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和楚云澤也嚇得不輕。
楚云澤嚴厲地看向,“云苓,你怎麼跟爹和姨娘說話呢?這些日子不但沒有長進,反倒愈發變本加厲了!”
“你給我住,你現在向著誰說話?知不知道到底是誰十月懷胎生了你?”
云苓扭頭把矛頭對準他,雙眼微瞇。
“外公走得早,娘是他唯一的兒,京中又無兄弟可靠,這賤妾就是看準這一點,才肆無忌憚的欺辱。”
“你知不知道京中婦人是如何笑話的?偌大文國公府幾房人,獨一個丈夫納了小妾!你作為娘唯一的兒子,理當讓依靠,可卻偏生認賊做母,真是生你不如生快叉燒!”
楚云澤氣的臉都青了。
云苓這話說的太難聽,他與楚云菡母的確關系不錯,平時對蓮夫人也敬重有加,可母親一直是擺在他心中第一位的。
只是多年來蓮夫人也做過什麼出格的事,與他們也相平和,如今出了這檔子事,他也只想解決的溫和些,以免傷了府中和氣。
楚云澤想反駁,可余瞥見陳氏眼角驚喜又委屈的淚水后愣住了。
陳氏著云苓,眼中淚閃爍。
從沒想過,這個最讓自己心的不懂事的兒,有一天會這樣站出來如此強的維護。
那個一直要由來保護的孩子,長大了。
“你這丫頭,今天瘋了?”
老世子緩過神來,忍不住吹胡子瞪眼。
其實抬蓮夫人為平妻,原本是他為元宵夜宴一事,同發妻吵架時的氣話。
也不知怎麼吵著吵著,事態鬧得越發厲害,反而他認真了起來。
“爹一把年紀了,祖父為何還未把國公之位傳給你,心里沒點數嗎?”
云苓轉頭看他,目森冷。
老世子臉發黑,云苓當著蕭壁城等人的面說這種話,他不要面子的麼?
往后在這個婿面前,他還怎麼豎老丈人的威嚴啊!
“孽!我要扶你姨娘做平妻,還不是因為教無方,讓你在元宵夜宴上做出那等事,丟盡了文國公府的臉面!我沒有責罰你娘,已是念及多年夫妻分,換了其他人,怕是一紙休書已落了下來!”
老世子在茶桌上重重一拍,底氣十足。
他可不是任意妄為,便是老國公問起罪,也理由充足。
陳氏白著臉,軀晃了晃,楚云澤下意識地扶住,目震驚地看著老世子。
二十多年來,父親從沒有對母親說過這麼重的話,今日是怎麼了?
楚云菡放心地彎了彎角,楚云苓是變得比以前氣了,可還是一樣的蠢,沒有清父親的格。
這樣做只會火上澆油,堅定父親的想法。
下一秒,正廳的巨響讓僵住了笑容。
老世子拍完桌,云苓直接當他的面把桌子都掀翻,茶水茶壺狼狽地撒了滿地。
其他人著實被驚嚇到了,便是蓮夫人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表。
蕭壁城覺得自己很無辜,他被迫圍觀旁聽老丈人的后宅之事,連喝茶的桌子也沒了。
手中的茶杯無可放,他只好拿在手里。
還燙,虧得他皮糙厚。
“放屁!我做了錯事難道單是我母親的錯?你這個當爹的也難辭其咎,若要責罰,應到祖父那里自領二十大板,反思怎麼教出了個我這樣的兒!”
蕭壁城覺得,云苓的臉皮厚度總能一次又一次的刷新他的認知下限。
“我做出那等事,還不都怪你嫡庶不分,偏疼庶出,你要是肯多花些時間和耐心好好教導我,我能是這個樣子?那不得誰見了都夸一句名門閨秀。”
老世子被云苓的臉皮打敗了,氣的兩眼一翻差點暈過去。
“你要是敢抬平妻,我明天就立馬進宮面請罪,讓圣上知道我這幅德行都怪你管教無方,再告你寵妾滅妻,你頭頂烏紗帽不保!”
老世子沒有襲爵,如今任祿寺卿,熬了好些年,才得了這麼個正四品的。
“順便再見一見太后娘娘,讓他好好看看你是怎麼對待老人家的故人之的!”
云苓搬出了殺手锏,老世子瞬間歇菜了。
陳氏如今雖無娘家人,但那親爹卻不是個簡單的人。年輕時與太后是好友,更曾為帝師,當今昭仁帝見了也要敬讓相待。
老世子心態炸裂,他對大兒關注是不多,但對方啥時候長了個潑皮無賴呢?
他不愿意在眾人面前落了面子,把話題轉向蕭壁城。
“唉……唉!王爺殿下,我這大逆不道的孽,先前做出那事,你為難了……”
老世子知道蕭壁城素來的威名,盼著他能以丈夫的份,好好滅一滅云苓的氣焰。
“你別轉移話題,我怎麼就王爺為難了,我與王爺好著呢,他都不計較之前的事了,你還一個勁的提什麼?生怕你兒和婿好是吧,有你這麼當爹的嗎?”
老世子被云苓嗆了個半死,但更多的卻是震驚。
他還以為把靖王得罪的不輕呢,沒想到對方居然不計較?
“王爺,您真的……?”
蕭壁城有求于人,態度倒是擺得很端正,“事已經過去,岳父就不要再提了。”
他和楚云苓已婚,現在說什麼都沒意義。
楚云菡與蓮夫人迅速對視一眼,眼神錯愕。
楚云菡心如麻,不明白,蕭壁城對楚云苓的態度為何會有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
老世子尷尬地笑笑,不想再搭理云苓,“既如此,那再好不過,今日招待不周,你看笑話了。”
蕭壁城點頭,“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眼看事竟然就要在云苓的潑辣下一筆帶過,蓮夫人終于沉不住氣了。
“老爺……”
開口想說些什麼,話剛出口就被云苓毫不客氣地打斷。
“爹和王爺說話,沒你一個姨娘的份兒,哪涼快哪呆著去,閑得慌就去人收拾正廳,一點眼力見都沒有,沒看見王爺連放茶杯的桌子都沒了嗎?”
蕭壁城面無表地想,還有臉說。
蓮夫人一度險些表管理失敗,自打進文國公府以來,還沒過這種氣。
老世子實在怕了這個兒,忙給蓮夫人使眼,“廚房盡快備些茶點來吧。”
蓮夫人深吸一口氣,攥了手中帕子,溫婉恭順地道:“是。”
云苓看著快要裂開的面部表,心里樂得直開花。
這類披著溫婉賢良外皮的妖怪,打炮沒用,就得化潑皮來對付。
而且有潑辣是不夠的,還得無恥,臉皮要足夠厚,方才能天下無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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