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爲太過辛苦的原因,徐寒這一覺睡了許久。待到他出門時才發現隆極城已經陷了夜之中,他照例在客棧旁的澡堂裡洗過子,然後帶著黑貓負著滄海流留下的那把不知道是何東西的事便出了門。
他救了黑貓,但黑貓的妖力也讓他的修爲有了突破。
徐寒這人素來如此,人對他好,他便百倍回報。
黑貓既然喜歡這隆極城繁華的街景那他也樂得閒暇時帶它出來逛逛,況且他的修爲有所突破,肩上的事雖然依然沉重,但也不再如之前那般吃力。逛一逛一街倒是說不上多麼勞累。
黑貓依然沉迷於這街邊的玩偶泥人,每每看見便會跳下徐寒的肩頭落在那街攤一陣觀察,大大的眼珠中寫滿了好奇。
奈何徐寒囊中,只能在那些玩偶中挑出一兩個賣給黑貓。
就這樣一人一貓逛到了亥時,街邊的商販酒肆漸漸收攤,行人也散去,徐寒這才帶著意猶未盡的黑貓回到客棧。
而就在他的腳踏客棧的前一刻,他的眉頭一,像是應到了什麼,子猛地一轉,朝著後方去。
約間便見數道影竄街角的角落中。
他們速度極快,若不是徐寒修爲有所突破本無法察覺。
“森羅殿?”徐寒一愣,很快便反應了過來,那些影想來便是森羅殿派來追殺他的修羅。
看形應當已經不是第一次這麼跟著了,只是因爲之前他的修爲不夠故而沒有察覺。但這些修羅們既然選擇按兵不,那麼想來應當是顧忌滄海流的存在。
想到這裡,徐寒微微一笑,也不再去看那些躲藏在角落中的修羅們一眼,抱著黑貓便頭也不回的走了客棧。
接下來的日子可謂是徐寒這十六年來過得最輕鬆的幾日。
不用爲了生計發愁,也不用如在森羅殿時那般每日擔驚怕。
他需要的只是在每天夜晚黑貓的妖力發作時爲其吸收妖力,有了第一次的經驗,加之自己修爲的提升,徐寒將吸收的妖力控制在一個自己足以控制的範圍,這樣既可以減輕黑貓的痛苦,同時也可以保障自己的安全。
這樣一連八日過去,徐寒的修爲有了明顯的提升,雖然還不足以從羅漢境天級突破到羅漢境大,但是境界卻是異常的穩固,假以時日,便有衝擊的資本。
正如滄海流所說《修羅訣》這法門以妖力淬鍊,讓修行者在修煉時相比於同樣的武者擁有更快的進展,但背後卻也同時給修煉者埋下了不禍。
但徐寒依然到高興。
這世上之事,無論好壞終歸要付出些代價。
徐寒想不到那麼遠,也不願去想那麼遠。
這一日,他又如往常一般領著黑貓走在隆極城的夜市中。
黑貓上了街邊一家小飯館的清蒸魚,味道不鹹不淡,質順,倒是別有一番風味。徐寒每日都帶著黑貓來點上一隻,那飯館的主人是一對年輕的夫妻,心地極好,見黑貓可,還專門爲其準備一個小碗,每日徐寒點上清蒸魚後,那夫妻便會將清蒸魚分兩份端上。
徐寒以很快的速度吃完了屬於自己那一份食。
這些年來養的習慣,他總是不在任何在他看來沒有必要的事上浪費自己的時間。他總是覺得冥冥之中似乎有一個人在拿著鞭子催促著他,一刻都不敢停下。
那鞭子是前十二年的朝不保夕,是後四年的出生死。
但黑貓還在品嚐著這頓餐,它躬著子,小腦袋微微聳,吃著盤中的清蒸魚,眼睛瞇起,顯然極爲這個過程。
徐寒笑著看了看黑貓,心底卻有些沉。
已經八日景過去,滄海流還是沒有回來,而那些跟著徐寒的修羅們顯然已經有些蠢蠢了,森羅殿從來不是善男信待的地方,他們對待敵人的殘忍程度足以讓任何人心底發寒,而這一點對於叛徒尤爲甚之。
徐寒想著這些的時候,黑貓終於吃完了眼前的飯菜,它心滿意足的跳到徐寒的肩頭,用腦袋蹭著徐寒的脖子,似乎在以此謝徐寒的款待。
黑貓的親暱讓徐寒心底的霾多散去了一些,畢竟滄海流被大周天下追殺已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即使是森羅殿也不敢接下刺殺滄海流的懸賞,那這天下能威脅到滄海流,至以徐寒的認知是想不出來的。
他安著自己,然後從荷包裡掏出十餘文前,招呼那飯館的主人前來結賬。這時他才發現自己的錢袋裡的銀子已經所剩無幾。
恐怕再不過幾日,森羅殿的人不出手,徐寒自己便會將自己活活死。
難不時隔四年,又要去做一會乞兒?
