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河顯然是高興早了。

所謂開門七件事，柴米油鹽醬醋茶，柴是排在第一位的，沒有柴火後面六件事全瞎。

焚可是很消耗燃料的。

想來想去，也沒別的法子，只能在附近收集。

他倒是想過把運回焚所，可本行不通。

焚所焚用的煤是有數的，沒有多餘的量，而且天化日的運，很容易被人發現。

葬崗風水差，禿禿的，秦河只能去更遠的地方收集。

這一弄就弄了一個多時辰，等收集好柴火回到葬崗。

好傢夥，野狗群又回來了，正漫山遍野的搶食進餐呢。

秦河大吼一聲丟下柴火就沖了過去。

野狗正槍的紅眼，見秦河衝來，也不知道是那條狗下了一聲狗令，紛紛朝秦河撲來。

人狗大戰瞬間發，秦河有勁加持，鐵鍬上下揮舞，野狗群數量多，吃人都產生了一些變異，鐵齒鋼牙，利爪如鷹，有些壯的跟條小牛犢似的，連狼都怕是趕不上。

一番激斗，秦河以服破損的代價贏得了勝利。

狗群被迫放棄坑撤退。

秦河再一查看，好傢夥，坑裡就剩兩埋在最下面的了。

再晚就都不剩了。

不過兩也是大收穫，秦河先將清理乾淨，整理儀容，查補缺。

這是焚必不可的步驟，每一項都要做到位，即使這裡是葬崗。

好在這兩都是病而死的，肢沒有殘缺，所以理起來倒也快。

準備就緒后，秦河架柴引火，開始焚。

木柴燃燒的溫度終究比煤還是差了些，等兩焚完，已是日頭偏西。

皮影演繹，兩一個外來的流民，一個本地破產而流落街頭的乞丐。

外地的流民沒什麼新意，逃荒乞食的難民，本地的乞丐倒是讓秦河漲了不本地的知識，至能把而京城和通州的路給認全了。

審判秤重，黑袍人微微上抬，流民獎勵了一個掘地，乞丐獎勵了一個順風耳。

掘地：當你挖掘土地之時，你將無往而不利。

順風耳：百步之，你可以聽見地鼠的夢囈。

獎勵很不錯，掘地一施展，周圍土地盡在秦河掌握，哪裡好挖，哪裡挖不盡在掌握，順風耳就更牛了，百步之，一切聲音盡收耳中。

回填坑，等秦河扛著鏟子回到焚所，已是臨近天黑。

兵馬司送來了，車隊竟排起了長龍。

值班差正忙著分配，徐長壽看見秦河，沖他招手。

爺。秦河走上前。

流民營發生暴，死了很多人，咱們今晚任務重，你要特別小心。徐長壽叮囑道。

秦河一聽艱巨二字毫無覺悟，著手問：爺，那今晚能燒幾。

最的有兩，最多的三。徐長壽的道。

好嘞，給我分三。秦河當然不讓。

徐長壽一臉看傻子的表的看著秦河，道：你哪筋搭錯了，我正跟你謀劃給你分一呢，焚爐一次最多燒兩，三就得分兩撥燒，夜長夢多完全就是拿命在搏。

爺我其實

秦河自然是不樂意了，平白了一。

而且這可是不用自己撿柴火，還能多拿錢的。

別廢話，今晚不知道會死多人，你長點心。徐長壽直接打斷他，轉安排去了。

秦河一陣疼，得，白天忙活了一天好不容易賺了兩，晚上回去一半。

沒得就算虧。

秦河算賬的腦迴路就是這麼清奇。

多了，焚的時間便大大提前，畢竟到哪都是那句，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天一黑關門上鎖，為了防止鬧出，飛魚衛還派出了廠差坐鎮，領頭的正是常溫常百戶。

兩抬上凈臺，秦河查看了一下，一個破爛衫的，是流民，一個穿著皂，應該是流民營的維護秩序的兵丁。

流民是被捅死的，一刀貫穿心口，兵丁則是被鈍砸死，腦漿流了一頭一臉。

都是橫死，從跡上看，已經死亡了很長時間，但皮髮，四肢卻並不僵，明顯變異。

毫無疑問，今晚對焚所來說是一個劫，不知道能活下來多人。

不過那是別人，秦河自然不在此列。

管你變不變，先上了鎮釘再說。

披麻戴孝，清水凈，再將傷口的補的補，整理完畢就抬上焚爐。

引火鼓風，開爐焚。

熊熊烈焰中，兵丁發生異變，企圖起撲人，但秦河在它發出響的一瞬間補了二十枚鎮釘。

立時服服帖帖。

一個時辰后，秦河從死者的皮影戲中看到了流民營發生的事。

四個字，慘絕人寰。

這些年大黎朝北方被天災、兵災、人禍番，流民越來越多，皇帝下旨賑濟流民，將破爛的國庫颳了一遍，撥了些銀子在城外建了流民大營，施粥救濟。

剛開始還見到了些效果，雖然恤銀經過層層貪贓十不存一，但流民不多，還是能喝上幾口稀粥的，慢慢的這樣的消息流傳四方，流民便多了起來。

僧多粥，流民營開始死人，而且局勢惡化極快。

飢加之數量又多的流民變了一個不穩定的團，后又發生了幾次聚眾搶劫殺丁造反的事，經過彈才沒釀大禍。

府大為張，派遣兵團團圍住流民營，許進不許出，違者斬。

然而消息並未傳出，四方流民依舊朝著流民營匯聚，因為那裡是流民最後的希。

於是，這個希就了人間地獄。

大自然有一個規律，當食嚴重不足的時候，就會開始吃同類。

人類也不例外。

人吃人發生了。

沒有人知道是從誰開始的，然後模仿的越來越多，開始吃的是剛剛咽氣的死人，死人不夠就開始吃老弱，最後連青壯都為了對象。

驚恐的氣氛之下，流民不可避免的迅速抱團，分地域開始互相殺戮。

今天豫地殺晉西的，明天陝南殺晉北，後天晉北聯合豫地又把陝南幹了活人吃，死人被吃。

發展到最後必然是失控，初步有了組織的流民開始調轉矛頭，混變暴。

流民搶奪了兵房，兵空餉太多，盡弄些地無賴充數，很快就被流民衝殺的大，府急調兵反撲，才將事態鎮下去。

死傷多秦河無法從皮影演繹中知曉，但從變異的數目來看，必定是山海。

因為變異的概率是百分之一左右，今天東城焚所一共來了差不多六十變異的。

換算下來是六千人，而兵馬司一共有四個焚所，飛魚衛有兩個焚堂，再換算就是三萬兩千人。

說也是死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