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祈一臉一言難盡的神,頗有喜。
程錦容忍不住抿輕笑。
程景宏對這一切紛充耳不聞,迅速將江堯的傷包扎好。然後給了江堯邊的小廝一瓶傷藥,叮囑道:“每隔三日為江六公子換一次傷藥,一個月之不可下榻走。有任何不適,都可來惠民藥堂找我複診。”
小廝長福習慣地抬起下,斜睨程景宏一眼:“我們六公子貴,今日是意外,隻得來了最近的惠民藥堂。回府後,定會請名醫登門看診。複診的事就不必你心了……誒喲!”
尚未出口的話,忽地化為一聲慘。
嘭地一聲,長福已被賀祈踹倒,重重落在地上,疼得直。
程錦容:“……”
程景宏:“……”
“混帳!”賀祈出快,收更快,俊臉上滿是不快:“小程大夫醫高超,救了你主子的!你竟敢出言不敬!”
“表哥言之有理。”朱啟玨素來以自家表哥馬首是瞻,第一個張口附和的總是他。
葉凌雲和鄭清淮迅速換一個驚訝的眼神。
賀三今日醒了之後,有些古怪啊!
江六好賴也是橫行大半個京城的紈絝,邊奴仆狗眼看人低有錯嗎?就這也值得怒踹人?
“踹得好!”長福被踹,江堯竟也道好:“這個狗東西!敢對我救命恩人如此無理!踹一腳算便宜了他!”
然後,殷勤地看向程景宏:“多謝小程大夫。我一個月之不能下榻,煩請小程大夫登門為我複診。我一定奉上厚的診金!”
江堯一點都不傻。小程大夫是太醫院程副院使的長子,家學淵源,醫了得。何必再另請名醫!
這個江六公子,倒也不是一無是。
程景宏神稍緩,淡淡應道:“江六公子信得過我,我便應了公子所請。每隔三日去衛國公府一趟,為公子複診換藥。”
“診金就不必了。我年輕識淺,一直在惠民藥堂義診,半文診金也不收。”
醫高明又有風骨的大夫,值得任何人敬重。
江堯不再提診金二字,連連道謝。朱啟玨等人的態度,也有了微妙的變化。言談話語裡,多了幾分尊重。
……
程錦容看著神淡然的大堂兄,心中油然而生驕傲之。
前世和程家人接不多,對這個沉默言的大堂兄印象寡淡,自然也沒什麼深厚的兄妹之。
此時此刻,由衷地慶幸,自己能重活一世,能看清邊所有人的真實模樣。
“程姑娘,”賀祈忽地張口,聲音比同齡的年略低沉一些:“我何時來複診?”
程錦容:“……”
眾人:“……”
知賀祈脾氣的朱啟玨等人,齊齊瞠目。
賀祈暴躁易怒,從不懂什麼憐香惜玉。偶爾有慕他的妙齡投來答答的一瞥,他要麼視而不見,要麼就是不耐地瞪回去。
他們幾個私下打過賭,賀祈一定從沒過邊那些貌丫鬟,在男之事上本沒開竅。
可瞧瞧現在,賀祈看著程姑娘的專注眼神,說話時的語氣……嘖嘖!
程錦容心也有些複雜微妙。不過,有這等正大明接近救命恩人的機會,自然不會拒絕,微笑應道:“三日後如何?”
賀祈不假思索地應道:“好,三日後我再來。”
程景宏瞥了賀祈一眼,面無表地說道:“三日後,
我去衛國公府為江六公子複診。容堂妹隨我一同前去。請賀三公子移步衛國公府,一並複診。” 眾人:“……”
上一個敢這麼和賀祈說話的人,被踹飛七八米,到現在還沒下床榻哪!
朱啟玨等人出不忍目睹的惋惜神。
江堯鼓起勇氣,冒著挨揍的風險,要為小程大夫說:“賀三,你別氣。權當給我個面子……”
“小程大夫這個提議極好!”賀祈欣然應了:“三日後,我去衛國公府等程姑娘便是。”
眾人:“……”
賀祈掃了一眼,殺氣騰騰地問驚掉了下的一眾好友:“怎麼?有什麼不對嗎?”
四人一起搖頭,異口同聲地說道:“對對對!什麼都對!”
賀祈再次轉頭,頗為有禮地道別:“今日多有叨擾,我們這就離去。三日後見。”
程錦容微微一笑:“賀三公子多多保重。”
賀祈!
前世未曾報答的救命之恩,今生我定會償還。
賀祈深深地看了程錦容一眼,不再多言,和一眾紈絝好友一同離去。侍衛們以擔架抬走了江六公子,順便拎走了還在的小廝長福。
……
總算都走了!
程景宏松了口氣, 頗有送走一堆瘟神的慶幸。
然後,程景宏一臉鄭重地叮囑程錦容:“容堂妹,他們幾個,皆出勳貴名門,是京城最為聞名的紈絝公子。不學無,橫行枉為,聲名狼藉。你是姑娘家,不宜和他們過多牽扯。”
程錦容想了想,一臉鄭重地應道:“除了賀三公子,我沒打算和誰有牽扯。”
程景宏:“……”
程景宏一口老都快噴出嚨了。
程錦容輕笑個不停。如花的笑裡出一淘氣促狹。
程景宏眉心,有些頭痛。
怪不得今日臨出門的時候,程景安用沉痛的語氣提醒他要“小心容堂妹”。當時他還以為是二弟風胡說,現在才明白這句話背後的深意。
陳皮匆忙的聲音響起:“公子,外面領了號牌的百姓,都快等不及了。公子還是快些出去看診吧!”
什麼都不及給病人看診重要!
程景宏點點頭,隨口道:“容堂妹,你初來乍到,先隨在我邊。”
程錦容笑著嗯了一聲。
兄妹兩人無暇多說,一起去了外面的藥堂。
前來排隊看診的百姓,從藥堂裡一直排到藥堂外。藥堂外的空地,也滿了人。患病之人,多是一臉苦楚。以充滿希冀的目看著年輕的小程大夫。仿佛在看著下凡的天神。
行醫治病,救死扶傷。
短短八個字,道盡了行醫大夫的職責和擔當。
程錦容心裡湧起激越的熱流,和程景宏一同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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