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會在客棧遇到尋仇的大打出手了？”

    “會遇到尋仇的，也有出手的時候。但不會在客棧裏麵，人家好好的店開著，你砸了做什麽？即便是事後賠償了銀子，可修繕店麵耽擱那麽多時日，生意自然是做不的？江湖事江湖了，何須連累無辜之人。若是遇到了非要出手不可的地步，多會約好一個地方，吃飽喝足了，再行比試。”

    “那不會有人悄悄逃了嗎？”

    “也是有的，所以另一方多半也會在客店坐一張桌子，點些酒菜等著。”

    蘇喬點點頭，又問：“那那些事先在客店裏埋伏下藥的形，會出現嗎？”

    “下藥自然是有的，江湖上三教九流，什麽樣的人都有，自然有些卑鄙無恥的，明著鬥不過，便使招。若是些沒什麽本事的，便會威脅了店裏的夥計幫忙。若是有真本事的，自可做得無聲無息。至於你說的那種奪店殺人，再冒充老板夥計——可能太小。但凡能長久開客店的，都是有一定門路的。威脅爭執還可，若要了人命，指不定又背上什麽麻煩。再者，一個客店，總有客人——若是沒一個客人的，定是有什麽問題，也開不長久，沒得白白去討不順心。”

    “可若在窮鄉僻壤，隻有這一家......”

    “開店是為了掙錢，窮鄉僻壤有人去，本地人自己吃飯都困難，何必花錢上客店？沒得開什麽店？又不是錢多了沒地方使。”沈菁紋說道，卻是想起了一個人，那人的確是錢多了沒地方使，但凡要去一個地方之前，要先差人去買下一宅子供住宿。哪怕有時隻住一夜，也要買了宅子，把要用的東西配齊，實在是鋪張浪費。

    “那......”蘇喬一張口又要問，沈菁紋知今日自己來，就是聽故事的。

    仔細想了想，自己雖也經曆過一些事，可較之自己那些個朋友，全然算不得什麽。便拋開自己不提，將朋友的故事折了一二彩的，慢慢跟蘇喬說。

    說的人認真，聽的人也迷，待得門被敲響時，蘇喬還為著們打斷了沈菁紋的話而不樂意：“什麽事？”

    “主子，廚房裏送了午飯過來。您看是先擺上，還是等等。”青池在門外說到，兩人才發覺已經中午了。

    桌上的菜早已冷了，筷子也許久未挪過地方。

    蘇喬想著沈菁紋說了一上午，自然累了，便問道：“要不咱們先吃了飯，下午再說。”

    沈菁紋點點頭，就見著婢們捧著菜碟來了，一個個如流水般進出，似乎有人事先設定好了一切，不過按部就班，一差錯意外也無。

    或許這便是大家風範，沈菁紋卻覺得無趣。

    人又不是木頭，日做著一模樣的事，經曆著同樣的生活——便是木頭也要生了朽。

    尤其看著們這整齊無異的模樣，便升出一破壞的。

    悄悄出腳，腳尖輕輕一勾，便有個往回走的婢絆了個趔趄，直撞到前麵那人上。

    前麵的婢不滿地回頭說了及什麽，二人臉忽的大變，猛地跪了下來。

    沈菁紋這才想起，一不變來源於等級森嚴，森嚴的等級產生了一條條一項項的規則，為了維護規則，務必要有嚴厲的懲罰。

    雖然挑事的是，可實際違反了規則的，是這兩個婢。

    沈菁紋正要替們分辨兩句，蘇喬便開了口：“都下去吧，也不必伺候了。”

    青池等人都是一愣，繼而紛紛退了出去。

    “一堆人在屋裏站著看你吃，怪不自在的，對吧？”蘇喬笑道，先給自己盛了一碗湯。

    沈菁紋鬆了口氣，整個人都覺得輕鬆許多：“正是，我最不喜歡一群人圍著添飯夾菜，又不是沒手沒腳，怎的吃飯穿都要旁人幫忙。”

    蘇喬忍不住笑出聲。

    這沈姑娘，當真率直得可。

    正吃著，青池緩步進來，道：“主子曹側妃來了。”

    沈菁紋便看見方才還眉開眼笑的人瞬時沉下了臉：“不見。”

    青池略一福子，便又出去了。

    “為何不見？”沈菁紋好奇道。

    “不想見唄......”蘇喬道，一天積累下來的好心，這一瞬間被擊潰。

    沈菁紋想起昨日青池說的：雖然主子不喜歡其他側妃，也不將們放在眼裏，可是咱們做奴婢的，卻不敢有半點怠慢。

    心中，多明白了一二。

    哪有子喜歡自己丈夫的其他人？

    若換了是，自然忍不了丈夫納妾。

    這麽想著，倒有些心疼起蘇喬來了。

    看著輝榮耀，實際也不過一個可憐人罷了。

    “既然都不見了，又何苦不高興？似箭，咱們隻談高興的事便好，莫辜負了這樣好的時......有酒嗎？”沈菁紋笑問。

    蘇喬不喝酒，可為了秦長淮，也尋了些好酒備著，聽沈菁紋這麽問，便揚聲讓下人們拿一壇來。

    打開了蓋子，酒香四溢，瞬間便填滿了這不小的屋舍之中。

    沈菁紋不由得歎，到底是王府，東西就是別比不得的。若是在外麵，哪裏能闔上這樣醇香濃烈的酒。

    便尋了兩個茶杯，給自己和蘇喬斟滿了。

    茶不得滿，酒不得低。

    這是規矩。

    說的是給人斟茶，不能斟滿，與人倒酒，不能低過杯沿。否則便是無禮。

    沈菁紋雖不知這是從哪傳出來的規矩，可這麽多年來，也早已習慣了。

    若是換做旁人，蘇喬是不會喝這杯酒的。的酒量不好，又不那個味道。除了逢年過節不得不應酬一二，也就秦長淮有興致的時候，會拉著喝上一兩杯。

    今日，許是聽了一上午的“江湖事”，聽得蘇喬心澎湃，更是心生向往，拿起茶杯，仰頭便喝。

    才喝了一般，便不了那帶了幾分刺激的味道，卻不肯就此了怯，撐著喝完了這杯，一張臉皺了一團。

    像是個瞞著家中大人學喝酒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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