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穿過一座座營帳,來到爹爹的軍帳。
夜深了,他依然坐在幾案前,對著一張行軍地圖苦苦思索退敵良策。原本潔的額頭,已經布滿了風霜的痕跡,兩鬢也已經沾染了白霜。他抬頭看,燭火下,那笑容慈而溫和。場景忽轉,劊子手高高舉起長刀,向下狠狠劈落,心中大駭,極力高呼,卻無論如何也發不出聲音來。
,到都是,向蔓延而來。
猛然驚醒,清冷的月過窗子,灑落在床前的地麵上,清冷而寂寥。
花著雨大口息著,一顆心劇烈跳。緩步走到窗邊,夜還很深,可是,卻再也睡不著了。眉頭深鎖,心中滿是擔憂,今夜的夢,非常不吉!
輕輕的敲門聲伴著丹泓低低的話語傳來,“將軍,他們到了。”
“知道了!”花著雨輕聲說道。回穿上丹泓為備好的衫,這是素日最穿的寬袍,因為寬大,可以將窈窕的形完全遮住。抬手輕臉上的麵,一切沒有異樣,才緩步向門外走去。
曾經,天真地以為,自己再也不會這般穿著。以為可以和普通子一樣,過著夫唱婦隨、相夫教子的日子。可是,從現在起,那樣的日子對而言,已經是永遠都不能企及的奢。
淡淡苦笑,推門走了出去。
廳,燭火昏黃,有兩個人正肅然端坐在椅子上。花著雨一進來,其中一個噌地從椅子上躥了過來,幾步就奔到花著雨麵前,手就向肩上拍去,裏不可置信地喊著:“將軍,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夢吧?”
花著雨肩頭一偏,躲了過去,現在可不住康這鹹豬手的一拍。
康在四個親衛中排行第三,劍眉星目,雖說不上多麽英俊,但是爽朗大氣。他生較活潑,平日裏花著雨也經常和他打趣,是以在花著雨麵前隨慣了。
“將軍,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是怎麽活過來的?”康一邊問著,一邊在花著雨邊轉悠個不停,一會兒花著雨的肩頭,一會兒又花著雨的胳膊,似乎是在檢查是否完整無缺。待到最後,他出手使勁掐了掐自己的胳膊,疼得角搐,確定了自己沒有做夢,這才鬆開手。一雙虎目中卻已經盈滿了淚,落個不停。
“我這好好的,你哭什麽?”花著雨沉聲問道。
“我,我控製不住。”康嗒嗒地說道。
另一個一直保持沉默的男子,容貌清俊,一雙細長的柳葉眼炯炯有神,此時正負手含笑著,正是那日到北朝軍營營救過的平。
“安和泰呢?”花著雨一袍角,坐在了椅子上,淡淡問道。
“侯爺出事前,他們被派出去辦事了,至今還不曾回來。”平沉聲說道。
陶青碧一直想知道,陶家的大小事情,到底關了應家和符家什麼事?他們兩家摻和進來,小事變大事,大事變成鬧劇,陶家人直接成了陪襯。
她是上將軍唯一嫡女,卻活得不如狗。她以父親爲榮,卻沒想到在父親心裏,她只是一味能治癒庶姐的血藥。而他,是萬人敬仰的漠北戰神——玄蒼。彼時,他是質子,她被人設計和他一夜荒唐。可也是他,親手割破了她的手腕,爲了救他心愛的嬌嬌。見識了最惡毒的人心,她以爲死不過如此。卻沒想到,他率領大軍攻破城門,射下了懸吊在城門上她的屍體。也是他身後綁着她的屍體,帶着她殺得血流成河,將生前欺辱過她的人一一手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