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舶鄭重其事的語氣：“時瑾，有時間的話，我建議你去做一次心理測試。”

時瑾冷靜地看他：“滾！”

呵，還算難得，能聽到時瑾說話。

總之，一到他照片里的那個人，保準一點即燃，那是時瑾的區，畫地為牢也不能讓人侵犯半步的領域。

徐青舶突然就頗為慨：“快八年的，兩年的上下鋪兄弟啊。”

八年前，時瑾橫空殺進了耶魯醫科院，他很不幸，了天才的上下鋪，從此，被天才的芒掩蓋得暗無天日。

徐青舶嘆了一口氣，繼續慨：“你居然一言不合就讓我滾，誒，都是塑料花啊，塑料花！”

手才剛搭上時瑾的肩，他退后一步，徐青舶的手尷尬地懸在了半空中，一臉懵地看著時瑾把醫生白袍下，扔在了一旁的垃圾桶里，然后從西裝的口袋里拿出一瓶噴霧型的消毒，對著肩膀的位置噴了三下。

時瑾抬頭，目無波無瀾：“就算快八年的，兩年的上下鋪兄弟，也不要隨便我。”他認真地解釋，依舊優雅又禮貌，“很臟。”

徐青舶：“……”

真他麼扎心！

突然想起來念醫博那會兒，他上鋪，時瑾下鋪，要是他爬床的時候不小心踩了一點兒時瑾那金貴的床單，時瑾那廝就會悶不吭聲地換床單、消毒、扔垃圾，那架勢就好像被病毒了似的。

后來時瑾住了三個月就搬出去了，兩年上下鋪誼其實認真來算，還是掛名的，是貨真價實的塑料花！

徐青舶深呼吸一口氣，住路過的護士：“劉護士，剪刀有嗎？”

被天北醫院第一花花公子點名的住院部護士一臉懵圈：“啊？有啊。”

徐青舶走過去，從劉護士的醫用托盤里拿出來一把剪刀，然后走到垃圾桶旁，撿起時瑾那件醫生袍，毫不猶豫地一剪刀下去。

他回頭，沖著時瑾：“割袍斷義！”

對方不咸不淡地給了個眼神，目就轉向放科門口了，徐青舶有種一拳頭打在棉花上的覺，剛要說點什麼，就見時瑾側臉的廓和，笑意淺淺。

時瑾走上前：“手還疼嗎？”

姜九笙左手帶了醫用的固定帶，稍稍了手指：“不怎麼疼？”并不氣，不過時瑾似乎很不放心。

有一點兒相信了，時瑾可能真的是的‘私生飯’。

“手沒有用石膏固定，先不要。”時瑾說。

姜九笙點頭，還戴著口罩，脖子上藏青的圍巾遮住了下廓。

那條圍巾徐青舶認得，是時瑾的。

他整了整姜九笙的圍巾與口罩，遮住了大半張臉：“你去我辦公室等一會兒，我去給你拿結果。”

“好。”

徐青舶瞠目結舌，原來不僅偏執癥有針對人群，潔癖也有，姜九笙之于時瑾就是例證。

兩人一前一后地離開放科，在電梯門口，剛好到蕭林琳。

笑著打招呼：“時醫生。”

時瑾頷首：“蕭醫生。”

禮貌，卻疏離，是他一貫的態度。

蕭林琳不免有幾分失落，面上不聲，目落向了時瑾邊的人：“這位是？”

他惜墨如金：“朋友。”

沒有介紹，也沒有引薦，顯得很客套。

蕭林琳也沒有再細問，換了話題，公事公辦卻也不免還有幾分特有的溫婉：“六點后有時間嗎？有個病人的事想問問你的意見。”

時瑾不做思考：“抱歉，沒有。”

“……”

時瑾為人紳士，極有風度，若不涉及到私人問題，他極如此斬釘截鐵地拒絕人。

蕭林琳一時啞口無言。

“我還有事，失陪。”說完，時瑾沒有再逗留，按了電梯鍵，對側的人說，“我去給你辦住院手續？”

雖說是腦殘，可姜九笙到底不想事事麻煩時瑾，便說：“還不到住院的程度。”

時瑾相勸，語氣友好，并不顯越俎代庖：“你的手腫的厲害，可能有組織拉傷，最好住院觀察兩天。”

口吻像醫囑。

差點忘了，的鄰居還是個稱職的醫生。姜九笙沒有再拒絕，玩笑了一句：“時醫生不是心外科嗎？骨科也有涉及？”

時瑾頷首：“我全能。”

姜九笙：“……”

時瑾說得很準，X片顯示確實組織輕微損傷，打了石膏，時瑾給辦了住院，所幸演唱會排期在一個月之后，傷的又是左手，大概不會耽誤進程，莫冰卻怕有什麼變故，恨不得把姜九笙當祖宗給供起來，自然雙手贊同住院。

莫冰的傷都是皮外傷，只是扭了腳，不大方便走路，姜九笙便讓回去，留了助理陳易橋在醫院照看。

陳易橋小名小喬，也應了這個名字，像古時的子，溫又賢惠，用莫冰的話來說，上得廳堂，下得廚房，莫冰嘗過多次小喬的手藝，次次都贊不絕口，姜九笙甚至懷疑莫冰當初便是沖著人小姑娘的廚藝才簽了的。

晚上，小喬帶了湯來醫院，病房門口有保鏢守著，是宇文沖鋒派的人，小姑娘很害，紅著臉打了招呼，客氣地問幾位大哥喝不喝。

幾位大哥都不好意思地擺手。

小喬這才進病房：“笙姐，我給你燉了大骨湯。”

姜九笙放下雜志，抬頭：“謝謝。”

小喬靦腆地笑了笑，把保溫桶擱置在柜子上，放下包，倒了開水仔細地燙洗碗筷。

姜九笙看了一眼那個鼓鼓的帆布包：“小喬，你晚上不用在醫院陪床，我只是傷了手，沒有什麼不方便。”

小喬立馬搖頭：“那怎麼行，莫冰姐不在，我得時時刻刻守著你，我不在萬一有私生飯怎麼辦？”

得，私生飯來了。

姜九笙抬頭，看向病房門口：“手功嗎？”

是時瑾，還穿著手時的綠無菌手，即便是這樣深沉的暗，仍舊蓋不住他一明華。

真是個天生的架子，姜九笙想。

他點頭：“嗯，很功。”

話剛落，突然咣當一聲，兩人都聞聲去，見摔了一地瓷碗碎片，湯濺得到都是，小喬登時手忙腳了。

“對不起對不起，”紅著臉磕磕地解釋，“是、是我笨手笨腳，忘了把手干，太、太了，對不起笙姐，我這就收拾干凈。”

蹲下去，徒手就去撿地上的碎瓷片。

“沒事。”姜九笙看了一眼被燙紅的手，“你別用手撿，會傷到，讓護士過來收拾，我現在還不太，不著急，你可以先去急診室看一下手。”

小喬連連道謝，了護士過來，這才匆匆忙忙出了病房。

過來收拾的護士看到時瑾，顯然詫異了一下，趕正了正，邊埋頭收拾，邊耳聽八方，心外科時醫生的八卦啊，是腦補，就是一出大型現代醫療言倫理劇，哦，還涉及娛樂圈風起云涌！

時瑾走到姜九笙床邊：“手還會疼嗎？”

口吻有點像主治醫師。

姜九笙回：“不疼，有些麻。”

他俯，看了看的手臂，出一修長的手指，在手臂的石膏上了。

盯著他的手，出神。

真好看。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