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上書房裡，三、四、五這三個搬出宮住的阿哥正各自霸著一個兩個弟弟，表現兄友弟恭。正因為他們搬出宮了，想在皇阿瑪的面前刷存在的機會大大的減，於是這三人每天都不辭勞苦的一大早來，熬到要閉宮門下千兩了再走。

四阿哥領著章佳氏的十三阿哥和他自己的親弟弟十四阿哥，對著十三阿哥不好要求太多，但十四阿哥是真•天魔星降世！可能知道是自己親哥，各種花招層出不窮，讓四阿哥十分想抄起板子給他來一頓！

無奈為了表示兄友這一屬而必須忍耐。心裡安自己，沒事，弟弟越不恭敬越能襯出他有多麼的友！

另一邊，五阿哥領著的九阿哥也是一樣。讓四阿哥頓生同病相連之，可他對著五阿哥求認同時，眼神沒被對方接收到。

五阿哥正焦頭爛額的應付小兄弟的各種刁鑽問題，沒辦法，他漢學真的不行啊……

三阿哥注意到了，他邊的是十二阿哥，從小被蘇麻拉姑養大的十二阿哥一般的功課還沒問題，但跟三阿哥畢竟差了那麼多年的歲數，所以三阿哥秀優越秀的比較爽，完十二阿哥沒一點問題的他搖著摺扇，盯著四、五兩個阿哥笑的別提多得意了。

八和十阿哥三個既不想教人，也不想被哥哥們抓住教，所以三人躲的老遠。九阿哥發現完五阿哥不是那麼有趣，玩一陣就扔下可憐的五哥跑去跟這三人玩了。五阿哥沒轍，可看到那四個人覺得自己更玩不轉，只好轉到四阿哥這邊。

當四阿哥說點什麼的時候，五阿哥就在一旁做贊許狀點頭。

好容易熬到午時，用完午膳還有一個時辰的午休。五阿哥表示他要去太后那裡回一下事。宜妃的宮裡要時刻準備著康熙駕到，他不宜去妨礙自家額娘。三、四兩位阿哥表示同去。

到了慈甯宮，後殿的佛香嫋嫋傳來。四阿哥突然想起李氏那個極不恭敬的小文。

四阿哥：“噗……”

他趕掩飾的掩住，咳嗽兩聲，假裝沒事。三阿哥拍了拍他的背：“老四，怎麼了？不是著涼了吧？一會兒多喝幾碗湯。你就是太瘦了。”

五阿哥奇怪的看了兩人一眼，說：“誰六月著涼？”

三阿哥道：“老五，這你就不知道了。夏天冒才最嚴重，還不容易好。”

四阿哥連忙說：“三哥，老五，我沒事。”

但話題早已轉移。五阿哥正糾結夏天到底會不會冒，三阿哥為了說服他，不惜拿自己做例子，說他當年就在夏天吃太多冰又去游水，然後就著涼了，足足病了二十多天。

四阿哥也記得，但他想說：三哥，你那不是拉肚子嗎？後來想想拉肚子這事不雅，還是別說了。

五阿哥就當真了。

等三人午休後再去找弟弟們時，九阿哥和十阿哥拉著十三、十四要去宮裡的池子裡游水。五阿哥連忙攔著，挨個問中午都吃冰了沒？

四個小阿哥表示，天太熱，用過午膳都吃了一碗冰。

五阿哥就說不許游泳。

這就捅了馬鋒窩了。

三阿哥直捂臉，四阿哥上前喝斥，卻只喝住一個十三阿哥，剩下三個扯著嗓子鬼嚎，五阿哥一著急就用蒙語，嗚嚕咕嚕一大串，說的三個小阿哥都聽傻了。

五阿哥回過神來，發現三個小弟弟都仰臉看著他，老九還是一臉不服，氣哼哼的。畢竟是親弟弟，他也心疼，乾脆拉來三阿哥現說法。

三阿哥見這火終於燒到他上了，現在也不能說五弟剛才其實我說的沒那麼嚴重，我是連拉肚子帶發燒，發燒完繼續拉，拉完再發燒這樣反復好幾次才病了二十多天，而且我也不止吃了一碗冰。剛回宮時額娘太疼我，由著我吃了七八碗。

所以三阿哥一臉‘我是溫和的好人’對三個還掛著眼淚的小阿哥點頭說沒錯，你們五哥說的都是對滴。

五阿哥就被哄的背了這個鍋，很嚴肅的把三個小的拉到了馬場，說你們既然想運，不如我們來玩扔飛鏢啊？

四個小阿哥一臉黑線，誰想玩飛鏢？沒見這麼大太嗎？這裡一棵樹都沒有熱死人了！

可五阿哥很熱的已經人拿來了飛鏢，九阿哥見這畢竟是自己親哥，三個兄弟都不肯先去玩第一把，他只好去捧場，免得自己五哥下不了臺。接過親親五哥遞過來的飛鏢時，看著他笑的無比的臉，心道回去看我不找額娘告你的狀！

