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王朝宣和年間,四月,杏花微雨,春和日麗,天氣明朗,飄著朵朵白云,微風拂過,幾許涼風習習,此時是出門踏青的時。
帝都南街胡同一座四進的四合院,正南院一幽靜的小院,花壇里栽種著各種名貴的花木,這里是四品禮部員杜老爺的府邸。
而房梁上掛著白幡,是杜老爺的嫡妻去世了。
杜家是耕讀人家,底蘊不算深厚,剛剛好三代為,如今當家人是杜昭,為四品,已經有年頭了。
一個穿素白麻孝服的圓臉丫鬟端著紅木托盤,是一碗冒著熱氣的湯藥,抬腳進了屋。
屋里出來一位中年婦人,素黑的褙子同湘,只用銀簪綰發,面容端莊嚴肅。
“艾葉,藥熬好了麼怎麼這麼半天才端來?小姐醒了要趁熱喝才好呢。”
“李嬤嬤,廚房的人太過分了,給大小姐熬藥還推三阻四的,奴婢實在氣不過就爭辯了幾句,夫人去世還沒下葬呢,這些人就開始大小眼了。
還說什麼新夫人肚里已經有小爺了,馬上就要進門了,我們夫人還尸骨未寒呢,簡直欺人太甚,豈有此理。小姐還沒醒麼?”
“哎,姑娘昨兒又夢魘了,后半夜才睡的,可憐的孩子,連個兄弟都沒有,老爺又如此無無義,這以后可怎麼辦呀?”
“嬤嬤,這家人全都黑了心了,那新夫人的流言是真的麼?”
艾葉氣的眼淚花都在眼眶里打轉了。
李嬤嬤趕拉著艾葉進屋,左右看了看這才手拍一下,“莫要大呼小的,讓人聽見連累了大小姐,什麼狗屁新夫人,不過是下賤的外室。
這件事早就有了,哎!養在外面很多年了,已經生了一個兒了,只比咱們姑娘小一歲而已,可憐夫人為了小姐不得不忍多年,免得連累了咱們姑娘的名聲也跟著遭殃。
我琢磨著那頭外室早就等著進門了,可惜生了個兒沒有利用價值才拖了這許久,如今可算找到機會了,肚子里又懷了一個,偏偏我們夫人卻去世了。
要我說夫人的日漸衰弱養不好,都是他們一出出鬧得,愣是給氣死的,可憐我們姑娘以后可怎麼辦呀。”
李嬤嬤捂著眼淚在眼框里打轉,想起這些舊事就忍不住悲從中來。親娘沒了,親爹又如此涼薄,這孩子苦啊!
艾葉長嘆一聲,眼淚也落了下來,“嬤嬤,我們現在還能做點什麼好幫幫小姐啊。”
李嬤嬤將腦袋探出門去,見并無人盯梢,這才轉過頭對艾葉說道:“艾葉,你可是咱們楊家的陪嫁,我給你代個事一定要辦好。”
艾葉立刻點頭,“嬤嬤,我可是夫人救回來的,我只認夫人小姐做主子,其他人我一概不認的,我的月例銀子也是夫人給的,跟杜家沒有一點干系。”
用力拍著膛表忠心,抬起頭直視李嬤嬤,目堅定勇敢。
李嬤嬤這才微微點頭,悄悄附在耳邊嘀咕道:“你趁人不備,將夫人房里的陪嫁全都記下來,大件的別,小件的收起來。拿不的悄悄記在本子上,咱們可能要回楊家去了,這些都是留給小姐的。”
艾葉眼睛一亮,微微點頭,“我知道,我去辦,我跟夫人屋里的錦繡關系很好,是咱們楊家出來的。”
“這些將來可都是小姐傍的東西,不能白白留給那個外室了,能被老爺養了六年之久,也不是個好相與的角,咱們做不了別的但一定要想辦法保住夫人的嫁妝。”
“我知道了,那我等下午了再去,那會子人都困倦了,好辦事。”
艾葉是個機靈的,很得家小姐杜靜芙的疼,教了認字算呢。
李嬤嬤笑著點頭,“好丫頭,不枉姑娘這樣疼你,辦好了這件事重重有賞。”
“嗯。”
“我去看看姑娘醒了沒,你趁這會子功夫,把姑娘的服和金銀細書籍都收拾一下。”
“是。”
“等下,去讓山奈去周圍轉轉,免得咱們什麼都不知道。”
“好,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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