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老夫人見的出些溫,拽住的手緩緩搖頭:「你早年喪父,中途喪母,你母親臨終之前把你託付給我,若不是因為王氏不賢惠善妒,你早就進了我們家的門現在你若是回去了,又能去哪裡?」
許娉婷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往下掉:「總歸是我命苦罷了,姨母」見孟老夫人看過來,心裡跳了一拍,卻還是強自支撐著搖了搖頭:「我不願意進表哥和嫂嫂之間,我雖然失了父母,可是卻也是有廉恥的,您若是真的疼我,還求您把我送回老家去」
孟老夫人不肯,嗤笑了一聲就說:「好了,你們小孩子家的,哪裡知道長久過日子靠的是什麼,靠那點子學問,以為自己是才便能紅袖添香了?真是笑話,男人哪裡有長的,還不是見一個一個,真正想要拉攏他,靠的是賢惠!等這次的事完了,我便讓鬆口,納你進門做個貴妾,你跟你表哥自小青梅竹馬,兩人之間難道還比不過那個外人?」
已經替孟符生兒育險些丟了命,可是孟老夫人卻還是說王嬙是個外人,許娉婷的眼淚含在眼眶裡,出一點驚恐。
那頭的王嬙也正好提起他的這個表妹:「這次的事沒什麼好說,我知道你擔心事鬧出去不好看,影響了你的聲,我也不願意將事鬧開,讓人以為我爹瞎了眼看上你們家這戶人家坑了兒」
心灰意冷,有些暈眩的拽住手邊的椅子把手,麵蒼白卻神堅定:「孔雀東南飛裡頭,劉蘭芝對焦仲卿說的那番話,我不知你還記不記得」
孟符當然記得,那時候他還是探花郎,風無限,王家出要結親的口風,他也曾猶豫過,可是在一次花會上見了王嬙,便一見鍾,上門提親。
定了親事之後,們一起看過一場戲,是孔雀東南飛。
那時候劉蘭芝了焦母的氣,回去對焦仲卿抱怨:侍奉公婆勤作息,我是進退應答不敢差。才貌醜,妝奩壞,當初何必遣妁?縱然我德言容工盡喪亡,也未曾把你焦氏門風敗。婚三年無生養,這早晚供養恩也大
王嬙冷笑了一聲,看他神越發蒼白:「那時候你告訴我,你母親通達理,絕不會是這種惡毒婆婆那時候你也曾說,你不會是焦仲卿是,你們隻不過比們還要惡劣。」
事到如今,再沒有什麼好忌諱的,王嬙冷笑:「虎毒尚且不食子,朱姑娘罵你們半點錯都沒有,你們就是豬狗不如。我跟你已經沒有什麼話可說了」
孟符麵難看,抓住的手半響才搖了搖頭:「阿嬙我母親不容易」
又是老一套的話,王嬙真的已經都聽膩了,甩開孟符的手站起來:「是,不容易,那我容不容易?!我昨天生孩子要死了的時候,嫻姐兒嚇得直哭的時候,你們在哪裡?你有沒有想過我也不容易?我天要對著刻薄的婆母,要擔心嫻姐兒的病,要主持中饋管你們孟家的一攤子破事,懷著孕還不能放鬆,你娘有沒有想過我不容易?!」
忍不住哽咽:「孟符,人不能隻把自己當人你們太自私了」
孟符說不出話來,幾年的夫妻,彼此之間口出惡言把話說絕,他實在是不願意讓事發展這樣:「以後我會跟說,這次的事,隻要你跟老人家道個歉」
王嬙的哭聲戛然而止,一滴淚落在手背上隻覺得險些將自己灼傷,哈了一聲,實在忍不住,竟然忽而笑了。
「道歉?害了我的兒,昨天從廟裡把我趕走差點讓我一兩命,你讓我去跟道歉?!」王嬙怒不可遏:「孟符,你是不是讀書讀的太多,把腦子都給讀壞了?!」
這世上最可笑的事莫過於這個了,你幾乎恨不得要吃們的喝們的,他們卻還高高在上的在等待你低頭,覺得你永遠該無條件的服從和退讓。
王嬙冷然笑了一聲:「你聽清楚了,我已經讓人去找我父親你最好是能跟我好聚好散,若是實在不能,我也不介意讓你和你娘敗名裂!」
有這個資本。
如果不是顧忌王家和子的名聲,想跟孟家談判帶走兒,早已經跟他們玉石俱焚了。
孟符有些錯愕,在確定王嬙是說真的之後,麵就變得更差:「已經老了,幾十年都是這樣的脾氣,怎麼能改得了?我是生的,辛辛苦苦養我長大,難道我能殺了嗎?!既然不能改變,我們做小輩的,忍一忍也就過去了」
王嬙耐心耗盡,一個字都不想再多說,站了起來拉開門便要走,孟符沒見過這個模樣,有幾分心慌的來拉,正好兩人糾纏之際,王媽媽急急忙忙的跑過來了,看了看往前又看看孟符,猶豫了片刻才說:「老爺,夫人,老夫人要把朱姑娘抓起來」
王嬙睜大眼睛,用力甩孟符的手便跟著王媽媽往外走,一麵還不忘記吩咐:「吩咐下去,以後老夫人要指使人,就用孟家的人,契在我們手裡的,讓們都自己掂量掂量。」
孟家基淺,孟老夫人又不事生產,不懂生財,孟家的下人有些是這些年寫了投靠文書來的,有些是買來的,可是大部分還是王嬙自己的陪房。
王媽媽聽出話裡的意思,見已經下定了決心就急忙點頭,正要走,王嬙便出聲喊住:「另外,讓人去青州報個信,說我要去叔母家裡小住一陣。」
王太傅的弟弟正任青州知府,離慶州府也就是三天的路程。
這是徹底下定了決心要跟孟家攤牌了,王媽媽知道王嬙在王家也素來寵,也不敢說勸和的話,轉便往外走,才剛出了二門,就看見外頭有下人領著一個麵生的打扮得富貴的夫人進來了。
那婦人還正嘆氣:「這丫頭真是瘋魔了」
是朱家的人啊,站住了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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