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夜,蘇子墨返回修行場,看到蝶月張便問道:“蝶姑娘,我如今已經練淬篇,雖然只是小,但對上一層練氣士有幾分把握?”
“你……必死無疑!”
蝶月瞥了蘇子墨一眼,冷冷的說道。
蘇子墨愣在原地,眼中難掩失落。
之前聽到鄭伯的話,他心中還頗爲不屑,自以爲可以輕而易舉的鎮練氣士,沒想到……
與此同時,蘇子墨心中也產生疑。
既然修妖也是修道之一,怎麼他竟然連個一層練氣士都敵不過?
蝶月似乎看蘇子墨心中所想,淡淡的說道:“你如今的力量,足以殺掉四層練氣士,但是,你不懂戰鬥,影響戰鬥的因素太多了,力量只是其中之一。”
“能殺掉四層練氣士!”
蘇子墨心中一震,漸漸反應過來,不是他的力量不夠,而是缺戰鬥技巧。
這就好比一柄絕世好刀,落在不同人的手中,能發揮出的殺傷力自然也大不相同。
即便如此,蘇子墨還是有些不忿,揚聲道:“戰鬥我略懂一些,數百位江湖好手圍困之下,我也能殺出一條路!”
“被一羣凡人打得那麼慘,也值得說出來炫耀?”
蝶月冷笑,輕輕招手,原本在地上的奔雷刀像是被一種無形的力量牽引著,凌空漂浮起來。
“疾!”
蝶月出手指,隔著幾丈遠,朝蘇子墨的方向一點。
咻!
刀閃過,奔雷刀已經來到蘇子墨眼前,就懸在眉心,紋不!
太快了!
本來不及反應。
蝶月悠然道:“這只是練氣士最尋常的進攻手段,利用靈氣控靈,若與練氣士廝殺,你現在已經是一個死人。”
“這,這麼快,怎麼躲閃?”蘇子墨有些發懵。
蝶月說道:“妖,有兩種能力遠非修真者所能比擬。其一,強大;其二,靈覺敏銳。你要記著,大多修真者的都相對孱弱,只要你能避過他們的第一波攻勢,趁機短你們之間的距離,便可利用妖族強大的近搏殺之力,將其斬殺!”
蘇子墨蹙眉沉思,半響之後,纔出聲問道:“強大我懂,淬篇的目的就是打熬,靈覺又是什麼東西?”
蝶月道:“靈覺,難以言喻,你可以把它理解對危險的一種應。妖族信奉的是叢林法則,弱強食,如果沒有敏銳靈覺,就會被淘汰滅族!”
“秋風未蟬先覺?”蘇子墨眼前一亮。
蝶月點頭。
“如何修煉出靈覺?”蘇子墨又問。
“簡單。”
蝶月的角微微翹起,笑容有些詭異,突然揮袖袍,卷向蘇子墨。
呼!
空間扭曲,目不能視,蘇子墨覺得已經失去一切知。
瞬息間,他好像被帶到另一個地方。
“這是哪?”
蘇子墨恢復之後,向四張,周圍一片寂靜,黑漆漆的,散發著一種原始蠻荒的氣息,詭異瀰漫。
蝶月隨意的說道:“這是蒼狼山脈,若是你能在此地生存一年,靈覺就練出來了。”
蘇子墨心中一凜。
蒼狼山脈距離平鎮有幾十公里,是有名的兇險之地,裡面妖縱橫,步步殺機,夜晚本沒法通行。
之前聽說過不關於蒼狼山脈的傳說,裡面有吸噬人魄的妖魔,還有眼如銅鈴的兇。
當然,蒼狼山脈中的霸主,還要屬數量最多的蒼狼,嗜暴戾,極爲記仇。
幾十年前,這附近有個村子的獵人從山脈中抓回來一隻小狼,不料當晚,這個村子就被數千只蒼狼淹沒吞噬,犬不留,變了一個鬼村,無人敢去居住。
周圍的諸侯國,對於蒼狼山脈都束手無策,沒有哪個軍隊敢深其中。
別說在裡面生存,想要安然無恙的橫穿過去,都是難如登天。
蝶月繼續說道:“妖也有境界之分,最低級的甚至連稱‘妖’的資格都沒有,在修真界中稱之爲靈,意爲通靈之。靈的實力有強有弱,你的那匹‘追風’是最弱的靈,纔剛剛開啓靈智。至於強大的靈,實力比肩十層大圓滿的練氣士!”
“靈之上,被稱爲靈妖,強弱懸殊更大,強者可敵金丹真人,弱者相當於築基修士。”
蘇子墨皺眉問道:“蒼狼山脈中有靈妖麼?”
按照蝶月所言,他如今連最普通的練氣士都敵不過,更別說堪比築基境、金丹境的靈妖了。
“不知道。”蝶月似笑非笑。
蘇子墨愣住。
這算什麼答案?
