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天不是和你說過了嘛,不能沾水。”
“有這回事?”
語氣還欠扁。
這副吊兒郎當的態度,不把醫囑當回事的任病人,是最能惹出醫生的脾氣的。脾氣再好的醫生也一樣。
溫妤寧抿了抿,沒說話。
只是接下來給他換藥的力道比昨天重了很多,有一下,棉簽幾乎直直地到了他的傷口。
“嘶——”
裴敘白冷不防被疼了下,沒忍住躬起腰,“溫妤寧,你故意的是吧?”
“嗯?”溫妤寧睜著無辜的眼,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有這回事?”
“……”
上好藥,溫妤寧拿了卷新紗布重新給他包扎,傷口沒有發炎的跡象,所以消炎藥暫時不用吃了。
把帶來的消炎藥一起放進了藥箱,等他有需要的時候再吃吧。
關好藥箱后嘆了口氣,坐直,溫的杏眼看著他一臉認真地說,“裴先生,醫生的話要好好聽,不要不當回事。是你自己的,我們醫生說的,也總是為病人好的是不是?”
裴敘白咳了下,抓了抓頭發,別過臉,“是。”
“溫醫生說得都對。”
“你知道就好,”溫妤寧彎著眼,溫聲說,“你要知道,我是醫生,也是最希你傷快點好的人。”
“因為——”
“你傷好得越晚,新專輯也會拖得越晚。”
裴敘白:“……”
“這麼現實?”
溫妤寧笑了笑,低頭收拾東西沒說話。
看了眼包扎好的傷口,裴敘白輕哼了聲,“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個人還叛逆?”
溫妤寧見他手傷不方便,準備把保溫桶順便一起洗了帶回去。
聞言一邊收拾保溫桶,一邊隨口道,“還好吧,沒有你叛逆,高中的時候總是打架住院,一住就是一多月,要不是——”
話說到一半,才發現客廳里安靜得過分。
偏過頭,見他靠在沙發上,漂亮又凌厲的桃花眼靜靜地看著,“我突然想起來,我高中住院的時候,很多同學都來看我。”
“嗯嗯。”溫妤寧點頭,回想了下,“班上好像幾乎所有同學都去了。”
“沒想到你人緣還蠻好的嘛。”
“那你呢?”
溫妤寧手一頓,“什麼?”
裴敘白頂了頂下顎,垂著眼慢條斯理地問,“我人緣好,大家都來看我,你為什麼不來?”
“溫醫生難道對我有意見?”
“咳咳……沒這回事。”
溫妤寧嚨一哽,到撓了撓頭有些尷尬地別過臉。
班上同學四十多個,幾乎都去了,他怎麼還能清楚地知道沒去啊……都骨折了記還這麼好麼……
他這麼一提,所有人都去了,就不去,顯得好像額外看不上他似的。
所以……他這是在算賬麼?
“我們,還做過一個星期的同桌呢,”裴敘白傾過來,曲起的骨節在玻璃茶幾上敲了敲,沉悶的聲音一下一下仿佛敲在心口一樣。
他輕‘嘖’了聲,尾音拉長,“溫醫生,好像無的。”
“那是因為,”溫妤寧氣弱地解釋,“我家里有點事。”
“嗯,最好是連續一個月家里都有事。”
“……”
他第一次進醫院的住院費還是墊的呢,也沒說給報銷,怎麼這麼計較。
果然是眾星捧月的天之驕子,在他的世界里,所有人都是應該圍著他轉的,所以溫妤寧在這其中的表現就顯得格外無。
溫妤寧抿了抿,怎麼說都不對,干脆破罐子破摔,慢吞吞地說,“反正大家都去看你了,我一個人去不去,應該也沒什麼重要的?”
手中的鋼制保溫盤疊在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響。
偌大的客廳里靜了一秒。
裴敘白眼睛看著窗外,眼睫下垂覆蓋住眼緒,語氣很是鄭重,“怎麼不重要?”
溫妤寧疑地抬起眼,“什麼?”
“你不來——”他垂著眼,頂了頂腮,慢條斯理地說,
“我不就了份禮。”
“……”
就說了他這個人真的很計較!!!
無言幾秒,溫妤寧收好東西正準備起,門口的電子鎖響了下,季巖一臉為難地開門進來,一邊走一邊垂著頭忍氣吞聲地說,“敘白啊,我最近要下海了當公——”
還沒走幾步,一抬眼,就看見沙發前站著一個纖細的人影,烏黑的秀發在腦后隨意綁起,出的半張側臉白皙瑩潤,氣質看上去很是和。
他里后半句‘你看看要不要做我第一單生意’就這麼強行咽回了里。
不是,裴敘白這是什麼況?
他,竟然帶了個人回家?!!!
那裴老爺子給他的任務是不是就不用做了?
下一秒,聽到聲音的溫妤寧轉過來,看見是季巖,禮貌地對他點了點頭,“季先生你好。”
季巖一愣,這不是那個醫生,裴敘白的同學麼?
“溫醫生,你怎麼在這里?”
“哦我來幫——”溫妤寧剛想說話。
“你傷了?”季巖往里面走,看見懶散靠在沙發上的裴敘白手臂上包著一圈紗布,大驚失,“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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