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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良二代》 第26章

五班的崽子看見豬就瘋了,那坨有有瘦的餡兒直接丸子,拿到廚房下油鍋煎了,撒撒鹽和五香,給瓜分了。

吃完了抹抹意猶未盡,轉臉發現不對啊,咱們的年夜飯餃子還沒包呢,尼瑪只剩下白菜大蔥了,餃子怎麼辦?

邵鈞站在羅強後,看羅強包餃子。

邵三爺也不會包。

他這種人哪會做飯?從小在姥爺家住,小鈞鈞是一家子大人合夥寵著的大寶貝,家裡有保姆和警衛員做飯,哪用得著他做?

年三十晚上,每個班最後都吃上了餃子,不管包得好看不好看,餡裡有沒有,或者幹脆是一鍋末片兒湯,每人手裡都捧著一個飯盒,飯盒裡有熱騰騰的餃子。

邵鈞到每個班都蹭了一口,最後就蹲到七班的小飯桌不走了,因為七班的餃子最好吃,簡直沒法比,別的班包得面不是太就是太餡兒白不跐咧味道不對簡直都沒法進

羅強斜眼看著邵鈞,哼道:“沒吃過啊?”

邵鈞填得鼓囊囊的,拿筷子指著羅強,嘟囔著:“不錯,地道。”

“比我姥爺家保姆做的好。”

邵鈞是真心想誇羅老二,一五大三老爺們兒,做飯還好吃的。

“……”

你家保姆?你家保姆哪棵蔥,道上有排號嗎?羅強翻了個白眼,薄薄的不爽地闔,又小心眼兒了……

邵鈞飯量可不小,這敞開懷吃起來,旁邊兒幾個人實在看不下去了。

“邵管,這、這、這是……我們的餃子!!!”

“我們都不夠吃了!!!”

邵鈞從飯盆裡抬起一雙無辜的眼,拿筷子一指羅強:“讓你們班頭再給多包點兒啊,這哪夠我吃啊!”

邵鈞吃別人端上桌伺候著的飯吃習慣了,指使人幹活兒毫不含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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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特認真地拿筷子敲一下一掃而空的碗,裡塞滿餃子:“真的,好吃!羅強,再給包一鍋!”

羅強從邵鈞上收回燃著小火苗的視線,默默地,調餡,搟皮,不一會兒又包了一鍋。

那一頓邵鈞吃了四十多個大餃子,吃得滾瓜肚圓,滿流油,可滿意了。

大夥在禮堂集收看央視的春節晚會,回來以後睡意全無,在屋裡熬通宵。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就只有這一天犯人們有特權,管教的不吹熄燈哨,允許大夥自由散漫。

有的班一夥人圍坐著聊天,有的班打牌。

七班的人幹啥?

羅老二手底下的班級,只是聊天兒打牌什麼的,那就太沒勁了。

邵鈞溜到門口看,檢查,發現七班一圈人竟然圍在一起打麻將。

你姥姥,監獄裡不準打麻將!

更重要的是,這幫人從哪弄來一套麻將牌?

邵鈞氣勢洶洶地沖進牢號,準備收繳非法賭,拿到手裡仔細一看,樂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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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慢火燉青蛙...

第二十一章慢火燉青蛙

麻將牌是這幫人自己做的。

而且,顯然是七班最牛天才的大鋪教給他們這麼做的。

羅強事先去樓下超市買了一堆皂,挑最便宜的買,就是普通家用的淺棕明洗皂。

屋裡沒有刀子剪子那種鋒利的工,這幫人就拿服的線繃著,把皂切一塊一塊的小長方形,麻將牌的大小。

最後拿紅圓珠筆,雕出牌面的數字或者符號。

麻將牌誰都,都知道應該寫什麼字,於是一個班十個人七手八腳得,很快做出一副牌,然後歡天喜地地嗨起來。

邵鈞瞅著那一桌皂麻將,樂壞了,實在舍不得給他們收繳了,費多工夫做出來的。

邵鈞坐羅強下首,另外兩席是順子和胡巖,其餘一圈兒崽子圍著看牌,七八舌支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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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鈞把他的制服外套了,鋪開了掛在牢號門口,擋住外班的視線,不能讓別人看見。

四個人都是牌桌上的老手,水平都不弱,但是羅強還是讓了,有意無意地,給三饅頭喂了好幾顆好牌。

輸贏他本無所謂,邵鈞每次吃了了一張好牌,開和一把,那個得瑟勁兒,羅強就喜歡看那勁兒……

邵鈞逞牛手,煞有介事地說:“看三爺爺這把給你們和一個‘大四喜’!”

邵鈞已經了三張東、三張西、三張南,眼瞅著四喜丸子快湊齊了,就是不著

“北”,心急火燎得。越急他越不著,手裡揣了兩張廢餅子,留也不是,打也不是。

羅強斜眼瞄著邵鈞,看這人把一只穿靴子的腳踩在凳子上,倆眼瞪得大大的,那認真較勁的樣兒,特別樂。

羅強故意逗邵鈞:“我這兒有你要的。”

邵鈞:“不要。”

羅強:“給你這張你就和了。”

邵鈞:“我自!我門前清,你甭給我搗!”