蘇子墨相信,蝶月不可能不知道,唯一的可能,就是蝶月不想說。
蝶月淡淡的說道:“這是一場考驗。活下去,你將徹底蛻變,發揮出大荒十二妖王典的真正威力。若熬不住……下場無非是被靈分食,萬事皆休。”
蘇子墨意識到,若是在蒼狼山脈中生存一年,他必然會面對各種各樣的靈,兇險無不在,這是一場殘酷的考驗。
當然,這也是一種歷練。
生死歷練!
生死之間,方能磨礪出強大的靈覺!
蝶月道:“現在後悔還來得及,若是決定在這裡待下去,我不會管你,一年之後,若是在平鎮等不到你,我自會離去。”
“後悔?”
蘇子墨笑了笑,不論是爲了隨時可能回來的周定雲,還是爲了蘇家的敵人,亦或是爲了給‘追風’報仇,他都沒有選擇。
“一年之後,我會活著回去。”
黑暗中,蘇子墨的目清澈明亮,堅定執著。
從蝶月那裡要來了紙和筆,蘇子墨在紙上寫了一行字:“有事外出,勿念。”
蘇子墨將紙張疊好遞給蝶月,道:“想辦法送到蘇府,鄭伯認得我的字跡。”
蝶月點了點頭,道:“還有三個時辰天亮,我把易筋篇傳給你,天亮之前我就會離開,你只有三個時辰的修煉時間,自己把握。”
蘇子墨的腦海中再度浮現出一篇經文。
“大荒十二妖王典,淬篇是基礎,若是皮堅韌不夠,一旦修煉易筋篇,大筋抖之間,皮都會炸裂撐,人就廢了。”
“易筋之法,取自巨蟒妖王和猿妖王,先練蟒,後練猿。蟒,最爲靈,其形有撥草之能,能繞能盤,能屈能;猿,有縱山之靈,攀巖之巧。”
“易筋小,韌大增,靈如蟒,輕巧如猿,起如風,落如箭,力量也有所攀升,大筋抖有弓弦抖之音。易筋大,皮、、筋三者完協調,可筋,改變形容貌,除非元嬰道人利用神識探查才能識破。”
易筋篇的奧義,從蝶月的口中娓娓道來。
叢林深,幽暗靜謐,就連蟬鳴都沒有,只回著子聽慵懶的聲音。
子邊的青衫書生傾心聆聽,聚會神。
時流逝,夜漸褪。
當朝的第一縷霞衝破霧靄,落在這片叢林中時,蝶月停下作,轉頭看著蘇子墨,輕聲道:“我走了。”
在蘇子墨的記憶中,從未見過蝶月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
不知爲何,蘇子墨心中突然升起一異樣。
鬼使神差般,蘇子墨張口問道:“我若遇險,你真會見死不救麼?”
問完這句話,蘇子墨就後悔了。
果不其然,蝶月冷笑一聲:“你的死活,與我何干?”
這話聽起來很是冷,不近人。
蘇子墨自討個沒趣,神訕然,沉默不語。
蝶月轉離去,眨眼間,便消失在林之中。
蘇子墨孤一人站在原地,心中正有些失落之際,蝶月的聲音再度響起,越來越遠,漸漸無聲。
“蒼狼山脈是‘妖’的天下,夜晚更是如此,如果你能過第一個月,便有三希在一年之後活著走出去……”
蘇子墨神一震。
不管怎樣,蝶月對他並非完全漠不關心,否則昨晚也不必再傳授易筋篇。
“過第一個月,也只有三機會?”
蘇子墨暗暗心驚,四下打量一番,神警惕,確定周圍沒有危險,纔將奔雷刀系在背上,盤膝而坐,回憶易筋篇的容。
想要在蒼狼山脈中活下去,必須儘快掌握易筋篇。
按照蝶月所言,易筋篇小,他的力量便可以威脅到八層練氣士。
這也意味著,他可以斬殺蒼狼山脈中的大部分靈,生存機率大增。
蘇子墨不斷呼吸吐納,努力尋找易筋篇的覺。
或許是因爲淬篇的基礎,或許是因爲險境的力,沒過多久,蘇子墨便初步掌控了易筋篇的呼吸之法。
這次不必蝶月提醒,蘇子墨便將淬篇和易筋篇的經文連在一起,加以修煉。
蘇子墨每一次呼吸吐納,不僅淬鍊皮,也開始淬鍊滋養大筋,使其變得更加韌有力。
蘇子墨沉浸在修煉中,一時間忘記在何。
也不知過了多久,蘇子墨突然覺得有掉在臉,有些溫熱,有些粘稠。
“下雨了?”
這個念頭剛剛升起,蘇子墨猛地睜開雙眼,神大變。
不對!
雨滴怎麼會帶有溫度,還黏糊糊的?
蘇子墨霍然驚醒,終於意識到自己是在兇險萬分的蒼狼山脈,而不是原來的修行場!
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