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睡得太久,而今睡眠淺,縱然君行已足夠小心,雲朝芙還是在半途就醒了過來。躺在他懷裏,久久安靜不語。
直至了寢屋,那人將輕地放到床上,蓋好被褥,又替理好鬢側睡的發。
“夫人乏了就再休息片刻,我在書房,有事讓人通稟我。”
說罷,君行就打算起。
雲朝芙心裏頭一急,趕忙探出手扯住了他的腰帶。後者沒個防備,一下子竟被扯著又坐回去。
他看向麵含委屈的小娘子。
“都怨將軍,我如今睡不著了。”
君行默了默,眉宇間漫開一抹愧疚,“那該如何?”
“不知。”
二人相視無言,屋沉寂了好半晌。
雲朝芙才再次開口,輕聲問:“我今日穿這可好看?是特意穿給將軍看的。”
聞得這話,君行先是驚訝,隨即是一甜滋滋心緒悄悄暈染開。
原來今日穿得這般明艷,僅僅隻是為他。
“好看。”他紅著耳尖回。
雲朝芙卻撅起,“可我問了將軍才說好看,我不問便不說,將軍其實是不是覺得不好看?”
“……”
沉默著不知該如何解釋,好一會兒,君行才堪堪出幾個字,“不是,夫人好看。”
看他急得滿額都冒出了細汗,雲朝芙似是得逞般咯咯笑幾聲。
“那好吧,這次就姑且信將軍一回。不過等我下次穿新裳,將軍要主說好看才行。”
君行暫鬆口氣,滿口應下,“好。”
“那將軍困不困?”
“不困。”
“哦。”雲朝芙漫不經心地拿指尖輕摳起他腰帶上的紋案,好半天,突然又問,“將軍,白日……行那等事,是不是不太妥當?”
君行語噎,愕然良久。
即便他再如何榆木,也聽得出說的那等事是何意,結滾了滾,竟覺得有些口幹。可那隻小手尚扯著他不放,他暫還沒法。
“夫人可知自己在說什麽?”
“知道啊。”雲朝芙眨了眨眼,一臉好奇,“所以是不是?”
盯著清亮的眸子,君行無奈又好笑,聲音沉了沉。
“是,白日宣確實不妥。”
“那好吧。”
泄氣般輕一嘆,雲朝芙鬆開了他的腰帶,正打算收回手,突然被另隻手抓住,裹進了他滾燙的掌心裏。
詫異地著男子。
“但這是將軍府。”君行啞聲道,幽邃的眸子裏翻騰起熾熱,仿若要燒起來一般,“沒人敢說不妥。”
言罷,長臂一,修長的五指落下了床帳金鉤。
他俯去,輕吻上那雙紅,任撲麵的馨香和甜將他裹得不過氣。
第16章
落霞漫卷秋風,潛進半掩的雕花窗子,浮了屋裏那頂散落的香帳,狀似上好的織錦彩緞,綺波艷艷,溢出一地繾綣。
屋呼吸聲漸迫促,沉悶且雜,摻雜著細嚶嚀和料窸窣響,生生攪碎了這一室恬靜。窗子前那盆開得正盛的魚魫蘭,聞得這靡靡氣息,也答答抖了抖白玉珂雪般的花葉。
直至“刺啦”一聲撕裂音,凝固了這拳曖昧,接踵而來的噠噠噠脆響,更是令四周陷了死寂。
帳子裏。
雲朝芙聞聲睜開眼,睫羽輕了,瀲灩水眸詫異地向君行。卻見對方正一臉遑訝,呆呆盯著手裏那已被他扯得七零八落的玉珠帶,以及一片薄衫。
愣了愣,反應過來,霎時心疼得秀眉輕蹙,癟起,小臉寫滿了委屈和幽怨。
“再買。”
君行見狀,啞著聲說得毫不含糊。
他哪裏能想到,小娘子今日這裳竟如此繁瑣難解,起又一時心切,沒能控製手勁,竟不甚給撕下了一片。
“哪裏也買不到了!”雲朝芙氣哼哼應,掰著手指頭就給他細數,“料子是聖上賜的,晟京攏共也沒幾匹,海水珠要經千挑萬選,爹爹花了好大功夫才弄到,還有那些刺繡,也得花上大半年……唔!”
未待其數落完,君行便撇開玉珠帶,俯再次堵上了那雙碎碎念的櫻。照小娘子這樣一一數下去,他哪裏隻是賠不起,恐是還要被這一躁熱燒得連灰也不剩。
他單手托起小娘子的臉頰,虔誠細吻著那兩瓣。咫尺馨香於鼻尖彌漫開,君行盡擷取著那甘甜,在彼此融的溫熱呼吸裏,溫地癡纏……
直至懷裏人呼吸促急,嗚咽著搡了搡他,君行才終於舍得鬆開。滾熱的額頭與相,凝視起那張紅漲的小臉,還有眸底的氤氳水霧,頓了頓,低著聲音哄道:“夫人莫氣,我定賠給你。”
脯的起伏稍稍緩和,雲朝芙待呼吸平穩,輕抿,盯了男子片晌,赧地搖搖頭,一對雪白玉臂纏上他的脖頸。
“我同將軍說笑的,撕便就撕了吧,無需將軍賠,我還有好些裳呢。”
“夫人不氣?”
“不氣。”左右都已被撕了,再心疼也是無用,還容易傷及夫妻誼。
雲朝芙自以為想得還算豁達,也當真了些許心疼,卻殊不知,這番話在某人聽來竟又是另個意思。
君行覺得自家小娘子人心也開闊,既然不與他計較了,裳也撕了,他便無需顧及太多。
於是還未等懷裏人反應,餘下的料也頃刻間在他手裏碎了一片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