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趙凡的神，方文正覺整個房間里的溫度似乎都降低了幾分。他的眼中有些疑，眼前這個年輕人，他是越來越看不了。

稍微定了定神，方文正也沒有再多說，手將一直放在前桌面上的一張銀行卡輕輕推到了趙凡的面前。

“這張卡的碼是六個八，救命之恩無以為報，一點心意，還請趙先生不要拒絕！”方文正微笑著示意趙凡收下，語氣真誠的說道。

“你這條命還沒完全救過來，卡我先收下，過兩天我時間再給你治療一下！”趙凡點頭笑了笑，隨手就把銀行卡放進了服口袋。

“哥，你能怎麼這樣？當時況急，你又有能力幫忙，舉手之勞而已，怎麼還能收人家的錢？”趙蕊看到趙凡毫不猶豫的就把方文正給的錢收下了，一雙大眼睛瞪著趙凡說道。

“卡里有多錢？”趙凡笑了笑，看著方文正問道。

“也不多，就一千萬而已！”方文正微微一笑，隨意的說道。

“一千萬？方董你怎麼能給這麼多錢給他？哥，你還不趕把錢還給人家？連問都不問就收下了，這可是一千萬啊！”趙蕊手里一抖，跑過來就在趙凡兜里掏，想把卡拿出來還給方文正。

趙凡手捂住口袋，目悠悠的看著方文正說道：“看來招惹了向德勝，方董也很為難啊！這一千萬，算是買斷了嗎？”

“趙先生誤會了，恕我直言，強龍不過地頭蛇，雖然趙先生手了得，但是和這個人對上，還真是沒有多勝算。這一千萬，也算是我能為趙先生做的一點事。趙先生可以先安置一下家人，最好是暫時先離開這里一段時間，出門在外總要花錢的。我在省城那邊也還有些產業，如果需要的話我也可以幫忙安排一下！”方文正臉一正，擺著手認真的說道。

“不行，一千萬太多了！我哥既然敢惹事，肯定還是有辦法解決的，這錢我們不能收！”趙蕊一邊拉扯著趙凡捂著口袋的手，一邊對著方文正說道。

“行了小蕊，區區一千萬而已，有必要我會盡全力幫助斡旋，而且我還會再加一千萬診金！”方文正長吐了一口氣，面鄭重的對趙凡說道。

生老病死，誰也躲不過，方文正表現的這麼豁達，那是因為他已經認命。但是現在知道自己能夠再多活幾年，哪里會甘心就這麼去死了？這世上真正活夠了一心想死的人，畢竟還是數！

依舊還在和趙凡拉扯的趙蕊聽方文正說還要加錢，而且又是一千萬，直接就愣在了原地。這才發現趙凡說的好像還真沒錯，有錢人為了多活幾天，還真是沒把錢當回事。

“向德勝的事你就不要摻合了，如果他真敢我的家人，我有的是辦法對付他。至于治好你的病，對我來說也不是太麻煩，一千萬已經夠了！”趙凡笑著擺了擺手，沒有接方文正的再次示好。

“出來了，出來了！”

吃完飯之后趙凡和方文正一行人剛剛走出包間，就發現居然又好多人在門外夾道相迎。鬧了這麼大靜，已經引起了很多人的好奇心，大家都想知道，是什麼樣的猛人，敢招惹一品軒的向德勝。

“你還別說，這家伙還真是有點帥呀！能一個打二十個的猛男，本錢肯定雄厚，你看看那，絕對夠猛！”一個穿的花枝招展的年輕人夾著被黑包裹的修長雙，臉上帶著不正常的紅，一臉花癡的看著趙凡。

“要不你去約唄，說不定還能和人家做個同命鴛鴦！再帥又怎麼樣？再能打又怎麼樣？得罪了向總，不趕回家代后事，還敢在這里招搖過市，也就是個滿腦袋稻草的草包而已！”人邊另外一個人如同看死人一樣的看著趙凡，譏諷的說道。

