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鉞理所當然道:“進宮。”
謝文釗追問:“你進宮做什麼?”
李鉞皺了皺眉,給謝文釗丟下四個字:“你話好多”,直接上了馬車,放下簾子,把謝文釗這個蠢貨隔絕在外面。
謝文釗臉上的表非常難看,這位向來被戲稱是沒脾氣的面人公子,臉上難得地出現了幾分慍怒之,青萍站在馬車外面,見謝文釗朝自己看過來,有些僵地扯了扯角,對著他干笑。
謝文釗無意去難為一個小丫頭,其實孟弗要去皇宮,他也不是攔不住,但是不遠就是公主府,街道上還有行人走過,真要是鬧出什麼來,只會讓這些人看了笑話。
他不讓孟弗去宮里,不止是因為下午他在面前挨了頓罵,更是因為現在這個樣子,實在讓人放心不下,下午那個氣勢,謝文釗一度覺得就是皇上站在面前,也是照罵不誤的。
皇宮乃是天底下最尊貴的地方,也是最重規矩的地方,容不得半點的差錯。從前謝文釗完全不需要去擔心這些,孟弗是孟雁行的兒,自便有人教導這些,向來是最懂規矩,一言一行從不出格。
然而現在一切都變了,謝文釗有種預,這可能還只是一個開始。
他深吸一口氣,安自己孟弗就算是再大膽,應該也不會在宮中來,他上了馬車,沉聲道:“走吧。”
月如水,傾瀉在朱紅的宮墻上,婆娑的樹影在晚風中輕輕抖,遠千上萬的燈火將這偌大的宮城點綴得明亮如晝,到了宮門口,他們下車接侍衛的盤查,隨后被放行,有太監在前面引路,去往麟德殿。
一路上遇見不的員,他們三三兩兩走在一起,小聲議論。
“陛下今晚為何會在宮中設宴啊?”
“這我哪里知道?”
“你看,魏大人看起來很高興啊,他是不是知道點什麼?要不我們過去問問。”
那位門下省的員聽到這話,登時呵呵冷笑了一聲,今日早朝的時候陛下破天荒地夸了人,夸的還是魏鈞安這個老狐貍,他能不高興嗎?
但把這番事實說出來有些不好,顯得自己小肚腸又拈酸吃醋,這位員敷衍道:“可能是遇見了什麼喜事吧。”
同僚沒有多問,很快繼續八卦起陛下今晚設宴的目的。
自李鉞登基以來,他在宮中設宴的次數屈指可數,而且更多時候就只是召那些他在北疆打仗時的下屬們進宮小聚,這位陛下的心里到底是在打什麼算盤。
李鉞認真聽著他們閑聊,想要借此判斷出今天早朝上都發生了什麼,但是員們的廢話太多,半天說不到正題上,直到李鉞進了麟德殿落座,仍沒聽到什麼有用的信息。
而魏鈞安那個老頭坐在最前面,滿臉都是笑意。
李鉞愈加覺得那位夫人今日在朝上定然是了欺負,考績這事最終還是讓魏鈞安這老狐貍得了逞。
……
孟弗想到那位陛下可能也在眾人之中,特意吩咐了高喜提前來了麟德殿,告知眾人等下見了不必行禮。
眾人不理解陛下接下來要唱哪出,唯有李鉞多能猜出孟弗的心思,他現在有八的把握是那位夫人為了自己。
不久之后,孟弗來到麟德殿中,的目在殿中賓客的上掃過,很快找到了“自己”。
“自己”坐在謝文釗的邊,臉上沒有半點笑意,似乎是察覺到孟弗的目,他抬頭向孟弗看來。
孟弗與他對視一眼便立即移開視線,此人多,怕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接下來就該想辦法怎麼與“自己”私下見上一面。
伴隨著管弦竹之聲,數十位穿彩的舞姬走殿中,翩然起舞,加之有孟弗開口,令眾人不必拘束,只當作是尋常家宴便可,殿氣氛終于漸漸熱絡起來,眾人觥籌錯,言笑晏晏。
魏鈞安想起今日早朝上得到的夸獎,大著膽子向孟弗敬酒。
李鉞看到這一幕,眼睛微微瞇起,魏鈞安這是不是在挑釁?這老頭什麼時候給自己敬過酒?
他越來越覺得那位夫人在今天的早朝上定是被欺負得狠了,必須得盡快與見上一面,至讓明天上朝的時候不要再被欺負了。
這場宴會雖只邀請了帝都中三品及三品以上的王公大臣們,但這些人加在一起不是數,李鉞想要離開倒也不會太過引人注目。
謝文釗見到他起,嚇得心臟差點都停了,忙問他:“你要去哪兒?”
“這里太悶,我出去走走。”李鉞道。
“孟弗!”謝文釗手拉住他的袖子,低聲音,警告他說,“這里是皇宮,不是侯府,行差踏錯一步,你腦袋可就沒了。”
李鉞表沒有任何變化,好像本沒有聽到謝文釗的話一般。
“我今天就不該帶你來。”謝文釗心中十分后悔,當時即便是讓人看了笑話也該把孟弗給留在家里的。
“說完了嗎?”李鉞垂眸看向謝文釗拉住自己的那只手,淡淡道,“說完了放手,不然我人過來。”
謝文釗一雙眼睛瞪得老大,孟弗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嗎?這是什麼地方?也敢人來?
謝文釗覺得這個玩笑可太好笑了,可他笑不出來,而孟弗此時的樣子也不像是玩笑。
“你真是瘋了。”他松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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