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洪寓
採用自助吧的好是自由度高,壞也是同樣。
縱使坐下用餐前,對於會場有往來的,仇潛帶著白朗已先打了圈招呼,用餐過程中,仍不斷有人過來說上幾句。白朗這才理解,為何仇潛一些晚上明明排了應酬,回來還吃的下自己煮的面。
白朗原本就不打算吃多;他們才出國回來,再吃在鏡頭前可就要胖上一圈,所以只拿些蔬菜水果,倒還無礙。看著仇潛這個食量大的,拿了盤才吃了一半,卻是冷出了油花,白朗於是起,去幫仇潛弄了個自製漢堡;就是把現場提供的黑麵包撥個對半,塞些生菜、幾片蕃茄跟醬烤牛片,夾一個拿了就咬的漢堡包,趁著仇潛歇口氣的時候遞了過去。
仇潛似乎相當欣賞,三兩下就幹掉一個,並表示還想追加。一旁的容司祺坐在角落,位置的關係他讓白朗給擋住、沒怎麼到打擾,見仇潛吃得一臉滿意的模樣,視線瞄啊瞄的,白朗於是也給他弄了一個,同樣吃的津津有味。
吃飽喝足後,容司祺就被長輩領走,不知去見什麼人去了。仇潛帶著白朗,補上幾的招呼後,也差不多打算離開。
招過服務生再添了些香檳,仇潛環視一周,「剩最後一位,過去招呼完,我們就能離開。」
白朗點頭,簡短應聲。一整晚的應酬,他也覺得腰酸背痛了。
仇潛側過頭,「很累?」
白朗微微了下肩,「整晚這樣,拍戲也沒這麼僵。」
「習慣就好,」仇潛笑笑舉杯,「不過誠心讚一句,今晚很帥。」
白朗今晚穿著的,是李福為他量打造的正黑禮服。肩線拔,腰部收的服完,配合窄版的西,襯的白朗形優修長,加上李福叮囑過的姿勢,隨便一站都像幅名門貴公子的肖像畫。
白朗舉起手裡的果杯輕敲仇潛的,「謝了,十幾萬的西裝,不帥李師傅該急了。」
仇潛卻是俯近,沒拿酒杯的手上白朗背心。「實話來說,我其實更想掉它們。」
白朗平靜答道,「你要能擺平小海,隨意。」
每當兩人都很晚回家的晚上,仇小海睡覺就會變得黏人。之前白朗偶爾會陪著睡,幾次以後,仇小海把這個待遇給記住了。這晚符合了前面的條件,仇小海肯定會跑到主臥室跟他們。
仇潛也知道,不無憾,「多運才能解僵啊。」
白朗真的有些背痛了,「走吧。最後是哪?」
仇潛笑笑,指了指會場的另一頭,「最熱鬧的那邊。」
也就是渠全、以及他全程陪伴的椅老人所待著的那方角落。
***
「許久不見,洪老越見神,著實令人寬。」
仇潛待洪寓邊圍著的賓客們對話稍稍告一段落,出聲說了句制式的招呼。
眾人聞聲,紛紛讓出仇潛面前的空間,讓椅上的洪寓可以輕易見到他的客人。
白朗這才有機會近看這位以往只能在新聞裡見著的人。
六十出頭的洪寓坐著椅,鬢角灰白,形消瘦,即便有疲累,卻是目炯炯。
人人都知,洪寓這椅,實際上是幾年前一場被懷疑是蓄意的車禍,在雙留下後癥的緣故,事故之前,縱使年歲有些,也算頗有風采的人。
而洪寓的份,除了背後的洪家是首都族以外,更特殊的是他做的事。
乍聽之下複雜,其實也簡單,就是幫人說事。只不過他說的事,甚至能包括各黨間的不同意見。
這種遊走在多方利益間的斡旋者,本質也是種牆頭草的角,原應被各方排斥,但洪寓以洪家在首都原有的勢力,加上優異的斡旋手腕,曾辦出不漂亮協商。自此以後,越來越多人找洪寓說事,人脈迅速累積,了說話擲地有聲的人。也所以,容家的賀壽宴,是壽星容藹主到洪寓跟前致意。
聽見仇潛問候,洪寓斯文笑道,「原來是仇老闆。稍早遠遠見著,就想今晚有機會聊上幾句也不錯。原諒我行不便,就只能等仇老闆來找。」
仇潛上前,禮數很足地彎腰,與洪寓短暫握,笑道,「不敢勞煩洪老。周圍都是長輩,有更重要的事談,我這小輩不敢多叨擾,這才晚了。」