“唉，可惜了！千不該萬不該，就是不應該招惹一品軒的！不然的話花點錢請過來當保鏢也好啊，既能保證安全又能用……”人一臉惋惜的嘆了口氣。

出門之后，趙凡拒絕了方文正開車送他的提議，直接和妹妹趙蕊了臺出租車。

他是為了收集經驗值才和向德勝死磕的，從之前廖雪開口就要打斷他雙的時候，他就知道一品軒不是什麼善良之輩，向德勝也不是什麼好人。

這種羊能薅就薅，也沒有什麼心理負擔，但是沒必要牽連不相關的人。

方文正出手就是一千萬，而且是不知道趙凡能夠完全治好他的況下給的。趙凡上不說，心里對這個人還是認可的，這是一個懂得恩的人。

方文正雖然在向德勝面前表現的還算強勢，趙凡看得出來，他其實對這個人還是有些忌憚的。趙凡估計真要干起來，方文正這種相對正統的商人還真不是向德勝的對手。

他給這筆錢是想曲線幫助一下趙凡，讓他不至于被向德勝所害，但也不至于把向德勝得罪死了，給自己引來麻煩。一千萬并不是個什麼小數字，可以說很多普通人一輩子的花費加起來也不到這個數字。如果他只是想摘清的話，本不需要給這麼多。

出租車在車水馬龍的城區見針的朝前挪移，車里的兄妹兩人都沒有說話。趙蕊很想知道趙凡這幾年到底去了哪里，問了幾次沒有得到回應，也就沉默了下來。

六年沒有回來，這個小小的三線城市已經是大變樣了，路上的車流，路邊的建筑，全部都變的十分的陌生。穿東山的那條隧道，在趙凡離開的時候才剛剛打通，而現在隧道另外一頭的大工地已經變了無數林立的高樓。繁華的燈紅酒綠，已經蔓延到了當初的郊區地帶。

趙凡家的門牌號是以城東大道開頭的，但實際上到了城東大道之后，還要順著荒僻的水泥小路朝里面開上兩公里。今天天氣不好，被重載車的坑洼不平的水泥路上，那些灑落的泥土被雨水泡了滿地的稀泥，出租車司機一路嚷嚷著要加錢。

出租車停在了墻面斑駁，已經出水泥墻下面老式紅磚的化工廠宿舍樓前。

院子還是他曾經生活了十八年的院子，院子里那棵一直到四樓的法國梧桐依舊郁郁蔥蔥，就連發黑的院墻上那些涂，也約還有著他年留下的痕跡。

抬眼看了一眼六樓朝南的窗戶，趙凡有些近鄉怯，腳步顯得有些沉重。

“哥，我們到家了！”趙蕊似乎能夠懂得他現在的心，出溫暖的小手，拉著他就往前走。

這棟樓以前是化工廠的宿舍，房改的時候為了讓對門一家能夠有獨立的衛生間，很野蠻的就直接從一樓加建到六樓，直接將樓梯的線給擋的嚴嚴實實，樓梯間里一片漆黑。

“嘿！”

“哈！”

兄妹兩人幾乎同時一聲大喊，喚醒了樓梯間里的聲控路燈。悉的覺再次涌上心頭，兄妹兩人同時噗嗤一笑，略顯尷尬的緒也消散了不。

六樓是頂樓，也是他們家所在的樓層。還沒有到最后一段樓梯，就聞到了撲鼻的飯菜香味，趙凡能夠聞出他最吃的糖醋排骨的味道。

當兄妹兩人吼亮最后一個路燈的時候，就聽到了屋里急促的腳步聲，然后就看到房門猛然打開，屋里的亮照亮了燈昏暗的樓梯間。

穿圍，依舊帶著黑邊框眼鏡的趙國、穿著藍勞保服，頭上依稀有著幾縷白發的李翠蘭，同時出現在了狹窄的房門口。

趙凡抬眼就看到了夫婦二人眼中晶瑩的亮，鼻子一酸，語聲發的輕聲說道：“爸，媽，我回來了！”

“回來就好，快進屋！飯菜早就好了，快進屋洗手吃飯！”李翠蘭別過頭拭了一下眼角，有些局促的連連招呼。趙國也趕手接過了趙凡肩上的背包，拉著他就往屋里走。

發黃的瓷磚，因為水而顯得斑駁的墻面，簡易的折疊沙發，了一條的電視柜，老式的彩電視機，原木的折疊大圓桌……

一切都和他離開的時候一模一樣，小的時候為了給他治病，趙國夫婦幾乎散盡家財。后來趙蕊出生，他的病也好了，為了養兩個孩子，對于工薪階層的他們來說，一直都是格外吃力。

只是這個看起來貧寒的家庭，卻給了他前所未有的溫暖，讓他即使是行走在黑暗之中，心中依舊有著一份明。

進屋之后還沒來得及坐下，就響起了咚咚的敲門聲，看到趙國去開門，趙凡也抬眼朝著門口看去。

門剛剛打開，趙凡就看到一個皓齒明眸的短發著小腦袋朝屋里看來，長長的睫下靈的眼珠子一轉，目就落在了趙凡的上。

“趙小凡，你可算回來了！”一聲歡呼，直接從趙國旁進了屋，雀躍著朝他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