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利 獨家佔有 出書番外
《此去已經年》
此去已經年
不知不覺,我和穆弦在新宇宙生活已經快一年了。
這一年有得有失,有意外的驚喜,也有與日俱增的思念。
驚喜的是,在兩個月的星際漂泊後,我們遇到了一支艦隊。
是的,這個宇宙已經有生命誕生,並且科技水平很不錯。雖然這支艦隊的戰鬥力和裝備,遠不及當年穆弦率領的斯坦帝國軍,但也算進了高等文明時代。
其實這事,我和穆弦也有心理預期。新老空間轉換時,我看到無數的影和畫面,看到年華的流逝。而我們醒來時,宇宙中已經如此遼闊,有無數璀璨的星球——所以我們甦醒的時間點,當然不是宇宙的起點。只是不知道,這個世界,已經過去了多年。
幸運的是,我們遇到的是一支族艦隊。雖然我們沒有份證明,但穆弦的族基因,輕而易舉贏得對方信任。他們答應帶我們回族行星。
其實穆弦完全不在意,是回到文明社會,還是跟我兩個人住在無人的星球。不過真要兩個人相對一輩子,我估計自己會憋死。所以穆弦還是隨我。
不過踏滿是雄氣息的飛船,他還是蹙眉,默不作聲的用無形的神力場將我包裹住。進了對方爲我們安排的小休息艙,還用神力“消毒一遍”。我纔不管呢,隨他固執的折騰,自己趴在牀上,心複雜的著窗外燦爛的星河。
所謂思念,自然是莫林、莫普,甚至還有易浦城和其他人。
在他們看來,我和穆弦已經死了吧?他們該有多難過?而且那個宇宙的命運,終不可改變。我們算是失敗了,還是功了呢?
“在想什麼?”穆弦已經“消毒完畢”,從背後將我抱進懷裡。
我側頭著他清俊漂亮的臉,那烏黑的眼比太空的更純粹。
“想莫林莫普。”我靠近他懷裡,小聲答道。
他著我的臉:“不要想了,他們會照顧自己。”
“嗯。”
我知道,穆弦不是不想念。這段日子,他也會經常遙太空,沉默不語。只是天人永隔,真像穆弦說的,盼他們能好好照顧自己,思念也是徒增無用的傷。
在一個多月的航行後,我們隨艦隊抵達族行星。這是一顆紅的星球,天黑之前,會有火燒一樣的雲彩,渲染整個天空。
我和穆弦在一個小村落住下。這正是我想要的生活,回到文明社會,但隔著一段距離——經過上一世的磨難,現在我不想再有什麼風浪,只想跟穆弦好好度過餘生。
不過有的人,即使生活在最不起眼的角落,也會吸引所有人的目。
譬如穆弦。
且不說他穿著當地人最普通的白亞麻長衫,都英俊白皙得像貴族在田間散步;是他上散發的強大的族氣息,就讓方圓數百里的族唯唯諾諾(我聞不到,但是其他族都被嚇得不輕)。足足過了一個星期,察覺我們兩口子真的溫和無害後,民們纔敢接近。但更多時候也是跟我講話,對穆弦敬而遠之。
當地族軍方,也曾來試探,問穆弦要不要去軍隊,穆弦拒絕了。
——
起初的一年,我們生活得非常滋潤。
生計來源完全不用愁。以穆弦的神力,隨隨便便就在山上挖出一堆礦石、寶石,拿到城市裡賣了,足夠吃好幾年。
每天早上,我們會去高山林間,摘一些新鮮的野菜蘑菇;白天,看看書、釣釣魚,有時候也在田間勞作,種點我喜歡吃的水果蔬菜。
傍晚的時候,我們經常會去離村子很遠的一個峽谷,那裡荒蕪人煙,遠遠去,就像用巨斧在地面劈開深深的裂痕。而我和穆弦會在山谷裡穿梭,練習縱神力波——畢竟人生還很長,基本戰鬥技能不能丟。
也有被人撞見的時候。有一次我們剛從峽谷後的山坡下來,就遇到了村長。他很驚悚的著我們後漫天的煙塵,結結說:“剛纔……剛纔我看到有一道白波從天空砸下來,出什麼事了?要不要通知全村逃難?”
白波,當然我的手筆。穆弦神淡淡的,剛要開口,我先說了:“是隕石!”我跟村長比劃:“剛剛有顆白隕石從天上掉下來,一到地面,就汽化了。沒事的村長,我在別的星球也見過,這是波折的幻象。”
村長聽得似懂非懂,狐疑的看我們一眼,點了點頭。
等回到家,一關上門,穆弦就將我抱起來,漆黑的眸含著笑意著我:“隕石?”
我撓撓頭:“不然怎麼說?他們會不會起疑啊?”
