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青把葉宋扯到一邊,細聲憤慨道:“南氏本來是舞姬,怎會跳不好舞,小姐彈琴那麼慢也跌倒,分明就是故意的!小姐,怎麼辦,王爺不會善罷甘休的。”
“該來的始終要來,該躲的躲不掉。”葉宋淡定道。
沛青跺了兩腳:“奴婢就說吧,小姐不該彈琴,準出事!”
葉宋云淡風輕道:“幸好只是崴腳,要是落水或者摔斷了,你我要是走了沒親眼所見,在蘇賤人面前說什麼就是什麼,豈不更加冤枉?”
沛青愣了,看見葉宋到南樞邊繼續噓寒問暖,驀地反應過來。也對,頭是一刀頭也是一刀,誰知道要是葉宋拒絕彈琴又會耍出什麼樣的花招。
很快靈月就帶著人來了。這來的人不是別人,恰好是剛回王府的蘇宸。蘇宸臉沉,看見長凳上躺著的南樞,如一道疾風一般掃過來,將南樞攬進懷中。南樞依偎在他前,忍不住掉了眼淚,蘇宸手指拭過的淚痕,哄著道:“樞兒不怕,我來了。”他草草看了一眼南樞的腳踝,便把打橫抱起。
走過葉宋邊時,蘇宸冷冰冰地睥睨著,聲音中含著不可忽視的怒氣,道:“葉宋,你一天四肢健全能走能跑你就一天不會閑著是嗎,樞兒一有事哪里都有你!本王告訴你,若是樞兒不能再跳舞,就用你的雙來償還,本王你一輩子也不能行走。”
葉宋半低著頭,邊只一抹比他還涼薄的淡笑,道:“知道了。”蘇宸看得越發惱火,很想讓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看看瀕臨死亡時還能不能這樣無謂地笑!
南樞抓著蘇宸的錦袖,楚楚可憐地解釋:“王爺,不關姐姐的事,是我讓姐姐琴然后我跳舞,沒想到……”含淚看了一眼桌上的琴,“我跳舞跳得不好,尾琴也不聽姐姐使喚,壞了。”
“沒事”,蘇宸溫地道,“琴壞了可以再造,樞兒子要。”說著懷抱佳人便火速離去。
后靈月趕抱了琴跟上,還不忘對葉宋道:“王妃可能有所不知,這尾琴乃是王爺跟夫人的定之,十足珍貴,整個上京也找不出第二把這樣的好琴。”
靈月走出很久了,葉宋才若有所思道:“是麼,我對琴沒什麼研究,南夫人居然也舍得,真是下足了本。”
沛青不知該如何是好了,問:“小姐……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啊?”
“還能怎麼辦,”葉宋反問,“南氏的傷和我先前的傷相比如何?”
沛青:“小巫見大巫。”
“那不就是了,我都能活下來,難道還因為崴一下就掛了不?”葉宋走在前頭,道,“我們也去看看。”
沛青還是無比擔憂:“那要是南氏作得真是……不能跳舞了呢?”
葉宋想了想,道:“可能我也不會把我的雙用來賠償吧。”
蘇宸前腳抱著南樞回了芳菲苑來好幾位大夫給南樞診治,后腳葉宋跟沛青不急不忙地過來,在院子里候了一陣。直到大夫診治完檢查了南樞的踝骨確定沒有大礙了之后,沛青才為自家小姐放下心來。
盡管如此,為了保險起見,南樞纖細白的腳踝還是被包了很大一只,蘇宸地讓靠在床上,事事都親力親為。一切理妥當了之后,蘇宸淡淡吩咐靈月:“送大夫出去。”
靈月依言照做,到門口時蘇宸又問了一句:“王妃呢?”
靈月紅著眼睛道:“王妃娘娘和丫鬟沛青正等在外面。”跪下,言辭懇切,“王爺,夫人向來與世無爭,對王妃娘娘容忍相讓,但王妃娘娘卻還是不依不饒,讓夫人了頗多苦楚。夫人子溫順,怕給王爺添擾,平時就是了委屈都不肯告訴王爺。奴婢懇請王爺為夫人做主吧!”
“出去,本王自有分寸。”
靈月起退出去了以后,蘇宸溫地替南樞掖被角,捋了捋耳邊的發,那呵護備至的神態真的能讓人忍不住想要沉淪,道:“樞兒,讓你委屈了。”
南樞搖了搖頭,臉頰蹭著蘇宸的手心,道:“王爺,樞兒不委屈,你不要聽靈月講。姐姐、姐姐平時對我還是很好的,只要能呆在王爺邊陪伴王爺我什麼都愿意。”
“乖,先睡一陣。我會理這件事的。”蘇宸扶著的肩膀讓緩緩躺下。
蘇宸臨走時,南樞小手捉住了他的袖角,他轉過來看見南樞擔憂的小臉。南樞皺著秀眉蒼白道:“王爺,你就饒過姐姐吧,不是故意的。一切都是我不小心。”
蘇宸微微嘆息:“樞兒總是這麼善良。”
葉宋和沛青被帶到了大堂,蘇宸端坐在主位,手持一盞茶飲了一口,兩邊各站了一排整齊嚴謹的家丁。
蘇宸只略抬了抬眼簾,冷眼看著葉宋進來,聲音悠長卻冰寒至極,道:“葉宋,你可知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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