「我托個大說聲,確實有些晚啊。」洪寓笑瞇了眼,接口道,「不見小渠就盼著仇老闆早些過來聊聊?他整晚陪我們這些老頭子說話,已是枯燥的很。」
一直待在洪寓後、手扶著椅把手的渠全,聞言卻是微微彎腰,溫順低垂的側臉與外頭完全是兩個模樣,「先生誤會了,渠全沒有。」
洪寓笑容未變,偏過頭徐徐道,「我還不知道你麼,今晚是比平常安靜多了,我看著都不捨得。現下仇老闆也算你正經老闆,許多方面肯定會多提點,理所當然的事,何需太過顧忌我呢。」
話雖溫和,裡頭卻著線索,仇潛於是接口,「渠先生能過來『全娛樂』,也是洪老幫忙。在工作上,給渠先生的支援絕不會讓洪老失。」
「那便太好,」洪寓笑眼更瞇,卻略顯怪異地多問了句,「只不過仇老闆這麼說,難道是工作以外的就不肯支援了?」
仇潛笑了幾聲,似是理所當然,「想來洪老不可能不知,我跟渠先生還算同鄉。這同鄉誼,照顧肯定也是會有的。」
洪寓滿面笑意地點頭,看著欣,一雙眼卻約閃爍,稍後竟把視線移向仇潛後一步的白朗上,問道,「是說仇老闆邊的這位,很是眼生,仇老闆不介紹一二?」
仇潛微退一小步,左手虛扶上白朗後背。
「這位是白朗,也是『全娛樂』旗下藝人,今晚難得有這機會,就帶他來開開眼界。」
白朗頂著洪寓的視線;覺那並不是種友善的觀察,只微微點頭,「晚輩白朗,見過洪先生。」
洪寓笑笑了這個禮,收回視線後歎,「仇先生果然是功商人,找的苗子都極為優秀。把娛樂業當副業實在可惜,這種眼算是毒辣準了。今年幾歲了?」最後一句又問回白朗上。
白朗微頓後答,「二十四。」
「二十四啊,」洪寓又笑,「果然年輕,要好好把握啊。畢竟混這行的最大本錢就是年輕,才貌不論,單就年紀這點,即便是影帝也演不了你後輩不是?」
被點名的渠全再度俯下.,垂下眼皮答道,「先生說的是。」
而白朗是越聽越古怪。原以為就洪寓與渠全之間的關係,自己猜的是八.九不離十,但在這段對話過後,又有些對不上。
不過仇潛似乎也是不耐這種含沙影,接過話頭問了幾句洪寓現況與其他人剛才進行到一半的話題,帶開上面那些不清不的,十幾分鐘的寒暄後,就拉著白朗告辭。
期間渠全除了那兩句回話以外,仍多半沈默不語,視線卻是依著對話投向仇潛更多;而渠全就站在洪寓後,這樣的舉,洪寓該是無法得見。
這種狀況白朗原是不在意,但仇潛的反應卻是也有蹊蹺。
因為對於渠全的視線,仇潛竟像是全無察覺一般,只對著洪寓與眾人說話。
平常來說,對話間若是有人看了過來,基於禮貌,視線亦會朝那人給上一眼,表示注意。仇潛不是初出社會的小子,段能屈能,從今晚的應酬可見一二,所以對於剛剛的渠全,仇潛該是故意忽略了,這背後的理由要說是避免白朗誤會,手法可稚的不像仇潛作風......
所以直到上了車,白朗也還在思索,直到仇潛把人拖進了手臂。
今晚因為必須要喝酒,習慣自己手開車的仇潛,早先待了小李接送。開的車也不知是否為了搭配場合,不是仇潛自己常開的那臺路虎,而是大黑的加長型禮車;這表示駕駛座與後座之間設有一面牆可以隔開。
「木著臉想些什麼?」仇潛拉過白朗後,手上白朗的肩胛了,「能開口問的不問,積在心裡隔應很有趣?」
白朗看了仇潛一臉的不以為然,稍稍放鬆子靠了過去,而後問,「渠全跟洪寓的關係?」
「竟是問這個?」仇潛低笑,「我以為在場每個人都看得出來。」
白朗一默,確認後依舊覺得震驚。以渠全這樣有容有才的人,背後竟也需要金主支援。前世他從沒聽過渠全這方面的風聲,但涉及洪寓的勢力,這並非不可能的事,只不過......
