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黑的眼睛里都是漠然,“不是缺錢?我借你。”
他顯然是聽見剛剛跟干媽的通話了。
邱聲晚自然是不信的。
剛剛在17樓,他惡劣的態度都看在眼里,自然不認為他會有這麼好的心。
況且誰會無緣無故借錢給一個陌生人?
明錦佑倒也不催,清潤平靜的面孔無波無瀾,“你也可以選擇回去,然后讓失足的標簽一輩子在你上,你的未來,你的事業,你的人生,都無法甩掉這個污點。”
“人走捷徑是會付出代價的,如果你付的起的話,你大可以進去。”
他的一番話,說得邱聲晚心里一駭。
再次退。
……
明錦佑喝了酒不能開車,準備在路邊車。
他沒撐傘,任由淋在雨里。
這個點并不好車,雖是小雨,服也很快。
邱聲晚沒淋雨都覺得冷,見他這樣,猶豫了一下,還是回到西世,找服務員借雨傘追了出去。
就當是謝他的一番勸解吧。
明錦佑其實是想淋雨讓自己清醒一下的,也確實起了作用,也沒那麼躁了。
只是遲遲沒攔到車。
雨越下越大,他頭上卻停了。
明錦佑仰頭,只看見頭頂的一方雨傘。
他個子太高,邱聲晚舉得有些吃力。
小鹿眼被散落的雨水打,睫上凝了幾滴小水珠,整個人看上去漉漉的。
明錦佑眸子幽深,“想通了?”
邱聲晚沒回答,只將雨傘往他手里一塞,便跑向前面的公車站等車。
傘柄的位置殘留余溫。
像是點燃心中某把無名的火,越燃越旺。
邱聲晚才剛跑出沒兩步,便聽見后傳來奇怪的靜。
一回頭,便看見蹲在地上的明錦佑。
剛給他的傘,也摔在地上。
他的表看上去很痛苦,正用單手支撐著地面來維持的平衡。
邱聲晚意識到況不對,條件反的返回,“你怎麼了?”
手去攙扶,卻在到他滾燙的溫時,猛然一震。
“我送你去醫院。”邱聲晚急忙說道。
“麻煩送我回家。”他的眉心蹙得極深,漉漉的短發滴著水,但語氣很堅定。
邱聲晚遲疑片刻,點頭,“好。”
第4章 :來我家
想起昨晚,他略有回味。
不過眼前的,明顯跟昨晚那只任由他扁圓的小白兔不一樣。
甚至刻意提醒他,天亮即結束。
好,是個識趣的人。
明錦佑推了推眼鏡,通又多了一層疏離。
再看的眼神與看陌生人沒什麼不同。
他起,連句代都沒留下便離開。
門口卷起一陣風,像什麼都沒出現過。
邱聲晚松了口氣,了額頭,才意識到自己竟驚出了一的冷汗。
這個男人,迫太強了,顯然不是能招惹的人,以后盡量躲遠點。
還好實習期就要結束了,等離開寧天,他們或許就不會有集了。
這麼一想,又踏實了一點。
剛下班,邱聲晚連服都還沒來得及換,趙磊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沒接,就看著那手機不斷震,催魂似的。
可知道趙磊沒那麼好打發,拖了他這麼久,已經是極限了。
【小邱,別讓我等太久,懂嗎?】
他又發短信催促。
趙磊猾,用的都是沒實名的號碼,跟他平時公布的號碼不一致,就是怕落人把柄。
從進寧天實習的那天起,趙磊就盯上了。
起初還會虛偽的做做樣子,后來就干脆不掩飾了,明里暗里的各種暗示。
邱聲晚一拖再拖,想等到實習結束就能逃離趙磊的魔爪。
可眼下,似乎走到了絕路。
趙磊一直卡著的實習報告不肯簽字蓋章,還曾揚言威脅說若不從,不僅讓畢不了業,還會讓以后找不到任何和醫生相關的工作。
邱聲晚躲在更室里,渾渾噩噩的翻出了和何織的聊天記錄。
年三十那天,和何織一同值班。
是不想回家,而何織,是有太多的工作做不完。
與其說是規培生,倒不如說是醫院請的廉價牛馬。
所有臟活累活全都扔給規培生干,還其名曰是在培養他們。
何織經常跟吐槽說自己每天累得像條狗,所以自稱何狗。
還說邱聲晚是邱狗預備役,總歸是要走上這條路的。
難怪別人總說,勸人學醫,天打雷劈。
醫學生這條路有多苦,只有他們自己清楚。
但邱聲晚還是堅定的選擇了婦產科醫生這條路,不為別的,就想讓這個世界上盡可能一些像這樣出生就沒有了媽媽的孩子。
因為,沒媽的孩子就像野草,無人在意,能活著全靠命大。
邱聲晚點開何織的朋友圈,最后一條停留在了年三十那一晚。
發了四個字,新年快樂。
那晚們在醫院天臺一起看了一場煙花,吃了一頓簡陋得不能再簡陋的年夜飯,然后互相鼓勵,說一定要堅持下去,說總在風雨后。
何織還開心的告訴,了,遇到了一個很好的人,說找時間介紹給認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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