羅強的咧開來,出一口白牙,小饅頭,就喜歡自……

了兩圈兒,邵鈞還是沒著,手裡的廢餅子換了兩張廢條子,仍舊留也不是,打也不是,急死他了。

他要不是為了自大四喜,他其實早就和了。

羅強當然知道邵鈞等什麼牌,著手心兒裡一塊小皂,說:“就這張,吃不吃?”

邵鈞特倔:“不吃你的!”

羅強:“吃就和!”

邵鈞:“我就不和!”

羅強:“你不和我可和了,你瞧著,我再一把肯定和!”

邵鈞眉頭擰著,撅著,不甘心。

羅強:“吃不吃?!”

邵鈞:“吃就吃!!!”

邵鈞那個

“吃”字剛蹦出,羅強手裡的皂牌甩到他面前。

邵鈞手裡有二條和三條,羅強甩給他一張么

他一看那張牌,眼球騰得一下就跳了,小腹發熱……

正規麻將牌的么,都是畫一只長尾似的鳥。

一屋人起哄狂笑,強哥你牛,你這張么畫的,人家明明是么,你忒麼給人家畫爺們兒的鳥!

羅強冷笑:“畫啥樣不?你們都認識這張是么不就了!”

有人拍馬屁:“還是特大號的鳥,強哥照自己擼起來那尺寸畫的!”

胡巖一邊嘿嘿樂一邊盯著羅強看,眼神都給擼直了。

羅強角難得浮出挑逗的笑,眼神不,瞄著邵鈞。

邵鈞瞪了羅強一眼,咕噥著低聲罵了一句。

邵鈞知道這人就是故意的,王八蛋,故意問他

“吃不吃”,他竟然說了

“吃”……

有些事兒別人不知道,就他倆人心裡清楚,就好像互相之間埋著個小,時不時剝開來,分那種極為私的親近

邵鈞耳朵慢慢紅了,想拿皮帶人,有一種被人明目張膽破面皮之後的害臊與惱火,你姥姥的,吃你個蛋!

三爺爺咬你信不信?!

邵鈞找借口推牌不玩兒了,讓刺蝟來玩兒。

那天最後還是羅強贏的數最大,不能來錢的,贏的其實是監獄過年發給犯人的糖,羅強面前堆了一大把花花綠綠的糖。

羅強抓了一手牌就上停了,三個一萬,三個二萬,三個三萬,三個四萬,再加一個五萬。

一圈兒人眼睛都看直了,連呼

“這是連花清一四暗刻捉五魁了”!

羅強再抓,一抓就是個一萬,開杠;再抓,二萬,再杠;又跳了個三萬,他還杠;再跳四萬,繼續杠!

最後一把他還沒抓,邵鈞就已經知道了,最後肯定的是五萬。

果然是五萬。

這把忒麼的竟然是傳說中的

“連杠連花清一四暗刻捉五魁十八羅漢”,邵鈞從來就沒見過有人和這麼大的一手牌!

邵鈞心想,一肚子壞水你個混球的羅老二。

你丫忒麼的出老千。

不出千你絕對和不了這麼大!

邵鈞說對了,羅強就是出老千。

麻將牌都是拿皂刻的,羅強隨便多刻幾個攥在手裡出千糊弄這幫崽子簡直是白給。

他以前幹什麼的,三裡屯七八家地下臺球廳賭場都是他的地盤,他贏過的大牌這幫土鱉都沒見過。

邵鈞頭一個撲上去嚷:“袖子裡呢,你藏袖子裡了!”

“兜裡讓我翻翻,敢不敢讓我翻!”

邵鈞半開玩笑半較真地,一個抱摔鎖,按住了,掀開羅強的上兜。

一群人一擁而上,一通搞,隨即就把邵鈞一起在下邊兒……

羅強也是心耍他們的,仰躺著抖著肩膀樂,沒反抗,由著一群人瞎鬧。

邵鈞讓人在羅強上,爬不起來。就只有那麼短暫的幾秒鐘,倆人臉對著臉,眼對著眼,怔怔地看著,笑容突然僵在角,誰都笑不出來。

口抵著口,聽得到淩的心跳,對方分明跳得比自己還

,汗洇著汗,微微敞開的領口扯出一片麥芽黃的,汗珠像啤酒花湧出一層細碎的泡沫……

慢火燉青蛙,青蛙最後都是這麼熬死的。

對於上了鍋的兩個人,那時候恐怕連自個兒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鍋底下燃燒的小火苗,還是鍋裡煮的那只剝了皮的青蛙。

過幾天,到各個班洗澡。年後的第一兒澡,大夥歡歡喜喜地,洗掉一年坐牢的晦氣與霾。

羅強肩膀上搭著巾,趿拉著他的布鞋,搖搖晃晃走進更室,後帶著七班一群老爺們兒,浩浩的。

以前他們班每回洗澡,都是這麼個形:胡巖是他們澡堂子裡的老大,寶貝,香餑餑;胡巖占定一個條凳,服,然後慢條斯理跩著步子往裡邊兒走,屁還活靈活現地扭著,後跟一串人,看小狐貍用哪個噴頭,一群人都去那個噴頭,蹭來蹭去……

現在形勢不同了,現在是羅老二往更室裡一站,開始幹脆利落地服,了,出一讓爺們兒讓娘們兒尖(可惜了這裡就沒娘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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