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婚後常住北城,但孟家三兄妹從小在多語言環境下長大,過年過節去香港看外公一家時,都會說流利的粵語。
孟梵川慢條斯理地走著,沒搭理溫蕙。
但溫蕙喵了眼和謝慶宗走在前面的岑蓁,八卦心不死,“夜麻麻出嚟同人食宵夜,做乜,中意佢?”(這麼晚出來和人家吃宵夜,怎麼,喜歡?)
孟梵川被問得一笑,目下意識落到岑蓁的背影上,幾秒,像是思考著怎麼回答溫蕙。
但他不知道的是——
喬汀汀是廣東人,岑蓁與大學同一宿舍,四年裡天天聽和家人煲電話粥,耳濡目染久了,對日常流的粵語幾乎聽讀無障礙。
此刻,岑蓁安靜地走在前面,雖然不是故意要聽,但也想知道,這位爺會給出什麼回答。
第11章
岑蓁的確無心聽,退一步來說,這就是一個不需要問的問題。
孟梵川怎麼會喜歡?
他們不過才見了幾面而已,世界上或許有一見鍾,但岑蓁不覺得會發生在這種有錢有勢的男人上。
他們的喜歡是一件非常複雜的事,會涉及到利益,權勢,家庭背景等多方面的考量,對他們這樣地位的人來說太廉價了,閑時可以用來消遣,但想要他們承擔責任真的很難。
果然,只是等了兩秒,岑蓁聽到後傳來很低聲的回答:“唔知你講乜。”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他拖腔帶調的,甚至都懶得回答,一句裝傻就將問題糊弄了過去。
當然岑蓁也從未抱過什麼期待,應該說是聽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低著頭,跟謝慶宗進包廂之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是溫蕙說的。
“二。”意味深長,似是在提醒,“你北城仲有麻煩未解決。”(你北城還有麻煩沒解決 )
對話至此結束,進到新的包廂後,孟梵川說去臺煙暫時離開,溫蕙則主上前幫謝慶宗拉開背椅,與他寒暄道,“您平時工作都到這麼晚嗎?”
溫蕙的普通話不是特別標準,能聽出港式口音。岑蓁有句沒句地聽著,不經意抬眸看向臺,年輕男人的背影在昏芒夜裡,白霧繚繞,他指尖把玩著打火機,看上去莫名有些意興闌珊。
岑蓁不想起溫蕙剛剛說的那個“麻煩”
他是在為那個麻煩煩惱嗎?
“小岑。”謝慶宗的聲音把岑蓁的注意力拉回來,“來,喝杯茶。”
導演親自斟茶,岑蓁忙彎腰接起來,“謝謝謝導,我自己來就可以。”
謝慶宗很喜歡這樣謙卑的新人,看了看,說:“岑蓁,《墜落》那個角,暫時不能給你。”
岑蓁倒茶的作一頓,“那謝導想找我是……”
“你應該也知道今年的國際雪節在明州市舉行,那邊的領導很重視,拍了好幾版宣傳片都不滿意。”謝慶宗緩緩說,“現在他們找到中視,中視找到了我,而我需要一個演員——就是你。”
岑蓁一時沒反應過來,抿了下,“宣傳片?”
謝慶宗以為岑蓁看不上,解釋道,“這可是國際賽事,宣傳片會在全世界的平臺播放,對你這樣的新人來說,是一個非常好的曝機會。”
岑蓁如今連18線的小劇組都進不去,又怎麼可能會嫌棄孟慶山執鏡的宣傳片。只是這項目是中視出品,頓了頓,鼓起勇氣問:“謝導為什麼會選我?”
謝慶宗笑著指不遠的孟梵川:“那你可得謝孟公子了。”
如果不是當初孟梵川撿起岑蓁的資料,他也不會有機會發現這樣一顆芒被遮蔽的寶玉。
可他這麼說後,岑蓁目微變,心的期終究是落空了。
以為謝慶宗是看上了的演技,的實力,原來還是因為孟梵川。
怪不得兩人剛剛面時,他要說那句——看來孟公子行比我還快。
他是老板,應該早就知道這件事。
“在聊什麼。”孟梵川這時從臺回來,隨口問。
溫蕙聽八卦聽一半,也以為這件事是孟梵川從中搭的線,衝他笑,“聊岑小姐給我們拍宣傳片這件事。”
孟梵川沒說話,坐下後淡淡地看著岑蓁,“岑小姐是答應了?”
謝慶宗的目隨之也落過來,詢問,“嗯?怎麼樣?”
岑蓁這短短十幾分鍾裡的心像過山車一樣,得知謝慶宗要找自己時抑製不住的激和欣喜,可後面又得知並不是電影的合作,當然,宣傳片也是極好的機會,可它偏偏又和邊那個男人有關。
岑蓁想抓住一切可能的機會,但如果這個機會是和迎合沈澤生一樣迎合孟梵川才能得到,那這些日子以來堅守的意義是什麼。
岑蓁心複雜,頓了頓才道:“我可以考慮一下嗎?”
“當然可以,不過時間迫,要盡快。”謝慶宗說,“下個月初我們就要在明州開機了。”
“好。”
謝慶宗待會還要回片場做指導,這頓宵夜並沒有吃太久,他簡單地和溫蕙聊了關於宣傳片的一些想法和計劃,雖然只是寥寥幾句,但岑蓁聽得出那是一個非常棒的創意。
一旦消息放出去了,爭破頭來搶的演員絕不在數。
岑蓁很矛盾,直到謝慶宗吃完離開都還在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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