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吃那種神仙草,或者幹淨的花瓣。我的不同,已經被我的胖哥哥驗證過。
有一次,我說我,他覺得我整天吃這苦的草確實蠻可憐的,瞞著擇哥哥給我拎了一盒兔、一些青菜水果。結果,我才吃了一口,就倒地吐得不省人事,最後三天才醒。
這是一次的教訓。
事後,胖哥哥說他哭了三天,生怕我再也醒不過來。最主要的是,他被罰站在碧波宮外,面壁思過了三天。
我不知道為什麼,我跟他們怎麼會有那麼多的不同!
他們從無解釋。
當然,我也沒有提過疑問,我最近才會思考一些東西,比喻,我是誰?又來自哪裡,為什麼會在這裡?我到底是個什麼東西?為什麼只能吃草?……等等。
我間中還是會有搐『』的暈厥,相比之前,我已經好了許多,搐沒有那麼厲害,暈厥時間也不算長,沒有再那麼的讓人勞神。
可是別的問題也來了,我常常會問他們一些問題,他們覺得頭很痛!
還有一件事令他們頭痛,也令我十分頭痛。
有人說,我是鬼!
這個說我是鬼的人,是住在半山腰上斷崖村的村民。
最近因為我的睡眠越來越短,便覺得寒崖上的日子越來越長,常常想到走走。前幾日,我在無人陪伴的
況下,走下寒崖去前面山林散步。
哥哥們居住的道觀就在山林裡。道觀‘崇雲觀’。
山林也僅僅只是這山嶺絕壁之上凸出的一方小平地,三面環崖,地勢奇險。我站在寒崖邊便能將它一眼到頭。
道觀很老很舊,青磚石瓦,牆壁屋頂修修補補斑駁陸離,可見歲月的蝕跡,如今屋瓦覆雪,寒牆冰柱長垂,多了幾份蕭條,卻了一份蒼涼。
道觀很小很簡陋,只有二重殿,殿前有長鼎香爐,卻見香火;殿後兩小院落,院落擺設花壇,種著蘿蔔青菜;院落後山靠崖的林上有一棟小亭角,缺磚瓦的,一直無人修葺。我的碧波宮正是這小亭角之上的懸崖,是這道觀的後山邊壁。
相比山林,寒崖高絕,白雪之中有梅林妝點,倒顯得清幽俗,不似人間。
崇雲觀的大殿前視野開闊,修築有石砌圍欄,可以憑欄眺崖外風。道觀沒有門牆,沒有牌匾寫明出,只有殿臺前修輯著一條古老的石階通道,可往山下而去,那石階邊有座石碑雕刻著這座觀名。
這觀前石階是上下山唯一的通路,盤在懸崖邊寬度僅有米餘,沒有護欄,令人寒栗。
道觀裡常年只有我的兩個哥哥居住,並無其他人。觀更鮮有外人前來燒香問道,除了偶聽胖哥哥說有山中村民上來求醫,並無其他外人進觀,甚至不會踏足後殿。冬天路,就更有人上來。
縱觀我的‘碧波宮’和哥哥們住的‘崇雲觀’,在這山嶺的巔峰之中與世隔絕,資不,顯得清貧苦悶。但哥哥們常自嘲說:這一年四季上看白雪為被,俯瞰江山萬裡,又有幾人能見到這般景?!我們是居高臨下的雲上人,大地都踩在腳下,世間人又哪有我們這般瀟灑自在!
宏觀萬山,這嶺如寒天一粟,屹立於眾山脈之中不算最雄風,卻是地勢險絕,山林靈秀。
這道觀不知誰人會獨獨擇此崖而建,古往今來,又有多人能上得來。殿前香火不盛,門庭凋零,十分冷清。
那日正好見兩個哥哥不在觀中,我便沿著觀外的石階踏雪而下,一個人漫無目的地轉進了一片山林中。
他們總是反複的叮囑我:千萬不要下山,尤其是一個人。
多日的靜養獨坐,使我犯乏。我連這寒風蝕骨都沒覺,對他們的這句話,更是不在心上。
山中積雪,枯木垂冰,樹木被厚厚的雪層嚴嚴實實的裹著,天寒地凍,一片肅殺寂靜。
我的腳步很輕,如同我輕盈的軀,在這深深的林野激不起半雪花,踩不出一行深厚的腳印,只有腳踝那
一呂小小的鈴鐺在風中發出縹緲般的“叮當、叮當……”很有節奏,很輕幽。
我像一片輕盈的樹葉給風輕輕移著。在這林間白毯上,擺的只有我那一純白如雪的棉布長。
我,像是飄的。
不知道為什麼我只有兩件服,一件白一件藏青,全是直直落地的長,寬大而不對襯的袖子,制糙的
邊緣,我在裡面空落落的,如同掛件。胖哥哥說,這全是擇哥哥制的。
我對這服沒有任何意見,可是,這鈴鐺聲驚了一個人,一個趴在雪地裡只『』出頭,手中長槍桿正瞄準遠叢林間一只昂首遠瞻的野鹿的人。
他的耳朵很靈敏,聞聲驚訝地回頭,我此時就正在他後不遠一顆大樹底下立定,一臉奇怪地審視著他。
他起先的眼眸是掃著我的腳下的,可是等他慢慢上移以後,他手中槍桿一抖,帶霜的臉上表一變,扯開嗓子大一聲:“啊——”
他的響聲很不愉快,充滿驚悚,嚇得那只昂首的野鹿瞬間飛奔而走,只剩下這一聲長長的‘啊’仍在林間回『』,激起四野好一陣子撲簌簌聲響。
那著厚棉帽的中年男子眼只是對上我一眼,便手一撒,頭一崴,暈死過去。
我疑『』地掃了眼自己禿禿沾雪的腳趾,又掃了眼這依然純白如雪的長,愣愣的,不知所措。
我心有傷的覺,又有莫名的激。我試著飄快一點,走近他。
我揭去他崴向一邊的帽子,又將他臉上被樹枝上剛砸落的雪團掃去,再次好奇地審視著他,甚至蹲下去,想醒他。
不知是他心有應,還是暈得不深,我的連番作使他再次睜開了『迷』蒙的眼睛,可是,他僅僅又是看了我一眼,便再次發出一聲沙啞的:“鬼啊——”眼一翻,又不了。
我回長的手,驚訝地著再次閉眼目的他。
“細妹啊,我的個親娘,你怎麼跑來這裡了啊……”後響起一串急急的踏雪聲,夾雜著一把哭喪的喊聲。
我站起子,一臉茫然地看著那個在厚雪中飛奔而來的影,又看看腳邊這一也不的寬厚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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