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昌被歐虎抓進宅子裡後,一直沒放,卻也沒置,但田雨濃卻確定,之前他以常三為棋子嫁禍歐昌、鄧奎二人之事定然是真的失敗了。
所以,在他看來,歐虎能選的幫主繼承人還是和以前一樣,不是歐昌便是鄧奎。
若歐虎選歐昌,田雨濃還不算怕,因為他覺得鄧奎必定會不服,為了幫歐昌穩固幫主之位,歐虎也必然主要針對鄧奎,未必會顧得了他。
而他最怕的是,歐虎得知了之前歐野在最歡樓被灌藥酒險些馬上瘋之事是他指使,並因此決定將幫主之位傳給鄧奎。那樣,便等於是歐虎與鄧奎會合力理掉他。
然而,董煒在神一陣變幻之後,卻是給出了一個完全出乎田雨濃意料的回答。
「下任幫主,既非歐堂主,也非鄧堂主,而是····是幫主歐野!」
田雨濃聽了一呆,旋即便眉頭皺,眼中也冒出寒,盯著董煒道:「你胡說!幫主便是再糊塗也不至於傳位給那個癡傻兒!」
大約是突破了最初的心理底線,董煒再說起話來便沒有了猶豫,不自帶著一嘲笑地道:「你大約不知道,就是你指使常三害幫主不,反而讓他開了竅,不再癡傻,而是如正常人一般。」
「而幫主之所以先抓歐堂主,再加強大宅護衛,便是想爭取些時間傳授幫主武功,謀劃傳位給幫主。到時鄧堂主會被如何置我不知曉,但你卻是必死無疑!」
「田堂主,不如你聽我一句勸,放了我妻兒,離開紀塘關,離開北,還能保住命。而以田堂主的武功、頭腦,到哪裡不能打拚出一片新天地?」
董煒這個見識不多、子也比較直的漢子,真的是因妻兒命到威脅而被出了潛力,若在平時,他是絕對想不到說這番話來勸田雨濃的,此時卻是殷切的說了出來。
田雨濃聽了這番話是一陣失神,不自地搖頭喃喃道:「不可能,絕不可能···那日我還去看過那癡傻兒,他明明是比以前更傻了,哪兒有點正常人的樣子?」
「田堂主,傻子難以裝正常人,可正常人裝傻子還不容易?」董煒反駁道。
「不!」田雨濃依舊搖頭,依舊不願相信,「那小子生下來就是個癡傻兒,十八年來都未曾變過,怎麼會去了趟青樓就突然好了?你在騙我!你隻不過是在幫主大宅外麵護衛,怕是都見不到那小子,怎麼能確定他開了竅?!」
說著,田雨濃一把揪住了董煒領,雙目相對,視。
「我何必騙你?」董煒對視著田雨濃毫不退讓,「為了讓我們這些護衛宅院的弟兄歸心,幫主將我們一個個進去談過話,他是正常人還是傻子,我會分不清嗎?!」
田雨濃鬆開董煒領,退後幾步,終於開始接這個現實。
作為一個頗有野心的江湖客,田雨濃心誌倒也頗為堅韌,接現實後不一會兒便恢復正常。
他在院中來回踱了幾圈後,便再次問道:「那你可知幫主準備何時對付我?」
「我不知道。」董煒先搖了搖頭,然後又道:「我隻知幫主、幫主一直在謀劃此事,昨夜更是將陳老、譚堂主都招過去,談良久。」
田雨濃聽了又焦躁地在院中來回走了好幾圈,然後忽地停住腳步,看著董煒道:「若想你妻兒活命,回去後便不要將與我會麵的事吐分毫。另外,若我有所作,你要見機行事,與我裡應外合。明白麼?」
董煒聽了麵一變,道:「你不準備逃?」
「我為什麼要逃?」田雨濃出猙獰而狠的笑容,「若他要傳位給鄧奎,我確實隻有逃這一條路。可而今他竟然執意傳位給兒子,那便是自取滅亡!」
董煒失魂落魄地走了。
看董煒這樣子,田雨濃開始有些擔心,怕董煒回去出破綻,從而泄出與他相會之事。
但很快他就想明白,今日從董煒口中問出「歐野開竅」以及「歐虎決意傳位歐野」之事,便已經算是功了。
當即,他便又喬裝打扮一番,從老梁麵館後院離開,徑直前往鄧奎在鎮東的大宅。
鄧奎在鎮東這座私宅佔地不比神木商行中歐虎的宅院小,且門口立著兩尊石獅子,頗有威風。
田雨濃披長袍,頭戴鬥笠,低著頭便要直過宅院大門,卻被守在大門外的兩名壯漢子手攔住。
左邊一漢子剛要喝問,便因田雨濃抬起頭來而瞧清了那張臉,當即神一變,驚訝道:「田堂主?」
這人聲音頗大,聽得田雨濃眉頭皺,大卻也無奈,便乾脆道:「鄧堂主在這裡吧?我要見他。」
「在的。」左邊漢子應了,便與右邊漢子放開了路,任由田雨濃進去。
怎麼說田雨濃也是神木幫的三位堂主之一,份在名義上與鄧奎齊平,來見鄧奎沒有等著讓門子通報的道理。當然,主要的是鄧奎及其手下弟兄本就不講究這些規矩。
而在田雨濃進鄧奎私宅後,這宅院斜對麵一棟木樓二層後窗裡的一雙眼便消失了。很快,從這棟木樓裡走出一個瘦漢子,直奔神木商行。
這漢子從神木商行北門進,到歐虎宅院大門耳跟李當說了什麼後,立馬被李當帶著來到後院。
因為今日本要有所行,所以歐野並沒有在東院練功,而是在後院與歐虎、陳延、譚康一起,準備隨時應對突發事件。
李當在後院門停了下,得到歐虎示意後便帶著那漢子快步過來,拱手道:「幫主,這是負責監視鄧奎私宅的弟兄沈青峰,說是田雨濃剛去見鄧奎了!」
這件事很重要,所以歐虎聽了眉頭一皺,便問道:「看清楚了嗎?」
沈青峰拱手道:「啟稟幫主,那人本來頭戴鬥笠、穿披風有意遮掩著麵目,但給鄧奎守門的孔振卻是稱呼那人為田堂主。孔振這人我瞭解,向來心直口快,所以那人必是田堂主無疑!」
歐虎聽完,花白的眉頭皺得更深,向陳延,問道:「陳大哥怎麼看?」
陳延臉上常掛著的微笑卻是收了起來,一嘆道:「幫主,怕是田雨濃已經窺得了我們這裡的虛實,要去拉鄧奎下水,直接宮啊。」
歐虎聽了一驚,道:「此話如何講?」
歐野也是眉頭皺,盯住了陳延,想知道他為何通過一個「田雨濃拜訪鄧奎」的訊息就如此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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