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白和劉國跟著王大爺朝著縣里走去，進了縣城，頓時就熱鬧了起來。一片灰的海洋，偶爾幾個騎著自行車的，斜挎這綠帆布包的人路過，都會引起眾人羨慕的神。路過幾個廠子的時候，在廠子外邊還能夠聽見廠子里播放的大喇叭傳來播放革命歌曲，或者廣播的聲音。一灰的，綠的服，是這個時代的主題，有人敢穿亮的服，或者說有人擁有亮的服。門前掛著白木板上邊寫著供銷社的綠房子，永遠是縣城里最熱鬧的地方。“國，去割上斤豬，要一點的。”姜小白轉頭說道，這個時候人們吃豬喜歡吃，不喜歡吃瘦，覺得有油水。王大爺剛想說話拒絕就被姜小白制止了，最后王大爺還是跟著劉國進了供銷社，無他，要是沒有王大爺，一時半會割不上，更不用說搶手的了。想要多一點的，都需要認識供銷社的人，頭一天打招呼，讓第二天留下一塊。這個時候本就沒有顧客就是上帝的說法，不用說在供銷社上班，就是在其他的國營商場，飯店，賓館上班當服務員都是大爺。人家做的是堵門生意，服務員也都是有編制，掙工資的。基本上對顧客都是答不理的，你愿意早就要，不要拉倒，人家還省的麻煩呢。一會劉國和王老頭就從供銷社出來了，劉國還拎著一塊大半是的豬，興的不得了。看著供銷社門前排著的隊伍，姜小白好奇的看著王老頭問道：“王大爺，供銷社里有認識的人啊，這麼快就買上了，而且還是居多。”“嗯，我大閨在供銷社上班，你們以后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找我肯定沒有問題。”王大爺有些驕傲，得意的說道。買完東西，三人繼續向王老頭家里走去。只是這道路越走姜小白覺越悉。“這地方怎麼覺來過麼明明自己只來過兩次縣城啊，這是第三次，至于來王大爺家肯定是第一次啊，怎麼會覺悉呢。”姜小白心里嘀咕著，有些納悶，劉國也有同樣的覺。“好了，這就到了，就在這條胡同里。”聽著王大爺的話語，姜小白一下子恍然大悟了，這不是上次自己帶著王小軍和劉國堵玻璃廠銷售科宋科長的地方嗎怪不得眼呢。“王大爺，您這和銷售科的宋科長是鄰居啊，都一個胡同的。”姜小白隨意的說道，王老頭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老王下班了，這倆是誰家孩子啊，后生真俊。”“我遠方親戚家的，你吃了嗎”“下班了，老王，我剛才看你二婿回來了，你二婿可真孝順，一個婿半個兒啊。”“他人就是老實，要不然我也不會把閨嫁給他。”

一進胡同就有很多人和王老頭打招呼，都是些家長里短的事，也有人好奇王老頭帶著的姜小白和劉國是誰。王老頭家在胡同最里邊，一進院子王老頭朝屋里招呼著。“老張，有客人來了，多做兩個人的飯。”一個頭發有些花白的婦應了一聲從屋里走了出來，看著姜小白招呼了一聲。“這是姜小白，我上次和你說過的在廠子里買罐頭瓶的，這是姜小白的朋友劉國。”王老頭給老伴介紹到。“來，把都給炒了，今天中午我要和小白好好喝兩杯。”王老頭有些興的說道。“嬸子，麻煩您了。”姜小白道。ant0、“這孩子，別和阿姨客氣就當自己家一樣。”張嬸應了一聲，轉進了廚房。一進院子，姜小白就聞到了一臭蛋的味道，心里微微有些好奇，這個時候各家就是吃的都不夠。蛋怎麼能夠放壞了也不吃呢只是上門做客，還是第一次來也不好意思開口聞。王大爺倒是一邊領著兩人進屋，一邊給解釋到：“不好意思，委屈了，這是我家那小兒子倒騰回來的，在農村收了蛋，來城里換糧食，結果沒有換出去，全砸在手里了，這孩子啊，從小就不讓人省心，小時候第一天上學老師給表現好的孩子發小紅花，別人都有就他沒有，我問他兒子，為什麼別人都有就你沒有。他說，爸爸我本來應該有的，我坐在最后一排，老師一發到我頭上的時候就發完了。等第二天他回來的時候，還沒有小紅花我就問他，你怎麼又沒有小紅花啊兒子他想都不要口而出，爸爸，這還用問嗎我還坐在昨天那個地方了，一發到我頭上還是完了我不相信就去問老師，老師說你家這個孩子，一下課就打架，一上課就講話”姜小白和王小軍什麼都沒有問呢，王老頭就絮絮叨叨的數落起兒子來了。姜小白聽著王老頭的話語，卻對王老頭這個素未蒙面的兒子好奇起來了，小時候的事就不說了，而這個時候能夠率先走出這一步，做生意的可是寥寥無幾。基本上有一個算一個，只要能夠堅持下去，運氣不是太差就都能夠發財。有人開玩笑說，國最掙錢的生意都寫在了刑法里，這當然是一句玩笑。但是在80年代做生意確實是有很大的風險的。投機倒把罪在90年代的刑法修訂案中才刪除，當然在這之前1987年9月，就已經發出了投機倒把行政罰暫行條例。這個時候有句話“投機倒把是個筐，什麼罪都往里裝”。所以說很多時候，改革都是從違規開始的。一邊聊著三個人進了正屋，屋里簡簡單單的放著一個柜子和已經看不出本來的桌椅板凳。“家里有些，你們隨便坐。”王老頭招呼著給姜小白兩人倒水喝，但是姜小白和劉國兩人卻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墻角一堆自行車零件和一個已經裝了半品的自行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