好的老板。”
隨著車輛的行駛,幾縷投至窗,落在男人直峭的鼻峰,明暗錯,他的部弧度平直,褪去商場上的偽善面,又是一貫的冷然模樣。
“上次關于海灣的項目,這邊已經與胡氏集團和平解約,至于博林溫董這邊,按照您的吩咐暫時還沒,等他們這次與藍宇合作后,再放消息。”
“恩,向東那邊我會重新作安排,”晏朝聿垂目思量了幾秒,又補充:“晚上記得準備一套嶄新的西裝,不必太沉。”
和見面這幾次,觀著打扮,好似兩人年齡差距確實不小。
陳助理扣上iPad的手指一頓,微微抬頭過車鏡面看向老板,這才反應過來讓推掉的是藍宇靳總,而不是這位溫氏千金。
上億的項目,和溫小姐,孰輕孰重,答案彰昭。
不過也不算稀奇了,畢竟來瀾城不過短短十余天,他們這位大BOSS已經為這位溫家人,一擲千金好幾次。
就連總部這一季度最看好的海灣項目,也是說換人就換人。
想到這,陳助理以他的專業素養很快調整狀態,回到工作:“好的老板,關于思遠科技權收購的事,今天他們那邊的接待人是他們的新任副總,我們的技組給出的評估價位區間值是在……”
博林大廈,目送著那道拔清絕的影離開后,溫臻心下緩緩松出一口氣。
可轉眼,敲門聲接踵而至,剛坐下,此刻辦公室的玻璃門從外推開,映眼底的,是溫粵那張盈盈可人的臉,朝溫臻一笑,手中抱著一沓文件,款步走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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