他搖了搖頭,甩開腦海中忽然竄出的荒唐念頭,服了飯錢,帶著黑貓便朝著客棧走去。
今日他逛得久了些,回去時那客棧外繁華的街道上已經空無一人。只有幾家酒肆前尚還有些燭亮起,將這黑暗的街道照出幾分廓。
走在街道上的徐寒忽的眉頭皺起,這街道太安靜了。
安靜得好似沒有活。
刀口的四年生活讓徐寒猛地意識到了不對,他加快的腳步,而肩上的黑貓也在那時像是察覺到了些什麼,它的子弓起,背上的髮猶如尖針一般立起,鋒利的獠牙出,琥珀的眼珠子警惕的看著四周。
而就在徐寒穿過這街道,來到離那客棧不過百步之遙的地方時,數道黑的影從四周的小巷中竄出,將徐寒的進退之路徹底封死。
是森羅殿的修羅!
徐寒太悉這些人了,只是一眼他便將這些黑人的份認了個真切。
只是他想不明白爲什麼這些在他邊伏蜇了這麼久的惡鬼們會選在這個時候出手。
難道他們就忌憚一下滄海流的存在嗎?
又或者滄海流...
想到這裡徐寒的臉一沉,已然無法繼續想下去。
因爲一旦此事真,那麼對於他來說無異於是滅頂之災。
“怎麼很驚訝嗎?”這時,前方的影中一道青影緩緩走出,那是一位看上去二十出頭的男子,手中提著一把細長的寶劍,面容冷,此刻正滿臉戲謔的看著徐寒,這般問道。
“以爲攀上了滄海流這棵大樹便可以高枕無憂?你在森羅殿也待了四年時間,應該比誰都清楚,森羅殿想要殺的人,從來就沒有殺不死的。”
徐寒並不認識這個年輕男子,但從他的著裝便可看出想來是大修羅或是舵主級別的存在,被派來追殺他一個小小的黑修羅,可見森羅殿對於他還是表現出了足夠的重視。
當然徐寒並沒有因此而到半分榮幸。
“你們就不怕滄海流尋仇?”徐寒沉著臉問道,目卻警惕的掃視著周圍環境。
地勢開闊,並無任何可以利用遮掩或是逃跑的事。
敵方總共十八位黑修羅,一位青大修羅。他們敢選在這裡出手,那麼想來城中的兵必然不會察覺,或者已經被收買,這點能量徐寒相信,森羅殿還是有的。
如此說來,除了正面一戰,徐寒並無任何選擇。
“滄海流?”青男子聞言發出一陣輕笑。“好生生的偏要去招惹天斗城的嶽扶搖,如今他自難保,難有時間管你這...”
青男子的話將徐寒心底那一奢徹底碾碎。
徐寒自然不是甘心束手就擒之輩。
天斗城的嶽扶搖是什麼人徐寒無暇去細想,他只知道既然滄海流指不上,那他能依靠的便只有自己。
所以青男子的話還未說完,徐寒的子便猛地了起來。
他心意已決,出手便是雷霆之勢。
只見他的腳尖點地,轉瞬間便殺到了那青男子的前,左臂的袖口一隻閃著寒芒的匕首劃出,被他握在手中。他在那時裡發出一聲暴喝,雙目瞬間變得赤紅,那匕首便在那一刻劃破夜直直的刺向那位青男子。
大修羅的境界早已超出了羅漢境,究竟強到何種地步徐寒說不真切,但他明白今夜如果他尚且還有一線生機的話,那便是此刻出其不意,取下這青男子的人頭!
不得不說。
他想得很對,做得也不錯。
至周圍十八位黑修羅,在徐寒殺到青男子的跟前時都尚未反應過來。
而青男子的臉上也在那一刻閃過一道慌。
但大修羅畢竟是大修羅。
無論是修爲還是經驗,都遠遠超出徐寒。
短暫的詫異過後,青男子手中劍猛地一提,被他橫於前。
鐺!
一聲脆響盪開,他的劍不偏不倚的擋下了徐寒的匕鋒。
“心不錯,但差了火候。”青男子的眼睛瞇起,看向徐寒,語氣中的戲謔與嘲弄自是毫不遮掩。
徐寒的臉頓時蒼白了起來,他知道此機一旦錯過,等待著他的便是萬劫不復。
“喵!”
但就在這時,一聲淒厲的貓響起。
只見一道黑的影猶如閃電一般自徐寒的肩頭竄出,以快得幾乎讓人看不清痕跡的速度越向青男子的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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