「剛剛洪寓的態度,卻又不像?」
說到這仇潛握住白朗後頸,低頭給了個吻,問道,
「當初你來找我說是買斷,有沒有想過十年後的事?」
「有,」白朗卻是點頭。
仇潛略微揚眉,「喔?說說看。」
「你找了個新的,我功退。」
仇潛瞇眼,「你對我可真有信心。」
「統計學,我沒學過,概念還是有的。」
仇潛懲罰地又咬住了白朗的,這次蠻橫地掃裡面一圈,久久才斷開。
「想想我要被你迷住了,迷的不願放手,你怎麼辦?」
「你現在不是?」白朗呼吸不穩地接了句。
仇潛一頓後,愉快大笑,把人拖上大,喜地著。
「我想到了,既然回家有小海,我們可以先在這裡解決一下你的僵問題。恩?」
白朗一僵,略略瞥過頭,確認後座與駕駛座之間的小窗是關上的。
「我會記得堵住你的,小李不會聽到,」仇潛積極地啃著白朗脖子,沙啞地說,
但震什麼的絕對瞞不過;小李又是常常見面的,白朗堅決地搖了頭,而後到些什麼,歎氣地補了句,「......其實,跟小海睡覺前,我們總要洗澡的。」
仇潛眼睛一亮,「我們確實還沒試過浴室。」
「所以手可以從我子裡拿開了?」白朗無奈。
仇潛咧,聽話出了手,但依舊抱著白朗,讓他半趴在自己上,回到前一個話題。「洪寓與渠全之間,就約了十二年。時間到,渠全照理說可以得到自由,但洪寓似乎不想。」
白朗沈了一會兒,「所以渠全想要找一條退路?」
「或許。」
「那條退路是你?」
「如果自由對他來說比名聲更重要,我還辦的到。」
但前世渠全似乎不是選了自由,因為他的名聲不墜,國外國都發展的相當功。而仇潛這邊,也似乎為了某種理由,持續幾年一直替著包養小明星。
這次白朗沈默了更長一會兒,才問,「你幫他的理由?」
仇潛再度制住白朗後頸,看進白朗的雙眼,低沈笑道,「終於肯問了?」
白朗沒有答話,卻也沒有躲開仇潛視線。
仇潛笑笑,「許久以前,當我以為會跟渠全是一對的時候,渠全跟了洪寓。」
白朗就仇潛臉上浮現了些自嘲,沒有出聲打擾,等著下文。
「那時我還是個跑船的小子,是能賺些小錢,但幾乎不在陸上。渠全則是一心想功,沒空跟我玩你等我我等你的那套,所以跟了洪寓。只能說,我們那時都把麵包放在前面,像,所以到現在了老朋友。」
白朗盯著仇潛臉上的笑意,卻沒有太過輕鬆的覺。
因為前世的事、與亞奇說的,一些約的線索似乎被連了起來。
畢竟,一個人會在理智上想像自己如何如何,但在真正遇上時,卻又是完全不同的一回事。就像白朗自己,在被亞奇說的話影響以前,白朗也認為他不會介意仇潛的任何事。可直到真正遇上了,要說心底沒有疙瘩,那騙得過別人卻騙不過白朗自己。
也所以,仇潛能現在說的瀟灑,可對應前世他番換過不小明星包養的事實來看;這種在白朗看來可以被解釋為報復的做法,或許,仇潛心底對於渠全的拒絕,理智上與想像上並非同樣......
可難道,事就會與前世一模一樣?
前世,自己從不認識容司祺,從沒抱過仇小海,也從沒這樣、待在仇潛的手臂裡。
這世,無論仇潛如何,他是了心的。而他不求長久,只求在一起的時間,不是前世康健的那般,充滿著謊言。
所以白朗垂下眼,很聳地問了句,「只是朋友?」
仇潛笑聲震著膛,取笑重複,「只是朋友。」
白朗沒有跟著笑,只點了點頭,「我不接分。」
「正巧,我也是,」仇潛眼神黯了黯。
「記著我說過,如果你找了新--」
接下來這句,白朗才說了一半,仇潛的已堵了上來。
而這次白朗熱切配合,就像要把自己嵌手臂裡的這個位置似的。
所以仇潛被激的不可能停下,兩人不得不用手來了半次,否則實在下不了車。
不過也幸好他們先做了『理』。
因為一回到家,仇小海已經抱著他的大白兔抱枕,蜷曲在主臥室的雙人床上睡著了。
小小的子在大大的雙人床上,顯得格外孤單。
什麼旖旎念頭,在見到這幕時,都散的一乾二淨。
兩人迅速漱洗過,輕手輕腳上了床,睡到了仇小海的兩邊。
仇小海似有所地皺了小臉,抱著大白兔滾向白朗那邊。
白朗細細調整了仇小海的手腳後,印了個吻在仇小海的腦袋上。
抬起頭,到仇潛湊過來親了下白朗,補了句剛在車上沒說的。
「你本不用擔心,你早把我們給迷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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