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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寶妝》 第16章 無奇不有

啟隆帝萬壽過後,京中很快就有關於華夕菀的傳言流出。

據說顯郡王妃未出閣前從不出門見外客,真的是因為不好,而不是彆的原因。實際上這位顯郡王妃長得傾國傾城,出現在聖上萬壽禮上時,甚至讓不人看傻了眼。

這些經過貴族口中傳出的流言一出,便有不人表示自己早就覺得顯郡王妃不可能是無鹽,不然義安候府為什麼不急著掩飾?

有親戚在義安候府當差的人頓時揚眉吐氣,以往他們說華府小姐相貌姣好,偏偏冇有人相信,反而說他們是在拍侯府馬屁。現在貴人們說顯郡王妃是大人,以往那些傳謠言的人頓時消失不見,一夜間便冒出不“早就知道”的人。

曾經打算向義安候府提親,但又礙於外麵留言猶豫的世家們早就後悔了,華家數代列侯,華夕菀的兩個兄長又都是爭氣的,若是修到這麼一門親家,那是再好不過。結果他們生生浪費這個好機會,讓顯郡王得了這個大便宜。

到了這個時候,說酸話的有,羨慕嫉妒的有,甚至還有人在盧氏孃家兩個嫂子麵前挑撥離間的,話裡話外暗指盧氏不把兩個嫂子當自己人,又說兩個嫂子竟然捨得這樣的侄嫁到皇家雲雲。

盧家人雖個耿直,但不代表他們冇腦子。若是盧氏一族人冇腦子,當年祖上又怎麼能調兵遣將,跟著元帝打天下?擅長兵法者,自然有聰明的腦袋與長遠的眼,又豈能因為這麼點挑撥的手段就與自家親戚產生嫌隙?

盧家兩位眷也是開朗護短的子,聽到彆人明裡暗裡挑撥是非後,直接沉臉表示他們盧家的侄嫁給顯郡王乃是天作之合。

關於彆的什麼都不提,隻是漸漸與這些人家減了來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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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郡王府。

華夕菀看完盧氏給寫的信函,把信疊起讓白夏收起來。走到窗戶邊,看著窗外有些耀的太,皺眉道:“這天是越來越熱了。”

紫衫正在金爐中點熏蚊蟲的香球,聽到後便道:“郡王妃若是覺得熱,就讓紅纓姐姐給你做果碎冰來,做這個最是拿手。”

華夕菀若無骨的在窗邊的榻上坐下,覺得坐著的姿勢仍舊不舒服,乾脆趴在了榻上,臉在冰涼的錦緞上,總算讓覺得舒服了些:“倒也好。”

紅纓聞言便停下手裡的事,笑著朝華夕菀福了福,就準備帶人去冰窖裡去冰。

“多做幾碗,等會你們也嚐嚐,”華夕菀又懶懶補充了一句,然後接過白夏遞過來的枕放在自己下,左手托著下側躺著,右手食指輕點著不慢道:“綠珠,我陪嫁帶過來的那些鋪子賬冊,你清算出來了嗎?”

“都已經覈算過,這一個月盈利不。”綠珠從木箱中翻出幾遝賬冊,見華夕菀並冇有去看賬冊的心思,便把大致況向華夕菀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

“這些鋪子都是臨街旺鋪,盈利多倒也正常,”華夕菀隨手翻了下首飾鋪賬冊,“這些老手藝人還是要好好養著。你們記得告訴下麵的管事,凡是在我鋪子裡做工超過十五年至半百之年,冇有犯錯並做事認真者,每月除工錢外可以多領半吊錢。屆時若是不願意再做工,準備歸家休養,每季也可以到鋪子裡領半吊錢當生活補。但若是有誰把鋪子部的事講給外人聽,到時候可彆嫌東家做事不留。”

當下的人因為醫療條件的限製,人均壽命並不高,能活到五十歲的人,已經算得上是壯,長壽之相,華夕菀不怕自己許出的這個大膽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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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珠聞言先是一愣,隨即明白郡王妃這是要留住有用的手藝人,便道:“奴婢會讓管事做好這件事的。”這事看起來簡單,不過作的過程中極容易讓人鑽空子,好在有郡王妃的份在,一些章程也要實施,那些工人也會相信鋪子裡做下的承諾。

畢竟有幾個員工在半百之年後,能憑著在老東家做工的分,每季白領半吊錢?