玩起來就好玩了。何況飛鏢還是有一定殺傷力的，三個年紀大些的阿哥也上去一起玩，還把七、八和十二也喊來了。三阿哥見這三個小的已經不鬧了，為了讓他們忘掉游泳，特意讓人去慶司要來了幾籠鴨，撒開後讓大家用飛鏢打跑竄的鴨。

沒過一會兒，鴨彪悍的戰鬥力就顯示出來了。九阿哥被騰空飛起的鴨揚起的塵土瞇了眼，還被一隻跳到了上。十阿哥和十四阿哥被幾個追著啄，哭天喊地。十三被一群欺負的倒在地上，十二了褂子啊呀呀的去趕，臉上還帶了幾道被爪撓出來的紅道子。

八阿哥跳出來同樣解了褂子給九阿哥罩在頭上，七阿哥四找掃帚想點著了去嚇。

一團混。

最後連三、四、五也被攪合進去了，老三喊小太監去抓，老四上去救弟弟也一同被鴨欺負，老五喊人拿弓他要死這些扁畜生！被小太監們抱住攔下。

再然後，一群人連大帶小被領到康熙面前。康熙黑著臉先把小的都哄下去，然後三個大的一個沒饒全都罰回去拉弓五十次！

七、八兩位阿哥無奈陪綁。

“被一群鴨給欺負了！你們可真有臉！！”

太子和大阿哥都趕過來勸，太子道：“皇阿瑪息怒，這三個不爭氣的就給我和大哥了，你消消氣。”

大阿哥不屑的看了幾個狼狽的弟弟一眼，從鼻子裡用力哼出來：“一群就能把你們弄這樣，那要是老虎獅子，你們還不直接趴下喊虎大王饒命啊？”

三個人不敢直接頂他，心裡都不忿。

三阿哥心道：你厲害！把你扔群裡，你以為你能撐多久？

四阿哥：那麼小還會蹦，撲翅膀揚起的塵土能把人給蓋住，再說當時還有那群小的呢，箭也不能用刀也不能用。五十只在一起不比一隻老虎好捉！

五阿哥：小九好像被叨的厲害的，回去前要去看看他。

七阿哥：倒楣催的！

八阿哥：“……呵呵，大哥教訓的是。”

大阿哥看到小八，到底是養在一個宮裡的親近些，上前拉過來　他的腦門說：“不賴你，一群哥哥在呢，你不過剛好倒楣趕上了。下回再遇上這種事，記得跑快點來找大哥。”

康熙把這群不省心的兄弟全攆了出去，出宮的三個都被罰回去閉門讀書。

“別以為出去了就能不讀書了！下次朕來考你們！考不好的全都要罰！連這次一起罰！”康熙怒道。

只是到七阿哥時，康熙只道了句‘好生念書’就算了，到八阿哥則是‘把你那筆字好生練練！每天五十張大字！’。

四阿哥和五阿哥出宮前分別去看了小九和小十四，然後被兩人的妃母罵了一頓。宜妃是邊歎邊罵：“你就沒想到把他抱起來舉起來？這樣那些不就叨不住了嗎？你看小九那臉上給啄的，七八個小坑！”

五阿哥看著坐在旁邊的九阿哥，上前心疼的頭，被小九不耐煩的甩開。

九阿哥道：“額娘你別罵五哥，他這腦子再罵就更笨了。嘶……小爺今天晚上要吃！”五阿哥在旁邊連聲道，“吃，咱吃，哥哥今晚也吃。”

宜妃冷笑，對著兩個兒子道：“小九不能吃，你這一臉的傷，先素幾天吧。青菜豆腐就行了。老五你也不能總這麼寵著他！你是當哥哥的，拿出哥哥的樣子來！”

五阿哥苦笑點頭，這麼鬼鬼的弟弟，他這哥哥架子也要能擺的起來啊。那頭，九阿哥背著宜妃對他哥做了個鬼臉。

那邊永和宮裡，德妃是早把十四阿哥給罰了一頓，四阿哥到的時候，他正面對著牆罰站。這還是德妃當宮時，嬤嬤們訓們的辦法。小十四被康熙寵的太皮，德妃又不好打他，為了殺殺他的子才總是罰站。

見到四阿哥，德妃一句沒提小十四的事，讓茶讓座，還讓嬤嬤拿了些東西給他，道：“這都是最近太后和皇上賞的，我這裡也用不了。你剛開府，手裡必定拘束。先拿去用吧。”

