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搖晃的公共馬車裡,艾登再次整理起得到的報來。
從目前得知的況看,布魯斯·凱恩在維羅妮卡的案子之後,突然出現了和他的收水平完全不相稱的消費行為,似乎是發了一筆橫財。
從這一點可以大膽地推測,賈隆·羅頓讓他作偽證,手段恐怕還是以利為主的。
而且,再結合“午夜玫瑰”的陪酒提供的線索,賈隆給他的,恐怕還不隻是錢。
“……他隨帶一個金懷錶,上麵有他家族的紋章,他經常拿出來炫耀。”
艾登並冇有忘記維羅妮卡告訴他的這個細節,當時這一點他隻是聽聽就過去了。
但當那些陪酒告訴他賈隆換了懷錶的話,他立刻想到了一個可能。
調查組從開始查案到逮捕維羅妮卡,隻花了一天不到的時間,假設是賈隆殺的人,再收買布魯斯替他銷燬證據並栽贓維羅妮卡,他要完這一切,整個過程應該是很急的。
案發的時候還是半夜,本冇有銀行開著,他急急忙忙地去保管庫找布魯斯的時候,上不太可能帶著足夠收買對方的資金。
按常理推斷,給殺人案作偽證這麼大的事,隻是口頭的承諾是不足以讓人當場做得出來的。
那麼,他當時能出手的,應該就隻有那個隨攜帶的金懷錶了吧。
這樣的話,那個金懷錶要麼還在布魯斯手裡,要麼就被他變賣了——反正就是冇有回到賈隆手裡。
這個線索或許能為搞定布魯斯·凱恩的突破口。
這麼想著,公共馬車已經載著他來到了騎警隊所屬的警署附近。
艾登拄著手杖走進警署,向接待的警員表明瞭份,請求會見布魯斯·凱恩,然後和上次一樣被帶到了會客間。
艾登決定試著恫嚇一下布魯斯,跟那小子說其實維羅妮卡早就提出了再審,而立起來的調查組已經獲得了進展,查到了他的頭上。然後出其不意地拋出他們已經掌握了賈隆纔是真兇,而他收了賈隆·羅頓的金懷錶的報,再告訴他隻有及時自首去做辯訴易纔是他唯一的出路。
從接的覺看來,那個年輕人雖然是騎警,但終歸隻是個新人,並不備過的反偵查心理,且對自己作偽證這件事一直深不安,擔驚怕。
隻要打破布魯斯·凱恩的心理防線,他就有可能會把事實和盤托出。
隻要有他的證言,那麼提出再審立調查組就是順理章的事了,艾登的威嚇可以變事實——審訊的技巧不了偶爾對犯人和嫌疑人這樣虛張聲勢,作為獄警的他對此也是得心應手。
這也是眼下最直接的突破方式,他們時間不多,維羅妮卡距離刑隻有一個月左右,他們必須在期限儘快提出再審申請,而再審申請是需要理由的。
在會客間持續等待了數分鐘,終於有人打開了門。
艾登看向來者,稍稍吃了一驚。
進來的人並不是布魯斯·凱恩,而是賈隆·羅頓。
艾登察覺到不妙,就在他在思考用什麼開場白試探一下的時候,賈隆先開口了:“你這煩人的蒼蠅要來幾次才罷休,是想替那個人翻案麼?”
直白無禮的言辭彷彿一擊刺劍,對方的敵意顯而易見。
艾登見狀也乾脆打開天窗說亮話,直視著賈隆的眼睛開口點破:“看閣下張到這個地步,看來人還真是你殺的啊。”
“你查得很仔細,但我勸你不要白費力氣了,審判都已經結束了。”賈隆在艾登對麵坐下,留著八字鬍的角揚起,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諷,“我已經跟那小子說過了,隻要他閉上什麼都不說,冇人能把我們怎麼樣!他不會再見你的,腦筋想想吧,他有什麼理由幫你們翻供,良心發現?開玩笑,那玩意隻會把他自己送到監獄裡去!”
艾登盯著賈隆不說話,他很清楚,對方會囂張至此是有原因的。
如果說他是掌握了真相追查兇手的刑警,那他在維羅妮卡含冤被判死刑,整個案件蓋棺定論的時候就已經敗給了兇手,更何況他隻是個獄警,連那一點調查權都冇有。
賈隆說的是事實,布魯斯不翻供的話,想給維羅妮卡翻案可以說難於登天。
但布魯斯·凱恩不可能輕易翻供,畢竟作偽證和賄兩樣加起來絕不是小事。案發那天晚上賈隆和他隻是收買和被收買的易關係,但現在,他們已經變一損俱損,牢不可破的共犯關係了。
艾登的恐嚇或許真的有機會唬住布魯斯,但如果有賈隆一直在布魯斯邊影響他的話就很難了。
“你啊,不要吃力不討好了。那種狼留在世上也是個患,我把送進監獄也是做了件好事啊。”賈隆攤著雙手,還在不斷嘲諷,“搞清楚自己的份地位行不行?你隻是個獄警而已啊,按裁決所的判決執行刑罰纔是你的工作,裁決所讓你給那人執行死刑,那你就乖乖照做就是了!搞這些多餘小作有意思嗎?啊?”
“你這是在教我做事?”艾登一聽這話就來了反應,對著賈隆瞇起了眼睛。
賈隆怔了一下,隨即嘚瑟地朝艾登一瞪眼,譏諷道:“你能拿我怎麼樣?”
“羅頓警,我這個人當獄警久了,天天懲治犯人,養出了兩個職業病。一是特彆不喜歡外行人在我的專業領域教我做事,二是容易記仇。有犯人當著我的麵跳臉輸出,我都會記下來之後再想辦法整死他——隻有這樣才能在犯人中建立威,而你,兩樣都占了。”艾登看著他的眼睛,不聲地說道,“雖然我現在管子監獄,你大概是冇有機會落到我手上了,但白銀城其他監獄的典獄長我都認識。將來不管你是被判死刑還是無期徒刑,我保證一定會想儘辦法讓你在牢裡過得生不如死。”
老子乾了那麼多年獄警,一個逍遙法外的殺人犯還敢教我做事?
如果說,之前幫維羅妮卡查案隻是出於責任,現在他這脾氣上來,想搞死對方的心就是他自己的個人意願了。
賈隆聽完臉頰搐了幾下,剛想回,艾登突然站起了,拿起手杖朝門口走去。
經過賈隆邊的時候,他瞥了一眼賈隆,留下了一句:“現在是私人恩怨了,死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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