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人保護……”布魯斯雙眼失神地嘀咕，彷彿夢囈。

“對，隻要你願意為維羅妮卡·沃爾菲的案子翻供，指認真兇，你就可以向檢查院申請證人保護。隻有這樣，你才能保住自己的人安全。”艾登耐心地勸說道。

“可是，那我還是要進監獄的啊！！”布魯斯渾抖。

艾登在心裡竊笑了一聲，布魯斯這口而出的一句話，已經算是承認了自己的罪行。

“那有你的命重要嗎？”艾登湊近布魯斯的臉，一本正經地說道，“好好回想一下剛剛到的那個殺手吧。那個殺手，能從我的手裡逃。冇有專業的人保護你的話，你要怎麼從他手裡活下來？”

布魯斯變了臉，那柄尖刀抵在嚨上的迫再一次回來了。

他已經親領教過那名殺手的厲害了，那名殺手渾上下都散發著令人窒息的恐怖氣場，能像變魔一樣收起和拿出致命的利刃，還擁有單手能拎起一名年男人的怪力——這一切絕不是一個外行人能偽裝得出來。

這也是為什麼他就完全冇往自己被人演了的可能想，畢竟那麼專業的殺手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找得到的——有人費心機花了大價錢雇傭了專業殺手來殺他，這種解釋纔是最合理的。

然而事實上他就是被艾登給演了一波，他完全不知道作為典獄長的艾登手上恰巧就有這樣的人纔可以用。

“你得保護我啊艾登先生！”他突然激地抓住了艾登的胳膊，“你肯定不會看著我被人殺的吧！對吧！？”

“我保護你？我有什麼義務保護你？”艾登的反應像是聽到了一個笑話，“我有自己的工作，隻是暫時協助一下再審調查罷了。我總不可能二十四小時給你當保鏢吧？要保護你去求檢察院啊，不過他們保護你總得有個理由吧？你不先提供口供的話，就冇法提供證人保護的程式。”

現在布魯斯已經完全掉進了他一手陷阱，誤以為自己被上了絕路——去向檢察院坦白罪狀，無疑會敗名裂。但不這麼做的話，“賈隆雇傭的殺手”又會要了他的命。

接下來，隻要再在他背後輕輕推一把就夠了。

“為什麼他要做得這麼絕啊！”布魯斯跪倒在地，十指進頭髮絕地嘶吼，“人也是他殺的，他要我做的事我都幫他做了！明明都是他的錯……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害的，為什麼現在還要殺我？”

艾登低頭俯視他，不地出幾分厭惡的神：“不要說得好像自己是個害者一樣，從那天你選擇出賣維羅妮卡開始，你就應該想到自己可能會走到這一步。你以為賈隆不殺你就萬事大吉了嗎？好好想想吧，他為什麼要殺你？那當然因為檢察院已經查到你頭上來了啊！看清楚現實，你早就無路可逃了。不過，好在你現在還有的選……”

布魯斯緩緩抬起頭來。

“去當汙點證人吧，我可以幫你搭橋牽線。雖然檢察院已經查到你了，但隻要從現在開始你主配合我們。我們可以製造一個你主投案自首的過程——保險起見，你被殺手追殺的事還是不要說了，你就跟檢察院說是你自己良心發現去投的案，檢察院應該能幫你爭取輕判。”艾登的語氣變得稍微緩和了一些，俯拍了拍布魯斯的肩膀，“你隻是被騙了，走了歪路，檢察院肯定會理解這一點的。去指控真兇吧，你的人生已經被他毀了，你難道甘心不明不白地死在他手上？”

“你會幫我的吧？你肯定會幫我的吧艾登先生！？”布魯斯抓著艾登乞求。

被到絕路的人總是會想儘辦法去抓住每一救命稻草，在布魯斯的眼中現在的艾登是他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了。

“當然，要不這樣。今天晚上，你先跟我回我工作的單位去，監獄那裡是絕對安全的。”艾登出和煦的微笑，“明天一早我們就去檢察院申請證人保護，到時候你除了配合問話，其他的程式我會幫你解決的。”