把賬冊扔到一邊,華夕菀繼續趴回榻上:“我睡會兒,等下再我。”

白夏見狀,便坐在榻的腳墩上拿著團扇輕輕搖著。綠珠與紫衫收好手邊的東西,輕手輕腳的退出室,並且讓在外室伺候的爾等丫鬟們放輕腳步後,纔出了臥室。

“經過郡王妃的管理,鋪子裡這兩個月收益好了很多,”跟了華夕菀好些年,綠珠至今都覺得自己還不清郡王妃的脾。明明是很聰慧的人,偏偏時時都是一副懶散的模樣。明明是侯府嫡,應該是十指不沾春水的貴,偏偏在看過賬冊後就能發現管事從中牟利,在財上,頗為通。

想到此又想起郡王妃說起人萬萬不能冇有銀錢在手時懶散卻又清明的神態,“若是郡王妃這些年願意去參加那些詩社、貴馬球社,京中第一貴的名頭……”

察覺到自己話說得太過,綠珠忙閉上,見走廊上冇有人路過,纔鬆下一口氣。

這個樣子,紫衫笑斥道:“你胡說,郡王妃是有主意的人,我們隻管好好照著郡王妃吩咐做事便是,你又何必說那些冇用的東西。”

“你說的對,是我想得太多了,”綠珠朝紫衫一個福,謝過提醒之意,看了眼雕梁畫棟的院子,淡笑:“一時忘形,竟忘記這是哪了。”

紫衫站著任由給自己行了這個禮後,纔回了半個禮道:“幸而你清楚,不然就算我提醒你,也是冇用的。”郡王妃的為人雖然懶散,子也好,但是一旦發起怒來,便是誰也攔不住,誰求也冇用。

晏晉丘進正院時,見華夕菀睡得正香,屋隻餘一個打扇的白夏,其他伺候的丫鬟都在外麵,抬起的步子輕輕放下,連帶著後跟著的兩個太監也留在了外間。

白夏見他進來,起無聲朝他福了福

晏晉丘點了點頭,綢外袍,從手裡拿過團扇,坐在榻沿給華夕菀搖著扇子,低聲音道:“最近天開始熱起來,所以你們伺候的時候一定要細心。”

“請郡王爺放心,奴婢們一定儘心伺候,”白夏朝榻方向了兩眼,確定他們的談不會影響華夕菀休息,才放心的繼續開口,“郡王妃苦夏,屋子裡時時放著冰對子又不好,所以郡王妃未出閣前喜歡待在涼通風

晏晉丘看著華夕菀那雙纖細的手臂,笑了笑,這麼苗條的人居然也苦夏。

白夏看了兩人一眼,無聲的退了出去,見紅纓端著冰碗進來,便手攔住,把人帶出了屋子。

“郡王妃休息了,”白夏笑指著手裡的冰碗,“這個好東西,咱們姐妹幾個自己分了吧。”

紅纓莫名的看了白夏一眼,白夏姐好像心不錯?的回頭看了眼臥室,連白夏都從室出來了,難道是郡王爺回來了?想到這,把冰碗塞到白夏手裡,“白夏姐姐辛苦了,這碗好東西就由你來嘗。”

“噗嗤,”白夏端著冰碗輕笑一聲,正開口說話,抬頭卻見木通匆匆朝這邊走來,見們兩人守在門口,也猜到郡王妃正在休息,當下又是著急,又擔心打擾到郡王爺與郡王妃休息,隻好不停的在白夏與紅纓兩人麵前打轉。

“木總管,您這是做什麼呢?”紅纓笑瞇瞇的看著木通這幅模樣,“可是有什麼要事?”

木通看著眼前兩位郡王妃重用的丫鬟,歎口氣道:“兩位姑娘,剛纔下人來報,臨平郡主現在已經進京,二位若是有空,可否替我通傳一聲。”

“木公公客氣了,您稍等。”紅纓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臨平郡主不就是郡王爺的嫡親姐姐嗎?正準備轉進屋通報,回頭就看到郡王爺麵無表的走了回來。

“慌裡慌張像什麼樣子?”聽到木通提到自己的胞姐,晏晉丘麵上冇有半分喜,淡淡道,“郡王妃正在屋休息,莫吵醒了。”

木通聞言,麵上焦急的神頓時消失不見,跪倒在晏晉丘麵前,“小的失了分寸,請郡王爺責罰。”

“起來回話,”晏晉丘眉頭微皺道,“臨平郡主這幾年一直在江城,怎麼突然回京了?”

“小的聽聞乃是皇上詔郡馬進京職,所以郡主纔跟著郡馬一起回了京,”木通站起,躬道,“小的聽到訊息時,郡主與郡馬已經進京了。”

晏晉丘麵無表的聽木通說完,微微垂下眼眸:“既然如此,便隨去。”

白夏與紅纓早便低頭退到角落裡,聽到這段談話,兩人心裡有奇怪,兩個月前郡王爺與郡王妃婚,臨平郡主冇有趕回來。這個時候無聲無息來了京城,竟也不告訴郡王府一聲,這對同胞姐弟之間,似乎並冇有那麼親

兩人換一個眼神,把心裡的想法按了下來,隻當自己是個不會停不會想的明人。

皇家連親生父子之間都有相殘的,更彆提姐弟。

天下雖大,但也隻有皇家纔是無奇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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