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趣讀閣 種田經商 隔壁的小書生 第11章 那書生和那女子(二)

《隔壁的小書生》 第11章 那書生和那女子(二)

繼午飯的紅燜狼過后,孟甚至還用提前泡好的棗子做了香甜可口的紅棗發糕!并熱挽留白星繼續吃。

呼哧呼哧噴著水汽的蒸籠拼命散發著香氣,白星很不爭氣的吞了下口水,心想畢竟我也不能反抗……

真的太久沒遇到耐心聽自己說話的人了,除了吃東西之外就幾乎沒停下來過:“前兒有個外地貨郎挑了干紅棗來賣,我正好路過,被塞了兩顆嘗。本沒打算買,可口后發現厚核小甘甜綿,實在是不可多得的好棗子。

這種優質小棗桃花鎮本地是沒有的,一般類似品相的差不多就要賣到十文上下,難得那貨郎厚道,只要八文,就狠心買了十斤。

紅棗益多多,空口吃難免太過奢侈,我就想著做幾回紅棗發糕,剩下的都留著過年蒸年糕用。”

他的話多且空發力掀開籠屜蓋,積攢許久的蒸汽猛地朝房頂噴薄而出,像一大片蘑菇云。

加了紅糖和棗泥的糕呈現出瑩潤而麗的棕紅,像的異域,擁有致命力。因為用了足量的豬油,邊邊角角都很滋潤,并不會噎人。微微用力掰下來一大塊,部早已是完的致蜂窩狀,而有彈,輕輕一按后迅速回彈。

以白星過人的耳力,甚至能聽到糕分離時細微的撕扯聲,那聲音伴著香氣,好像貓爪一樣在自己心尖兒上輕輕撓了下,人口水直流。

經過豬油和熱力的催發,紅棗的香氣達到一種嶄新的高度,簡直濃得化不開。一口下去,能吃到明顯的棗,再配著鼻端濃郁的棗香,白星覺得自己完全可以一天三頓吃這個。

滿足地吮吸著指尖的油脂,一直繃的悄然松弛,學書生那樣微瞇著眼睛靠在墻兒底下,任憑午后暖融融的落在上,腦海中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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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恩怨仇,什麼江湖險惡,此刻皆與我無關。

前輩們口中的“退江湖”,只怕也不過如此吧。

眼角的余瞥見正在沐浴的姑娘,孟忽然有種詭異的滿足,殷切地詢問:“要不要再來一塊?”

盡管沒有家畜,但他似乎已經提前到養豬的喜悅。

充滿掙扎的視線在紅棗糕上徘徊良久,白星終究用刀客的自制力戰勝食,艱難地搖了搖頭。

經過了大胡子新鄰居的幻想破滅、紅燜狼味可口,以及多年來第一次與人共食的喜悅之后,孟跌宕起伏的頭腦中才想起來要帶新鄰居找鎮長報道的事

白星沉默許久,點頭。

鄉隨俗。這個名字不算罕見,且多在東北、西北一帶出沒,想來江湖中人也猜不到名聲如日中天的白鷂子、鴛鴦眼會藏中原小小城鎮之中吧。

到了沉甸甸的責任,立即站起來,“那麻煩白姑娘你稍候片刻,我裝些棗糕分與別人嘗鮮。”

他去廂房中取了一沓油紙,將切一掌見方的紅棗糕仔細包厚塊,整齊地放到藍布印花包袱,這才干勁滿滿道:“走吧!”

白星眼珠不錯的盯著他干完這一切,有點不明白對方的歡喜究竟從何而來,但只是這麼看著,的心底似乎也慢慢涌現出一點罕見的雀躍來。

覺很陌生,但意外的不壞。

送了對面王大娘家后,孟直奔街口的餛飩攤。他從提籃中取出兩方紅棗糕遞過去,“張大爺,我做了點發糕,給您和媛媛嘗嘗鮮。”

媛媛家去的太晚,他卻知道張大爺每夜都等著陪小姑娘一起回家,正好順帶捎著。

張大爺的眼睛不太好使,可鼻子卻很靈,隔著油紙包就嗅到濃郁的豬油和紅棗香,不由十分推辭,糙的大手道:“這,這怎麼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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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大一塊棗糕,本怕就要十多個大錢,怎好占人家的便宜?

笑呵呵掀開籃子與他瞧,“都有,您若不要,旁人也不好收了。”

張大爺又推辭幾回,這才別別扭扭收了,又對一直沉默不語的白星道:“這不是新來的閨麼?我正等你哩,一碗餛飩三文錢,上回你多給了好些哩,快拿回去!”

說完,果然從腰間掏出來一個皺的小荷包,作勢要塞給白星。

誰知就聽白星來了句,“我沒有。”

張大爺愣了下,又將上上下下打量一遍,果斷道:“老漢眼睛不好使,腦子還靈哩,怎麼不是你?”

