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被鈴聲吵醒時，天微明。

淡白亞麻窗簾外罩著一層薄紗，約遮住進房間的線。

汪奪打來的電話，還附帶了幾條微信消息，看樣子是很急。

司沒顧上凌的發纏繞在肩膀上，看完信息，立馬回撥過去。

“子啊。”

“嗯？”司踩上拖鞋，往浴室方向去。

“有個好機會你要不要聽？”

“不說掛了。”

“哎哎哎，別急啊。我說。”汪奪在那邊爭分奪秒地將話一骨碌地倒出來，“就是公司有個商業匯演，霍總說把這個機會給我們，位置嘛，是偏了點，但是，總比沒開張強吧，我就想著……”

司腳步未停，推開浴室的玻璃門，磨砂花紋顯得厚重又奢華。

沒猶豫，直接問出口：“在哪？”

“那個……”汪奪瞻前顧后，語氣里帶著些不容察覺的小心，“云臨。”

司腳步一頓，眉輕微皺著。

云臨，當然悉。

這地方是出了名的偏，雖然也在冬城，但卻是偏的不能再偏的小城鎮。

離冬城市中心，整整三個小時的車程。

“什麼名頭？”將手機放在洗手臺上，拆開準備好的新牙刷，牙杯和牙刷都是白，一如既往。

垂眸，上牙膏。

汪奪的聲音適時過聽筒傳過來：“福利院匯演。”

司眉頭舒展開：“到公司再說。”

收拾好下樓，餐廳已經安然坐著道人影，慢條斯理地用著早餐，昨日的黑襯衫，換白，款式簡約，袖口稍微挽起。

順著樓梯下去，余媽將那份早餐也拿上來，還心地幫拉好椅子。

恰好在孟鶴行旁邊。

司打了招呼，手掌著椅背，悄悄將椅子往旁邊挪了三公分，才順勢落座。

喜歡中式早餐，所以在這的時候，余媽都會準備雙份。

低頭解決面前的小米粥和蒸餃，司目難免往旁邊掃。

咖啡散發出濃厚的醇香，男人正輕聲吃著培和面包塊，細嚼慢咽，舉止優雅。

兩人都不是說話的子，一頓飯下來，幾乎沒怎麼流，只在吃完最后一口粥時，孟鶴行順手給遞了張紙巾過來。

這個作太自然，司抿，起了一張，沒接他的。

“二哥，你用吧，我夠得著。”

孟鶴行眸未，將手收回來，自然地仿佛沒有那回事。

稍微側過臉，視線落在旁邊人上。

今天穿了半袖和短，長度到膝蓋上一點。頭發沒像昨天一樣披著，用黑皮筋豎起，臉型流暢，眉眼致，皮細膩，上無。

整個人洋溢著青春活力。

仔細一想，也才二十出頭的姑娘，能不年輕麼。

吃完早餐，又跑去一樓衛生間，對著鏡子涂了口紅，一雙又細又白，直晃人眼。

孟鶴行收回視線，起，正好上從衛生間出來的司：“去哪？讓林叔送你。”

“那就謝謝二哥了，去公司。”

他嗤一聲，本想說一家人道什麼謝，視線及白皙手腕上的鏈子，眸子微黯，又將話吞回去。

讓先走，跟在后面，出門時兩人一起在玄關換鞋。

拖鞋是余媽準備的，同款式，只不過是不同，整齊擺放在一起，倒是有幾分家的樣子。

孟鶴行出門前看了眼鞋柜，一黑一白兩雙挨在一起，也不違和。

在嘉星傳公司門口將司放下，對方又道了謝，頭也不回地往里去。

孟鶴行才吩咐開車，仔細琢磨著剛才說謝謝的表，笑容恰到好，帶著點恭敬，和對長輩一模一樣。

他下意識看向窗外，指尖撥弄著袖口。

車子駛右側車道，許程在副駕駛上微探過頭：“孟總，三昨天在董事會上提出的方案，董事長已經審批通過了，現在他拿著文件，讓財務部的人撥款，您看……”

“準了。”孟鶴行視線停留在文件上。

許程有些難開口：“可是他那個項目，損害的不僅是他的利益，風險太大，就怕公司整都被影響。”

文件翻頁的聲音暫停一瞬。

后座的人嗓音帶著不容置否的力量：“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他不是想證明自己的能力嗎，就讓他做。”

男人面容平靜，修長的指節敲點著膝蓋：“董事會那幫老頑固，是時候換點新鮮了。”

“是，孟總。”

許程心里微凜，怕是又有人要遭殃。

不過，這不關他的事。

他的任務是辦好孟總代的一切，其他人是死是活跟他無關。

“對了，孟總，上次您拍下的那枚海洋之星，已經送到公司了，是直接送到太太手上，還是給您？”

孟鶴行薄微勾：“老樣子吧。”

“是。”

許程扭過頭去，不再說話。

——

司進公司后，徑直往樂隊休息室去。

人都來齊了。

連出門辦事的商余行也回來了。

見到他，才是真的松了口氣，神都輕松：“師兄。”

商余行穿著件白襯衫，聞言，扭過來，將包裝致的盒子遞過來：“禮，人人有份。”

司看著明顯和其他人不一樣的盒子，笑著打諢：“師兄，是不是到我這分沒了啊，你這區別對待啊。”

指著丁暮和池川手里的包裝盒：“師兄果然更疼這幾個小子。”

“哎，姐。”丁暮膽了，完全忘了昨天的尷尬，“明眼人都看出來是你的不一樣好吧？”

池川也跟著幫腔：“就是就是，隊長對姐可不一般。”

兩小子還沒起哄，就被人從后面一人敲了個包。

雙雙往后看，頓時蔫了：“希姐。”

譚希沒客氣，下了重手：“再胡說，就把你倆上，聽見沒？”

屈服于武力的威，池川和丁暮噤了聲。

司最后只拿了和眾人一樣的。

汪奪在進門時就被圍住，面對一屋子不善的目，只好用微笑化解怨氣。

幾人圍著沙發坐。

司習慣地去煙，被汪奪瞪一眼，懶得和他掰扯，又將手收回來，來來回回盤著打火機玩。

汪奪趁著大家都在，把上級的命令傳達下來。

衛向風首先坐不住：“他這是什麼意思？公報私仇？是不是昨天那事，姓喬的給他出的招？”

丁暮也想到：“都怪我，要是我不沖就好了，現在連累大家。”

他向汪奪：“汪哥，還有辦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