“拜托你了先生，我現在隻能靠你了！”布魯斯激得熱淚盈眶。

他本想不到自己已經被艾登忽悠瘸了，事實上，檢察院彆說查到他頭上，連再審申請書都還冇收到。

當然，隻要他像艾登說的那樣去檢察院自首，到時候申請書自然就會跟著出現在那裡，有關鍵的證人翻供，再審的申請自然會被理。

但這對艾登來說還遠遠不夠，他的目的並不隻是為了為維羅妮卡洗冤屈，他還要把做真兇的賈隆送進監獄——做人要言而有信，他說了要搞死對方，就一定不會放過那貨。

於是艾登按捺下笑出來的衝，繼續給自己加戲。他扶布魯斯起，按著對方的肩膀，一臉誠摯地說道：“我當然會幫你，但要為你爭取辯訴易，我們最好能儘量多地提供籌碼。”

“什麼……意思？”布魯斯還冇反應過來。

“我們最好能提供賈隆賄賂你的證據，就比如……他提供給你的那塊金錶！”艾登小聲說道，“如果你能提供出那塊金錶，那你的證言就會變得很有價值，我們纔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維羅妮卡的翻案，和指控賈隆是真兇兩件事雖然切相關，但在流程上卻是相互獨立的。

維羅妮卡的再審，隻需要布魯斯翻供，讓指控的證據失去效力就足夠了。

但要讓檢察院另外再立案去指控賈隆·羅頓，他們還需要額外再提供證放在庭審上和布魯斯的翻供證言相互驗證，畢竟布魯斯已經親手銷燬了賈隆殺人的證據。

那個金懷錶就最合適的證據，可以說隻要找到那塊金錶就可以鎖定勝局。

“可是，他要是說是我了金錶……該怎麼辦？”布魯斯有些不安。

“他一個警察，被人了那麼貴重的東西不立案難道不可疑嗎？”艾登示意他放心。

“但金錶已經被我給賣了啊……”

“你賣給誰了，順著渠道或許可以查得到。”艾登追問。

“這可能比較難，我賣的……不是正規的店。”布魯斯不敢看艾登的眼睛。

“你賣給黑市了？”艾登微微皺眉，“賣了多錢？”

想來也不奇怪，那塊金錶上有特殊的紋飾，以布魯斯的膽量他應該也很難跑到正規的金店去銷贓。要查流進黑市的東西會比較難，也難怪賈隆·羅頓也冇能利用職權弄回那塊金懷錶。

不過艾登在這方麵也不是完全冇有門路。

“三、三十五鎊……”布魯斯小聲說道。

“除此之外，賈隆還有再給你錢嗎？”

“他……在那之後，又陸續給了我六十鎊作為封口費。”布魯斯有些戰戰兢兢地回答。

“九十五金鎊……也就是，你為了兩年的工資就把自己的恩人給賣了？”艾登皮笑不笑地看著布魯斯。

“我……真的缺錢……”布魯斯還想辯解兩句。

但艾登言辭鋒利地搶斷了他：“缺錢泡人麼？”

布魯斯沉默了。

艾登在心裡大致換算了一下，這差不多也被塞了十萬塊錢左右賄賂，這小子居然就敢鋌而走險乾這種傷天害理的事，真的是被維羅妮卡一槍打死都不冤。

“罷了，我先送你到薔薇鐵獄去吧。”艾登收起鄙夷的視線，按著布魯斯的肩膀，“放心，至今天，我一定會護你周全的。”

他像是不經意地抬頭，四下張了一下，最後在不遠的屋頂約看到了剛剛那位殺手的影——已經變回了原來的軀，換好服的艾凡莎朝他揮了揮手。

“艾登先生？”布魯斯疑地看看他，然後順著他的視線看去。

屋頂上空無一人。

“冇事，我們走吧。”艾登拿上手杖，一臉“親切”地推著布魯斯的肩膀，往道路的另一頭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