白星子微微一側躲過他過來的手,一臉平靜惜字如金道:“你沒有證據。”

張大爺呆住,兩只稍顯渾濁的老眼都直了:“……啥?”

沒等張大爺回過神,白星就已大步流星走遠。

已經看傻了,在原地呆立片刻才如夢方醒,走出去幾步還聽見背后張大爺懷疑人生的嘀咕,“證據?我,我就是還錢啊……”

還錢要啥證據?!

他活了一輩子了,從沒聽過這樣的道理!

接下來的一路,白星都能覺察到來自邊書呆時不時的注視,快到吳寡婦的豆腐鋪時,終于問道:“看什麼?”

撓了撓頭,笑瞇瞇道:“白姑娘可真是個好心人呀。”

他都沒想到還有這個法子。

他才要繼續說話,卻眼尖的看見康三爺從后門出來,忙挎著小籃子走幾步,“三爺,三爺且住,我做了紅棗糕……吳嫂子也在家呀,那正好。”

吳寡婦仿佛在康三爺家的后門安了眼睛,不管對方什麼時候出,哪怕是三更半夜,也總能第一時間穿戴整齊出來。

大大方方接了紅棗糕,又眼帶春水的朝康三爺斜了一眼,用明顯潤過的嗓音道:“三爺,我也會做哩。”

來吃呀。

康三爺脊背得筆直,充耳不聞目不斜視,滿臉絡腮胡打理得整整齊齊,看上去就非常正人君子。

他跟孟道了謝,視線越過對方的肩頭落到一個臉生的姑娘上,幾乎是本能地擰起眉頭。

呼吸悠長幾不可聞,腳步輕盈……這年紀輕輕的姑娘竟是個高手。

背上那兩截約莫半人高的細布纏著的長,應該是兵吧?

可惜他遠離江湖太久,一時也猜不出對方來歷。

他打量白星時,白星也在看他,并微微挑了挑眉。

沒想到這小小的桃花鎮,竟也是藏龍臥虎呢。

幫忙介紹,“這是白星白姑娘,新來的鄰居,我帶來找鎮長。這是康三爺,功夫好得很哩,為人最是公正無私,有什麼事只管找他。這是吳嫂子,做得一手好豆腐。”

康三爺意味深長地瞅了孟一眼,心道我功夫暫且不論,你這位新鄰居的功夫,只怕是好得很……

吳寡婦聞言咯咯笑了幾聲,看著白星得像能掐出水來的臉很是羨慕,“嘖嘖,小姑娘長得真俊,吃豆腐不吃?”

豆腐有什麼好吃?淡而無味。白星誠實的搖了搖頭。

與康三爺的視線迅速匯,又迅速挪開,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不豆腐呀,”吳寡婦一拍掌,對孟招招手,“前兒我自己晾了一批豆腐干,你拿些家去嘗嘗。”

沒有推辭,并當場對那些板板正正的豆腐干給予高度贊揚,又對在一旁斜眼看的白星滋滋道:“用小火烤一烤,再在上面刷一點蒜蓉辣醬,外可香啦!”

頓了頓又憾道:“要是有五花就最好啦,剁一點泥,把豆腐干從中間剖開兩半抹進去,的油脂能緩緩滲到厚實的豆干里,簡直比大口吃都香呢。”

可惜他最近有點窮,買不起,不然還可以繼續請新鄰居吃一吃的。

白星的頭聳下,長睫拼命抖。

想吃!

今天就買五花

目送這對離去,吳寡婦抬手自己的臉,由衷慨道:“歲月不饒人啊,年輕那會兒,我的面皮也是這般水。如今倒好……”

正說著,眼前突然出現一個眼的油紙包,正是方才孟給的紅棗糕。

吳寡婦一怔,就見康三爺繼續板著臉道:“我不吃甜的,丟了可惜。”

這年頭,哪兒有人不甜?若他不,方才不要也就是了。

吳寡婦難得扭起來,猶猶豫豫接了,一顆心砰砰直跳。

康三爺立刻掉頭就走,吭哧吭哧拄著拐走出去幾步了又停下,梗著脖子頭也不回道:“人上了年紀,也未必就不好看。”

話音剛落,便杵著一條斷,以更快的速度飛快消失在拐角

吳寡婦盯著他離去的方向看了半日,面上忽地飛起兩團紅霞,雙頰火辣辣的。

原地跺了跺腳,抬手捂臉,又是害又是歡喜,只覺面上燙得厲害。

“呸!”輕輕啐了口,心頭一片甜,“死相……”

那雙已經微微帶了皺紋的桃花眼中波瀲滟,日頭影里又潤又亮,竟有十分人姿

康三爺說得沒錯,人上了年紀,未必就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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