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紀云蘅卻說:“他當真如旁人所說的那麼跋扈嗎?”
下一刻,響亮兇蠻的狗聲響起:“汪汪汪汪汪汪!”
紀云蘅嚇一跳,猛地站起來,后退幾步驚道:“學學,又怎麼了?”
許君赫要氣瘋了,沖紀云蘅吼了幾聲,一個縱從桌子上躍下,不承想這桌子對他來說太高,當即摔在地上,下仿佛摔得裂開!
劇痛加劇了他的怒火,于是更加大聲地追著紀云蘅狂吠。
紀云蘅嚇得往院子里跑,被許君赫從前院追到后院,追了一圈又一圈。
泥人也有三分子,紀云蘅這下真的有些生氣了,撲上去將許君赫按倒在地,用手著小狗的后脖子。
這是薛久教的,說提這個位置,小狗咬不到。
果然不論許君赫如何掙扎,都無法咬到紀云蘅。
拿了麻繩套住了小狗崽的脖子,再提著小狗去了樹下,單手將麻繩纏繞在樹干上。
皇太孫被這麼拴起來,氣得幾乎吐,發瘋地咬麻繩,卻因為小狗的牙齒并不鋒利,無法咬開糲的麻繩,便有轉頭沖紀云蘅。
紀云蘅這麼一折騰已經渾是汗,皺著眉頭道:“學學,你真是太不乖了,今日就罰你在這里好好反省。”
說罷,不管小狗再如何狂,徑直去后院燒水洗漱,而后回房睡覺。
這絕對是許君赫生平頭一遭,若是擱在平日里,他下令拆了這小院都是一句話的事,但此刻他困在小狗的里,再是如何生氣,也沒有丁點辦法。
罵累了,氣瘋的許君赫慢慢安靜下來,心中一連道了三聲好,心說你最好別讓我查到這是什麼地方。
第5章
隔日,紀云蘅早早就起來了。
今日穿著稍有不同。上著雪白的窄袖衫襦,腰收束,配上黛綠的百褶羅,行走時輕盈的擺隨著風,出一雙繡花短靴。
紀云蘅不會梳什麼漂亮的發髻,平日里只隨意用發帶綁起來,或是半綰著,今日卻上手給自己編了兩條小辮子。半綰著的發了雕花木簪,濃墨順的發散在肩頭,更襯得衫襦白,發黑。
折騰一番,出門時已經是天大亮,小狗還被拴著,但一聽見紀云蘅出門就立即坐起來,用棗子大小的眼睛地看著紀云蘅,尾也搖得飛快,扯著脖子上的麻繩嚶嚶,似乎一副很傷心的樣子。
立即覺得疚,趕忙走過去,給小狗松開了繩子,小狗的腦袋和肚子,親昵地玩了好一會兒才出門。
金傾瀉而下,大片落在紀云蘅的上,將未施黛的眉眼描摹,顯出幾分致的。
紀云蘅今日是用心打扮過的,要去見一位特殊的人。
從紀宅的后門而出,行至東城時已臨近正午,正是東城熱鬧的時候。
街頭人來人往,酒館茶樓座無虛席,來自五湖四海的男在街道上穿梭,自從皇帝帶人來泠州之后,來到此地的人比往常翻了幾倍,街上的治安比先前更加嚴了。
紀云蘅的步伐不徐不疾,即便街上的人很多,也不曾與誰相撞,行至一家酒樓門前時,忽而被一道聲音給住了。
“這不是云丫頭嗎?怎麼今日來找蘇老板,怕是你來錯了時候了。”
紀云蘅認識這聲音的主人,停下腳步轉頭看去,就見那雕著“一品閣”的牌匾下站著個中年男子。他吃得頭大耳,斜靠在門前的柱子上,站在檐下涼之地,邊還站了個伙計給他打扇。
“王老板。”紀云蘅開口,語速緩慢地打招呼。
一品閣與漣漪樓都是東城區名聲較為響亮的酒樓。東城區是泠州最大的城區,按理說是容得下兩家生意紅火的酒樓的,只是這兩家酒樓開在了面對面,因此其中的明爭暗斗一直沒有停過。
漣漪樓的東家名喚蘇漪,是紀云蘅母親的舊相識。早些年年歲尚小,母親還在的時候,就經常被母親牽著來漣漪樓找蘇漪。
蘇漪的子潑辣,行事風風火火,眼一瞪,便是八尺高的男人也不敢輕易板。
兩年前,紀云蘅親眼看著蘇漪站在漣漪樓的大堂里,用酒壇把一個喝醉鬧事的男人的頭砸得鮮淋漓之后,蘇漪就了紀云蘅最敬佩的人。
一品閣的這位老板也不知是什麼事又沒斗蘇漪,正憋著一肚子氣,正巧見著了紀云蘅從門口經過,給喊住了兩句。
“蘇老板今日忙著呢,才沒空搭理你,你還是別去打擾,擋了的財路。”
紀云蘅點了下頭,顯然并未將他的話聽進去,再沒回話,抬步走了。
臨近正午,炎熱的暑氣蒸騰,紀云蘅的臉上卻沒有一滴汗,白凈的面容上只泛著微紅,神從容。
那王老板純心兌,看著紀云蘅的背影氣道:“瞧這呆傻的樣子,還不知禮節,像是聽不懂人話一樣,當真以為那漣漪樓是什麼好地方?有你哭著出來的時候。”
說罷又看了眼斜對面那金閃閃的漣漪樓招牌,滿眼妒恨,甩袖回了自家酒樓中。
蘇漪今年三十二了,尚未嫁人,整日都泡在漣漪樓里忙活。漣漪樓生意紅火,賺了很多錢卻還是一年到頭不肯停歇,總說是在給紀云蘅攢嫁妝。
與紀云蘅的母親關系極親近,紀云蘅的名,還是給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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