四阿哥道：“額娘這裡也不寬，兒子在外面東西便宜的多，開銷倒比在宮裡省。”

德妃道：“行了，當著額娘還有什麼好客氣的？如今皇上待我們這些老人都好的，再說我這裡還養著小十四，東西是不缺的。”

兩人推了半天，四阿哥才收了東西。然後就提起了小十四這次的事，他站起來道：“這次的事都是兒子考慮不周，才讓小十四了傷。”

德妃揮揮手，道：“什麼事都不會只是一個人的責任，就算你如今替他擔了這次的事，日後總不能你替他擔一輩子。你們兩個我都是一樣的話，有些事，別人能做，你們不能做。你們的額娘是宮子出，從上就比別人低一等。所以，你們更要警醒些。”

四阿哥只好站著領訓。

德妃稍稍說了幾句就道：“皇上既然說了你回府讀書，就別在宮裡久待了。趕回去吧。”

四阿哥告退後，德妃把小十四到邊，看著他倔強的小臉，歎道：“你明白了沒有？”

十四阿哥眼裡　兩泡淚點點頭。

德妃道：“額娘罰你，不是因為你做錯了。而是這件事錯了。所以額娘才會罰你，你皇阿瑪才會罰你這三個哥哥。”

十四阿哥年紀雖小，卻也能舉一反三，道：“那要是這件事是對的，我做錯了也沒關係嗎？”

德妃滿意一笑，不做回答，讓小十四自己回去想。然後告訴他，因為皇上罰了三個阿哥，所以在四阿哥能夠再進宮前，他都不能出門了，每天只能上書房-阿哥所-永和宮三點一線。

說完這個壞消息，德妃又安他道：“你不是想吃嗎？我告訴膳房，今晚就給你做好不好？”

十四阿哥小心翼翼的說：“我不吃……讓我出來玩好不好……”

德妃笑瞇瞇的：“不好。”

十四阿哥苦兮兮的在德妃這裡吃了一頓全宴回阿哥所了。那邊，四阿哥回了府，沉著臉進了書房。

蘇培盛從頭看到尾，此時猜出四阿哥這是又生悶氣了。轉頭待前院的人都把上的皮一，沒事不要出來轉，撞到阿哥跟前被當出氣筒可沒人能救你。

後院裡，福晉早些日子正想著要好好關注四阿哥，所以這次四阿哥一回來就鑽進書房，沒過去看看李格格，就覺得事有些不對。

是在宮裡出事了嗎？

但前院的人手全是四阿哥原班從宮裡帶出來的，沒有一個後面來的人。實在是水潑不進，蘇培盛和他手下的人全是一個樣，問到什麼事，只要是不能說的，就跪地磕頭死不開口。

平常還不覺得，當想從前院打聽點四阿哥的事時，才發現那簡直是狗咬王八無下。

一直到第二天，發現四阿哥沒進宮，而原來在上書房侍候四阿哥的兩個侍讀學士居然搬進了前院，正陪著四阿哥苦讀，才覺得這事大概是皇上的意思。

皇上生四阿哥的氣了？

福晉枯坐半天，向宮裡遞了道牌子。永和宮倒是很快有轎子來接，只是見了德妃後，德妃只跟聊了兩句府裡的事，問了小格格，又聽說李格格了有孕，囑咐好好照顧。

提起四阿哥，擔憂道：“額娘，我們四爺這是……”

德妃止住的話，道：“皇上也是關心老四，怕他這一出去就懶惰了。你別的不要多管，老四讀書，你多替他準備些吃的用的就行了。”

坐不到兩刻鐘，德妃就讓人將送了出來。

福晉回到府裡，坐下細想。從德妃的樣子來看，不像是大事。只是德妃太，什麼也不肯給。

在宮裡雖然住了兩年，可也就是阿哥所和永和宮悉些。如今離了阿哥所，永和宮那裡又紋不，算是個聾子瞎子了。

想照德妃說的關心下四阿哥的飲食起居，可書房另有膳房和庫房，一應供給都不過的手。連四阿哥今天吃什麼都打聽不出來，如何關心？只好轉頭給兩位侍讀學士送了些食，給他們的家人送了些吃用之。

四阿哥是知道福晉一直在四蹦噠，見又跑了趟永和宮，心裡多覺得太多事。想讓大嬤嬤去訓一頓，告誡子要嫺靜為要。可覺得這也太打福晉的臉了，只好做罷。心道，還是太年輕，經不住事。

後來又知道給兩位侍讀學士家裡都送了東西，既不起眼也顯得關，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可見福晉還是十分周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