“無所謂。”穆弦低頭親我。
我被他弄得的,脣齒相依間,我笑著說:“不過最近我們還是不要去峽谷了。”
“嗯。”
“唔……別啦,那晚上乾點什麼好呢?”我冥思苦想。
這下穆弦擡眸著我,璀璨眼眸波湛湛:“華遙,爲我生個孩子。”
我微微一怔。
其實說起來,我和穆弦經歷了三世。第一世我爲殺他而來,基因到抑制,無論他如何耕耘,都不可能懷孕;第二世時倒流,我們可以相的時間以天計算,亦不知能否活到最後,所以當然不能要孩子。
而現在,天高雲闊,浮生漫漫。
“好啊。”我手勾住他的脖子,跟他額頭相抵,輕語低喃,“對不起啊,你一直想要孩子。我也想要,一定會盡力生。”
穆弦眼中笑意緩緩加深:“是我會盡力纔對。”
話一說話,就將我打橫抱起,走向臥室。
結果這一晚,以及後面很多晚上,他真的很“盡力”。我再也不用擔心後面的日子無聊了,因爲每天我都很累……當然他也是很溫的。溫、強勢而持續……
兩個月後,我確定懷孕了。
喜悅之餘,我還有點擔心:“會不會很難生?會不會生下來是態?”
穆弦我的頭,很客觀的回答:“以你的神力水平,生孩子應該就跟蚊子咬一口差不多。也不會是態,我們倆的基因結合,孩子的族基因比例更小。甚至也許不會擁有態。”
我這才鬆了口氣,又開始憧憬:“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孩?”
“孩。”穆弦答得乾脆,“我能聞到。”
我:“……好吧。”
有個族老公,還真是省事啊。
村子雖然偏僻,但並不落後。離村子不遠,就有家大醫院,穆弦爲我在那裡定了一名家庭醫生。只是每當這個時候,我就會更想念莫林。而穆弦每每看到我沉思的表,只是靜靜握住我的手:“不許想。”
我點點頭——他是怕我憂傷,對腹中孩子不好。
只能不想,雖然很想。
數月後,我們的兒出生了。是個大眼清秀的小傢伙,看起來更像穆弦多一些。
我們倆都沒有經驗,孩子剛出生那段時間,生活過得混又甜。有時候孩子啼哭,我也會很焦躁。可是看著穆弦冷著張臉,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拿著瓶(半孩子胃口太大,我的水不夠吃……),蹙眉餵的樣子,我又很想笑,很開心。
很快孩子就長到一歲了,開始蹣跚學步。這個時候,孩子越來越黏我了,反而跟穆弦不太親近。這一點我非常能理解——穆弦不笑的時候,都是冷冰冰的,而他對著孩子,似乎笑也不多。孩子黏他纔怪!
雖然平時跟我在一起,他總是淡笑晏晏,但軍人作風還是刻進骨子裡,毫無疑問他會是位非常嚴厲的父親。只怕將來還會軍事化要求孩子——每當這個時候,我覺得當他的老婆還是最幸運的。
由於我懷孕期間,穆弦忍得很辛苦。所以現在孩子大了點,他堅決表示過兩年再生下一個。我當然聽他的了。
現在我的生活更加不會無聊了,照顧孩子之餘,就是跟他朝夕黏在一起,快快樂樂的。
我以爲生活會一直這樣下去。
直到孩子一歲兩個月的某一天,星球上突然發生了一件事。
外星人侵了。
是的,這個世界,當然也有弱強食、地盤爭奪。我們棲息的族行星,科技水平應該屬於整個星系的中游水平,實力不強不弱。
而侵的機械人軍隊,是族的宿敵。
機械大軍抵達這天,漫天黑飛船如同蝗雨,遍佈天空。而族的藍艦隊,相比較起來,實在太弱小了。
大戰一即發。
我抱著兒站在窗口,就見村中衆人全都走到空地上,個個神悲慼而憤怒。
“絕不屈服!”
“族永不爲奴!”
有年輕人振臂高呼,這聲響很快連一片,整個村落上空都籠罩在喧囂聲中。
穆弦剛起牀,披上長袍走到我旁,看一眼窗外的況,蹙眉:“好吵。”
他話音剛落,就見數道淡銀的炮彈,彷彿流星從機械人的軍艦出,在天空劃出淺淺的波紋,朝地面襲來!
其中一枚,正對著我們頭頂。
“啊!快躲起來!”地面的人們四散逃亡,天空的族艦隊發出導彈攔截,但只阻止了一小部分,其他大部分彈雨,依然氣勢洶洶朝星球表面來了。
我和穆弦對視一眼。
“我去理。”穆弦輕聲說。
我點點頭:“當心。”
低調是一回事,不能容忍荼毒生靈是另一回事。
穆弦微微一笑:“簡單。”
其實他一個人去對付一支艦隊,我還是有點擔心的。可見他疏淡神,彷彿什麼都不放在眼裡,我又莫名的有點激起來。將睡著的孩子小心翼翼放在旁牀上,我凝神盯著天空——要是有什麼危險,就能第一時間支援穆弦。
然而穆弦出馬,我完全沒必要手。
他跟我說完“簡單”兩個字,藍神力球就暴閃而出,籠罩他全。而他垂直升空,很快變了天空中一個藍的亮點。
也許對於族來說,這一場戰爭本來生死攸關難逃一切。可穆弦手後,一切迅速結束,快得像一場鬧劇。
只見他高速飛到天空中,引起地面人羣陣陣驚呼。
首先,是一道深藍波,緩緩襲向朝我們來的那枚炮彈——如同廣闊海面包裹一滴雨水,那枚炮彈開始和燃燒,在天空映出淡淡的澤,很快就泯滅在藍波里。
而後穆弦掉頭,朝最近的一片族戰鬥機飛去。我猜他是要搶一艘戰機,才能方便發攻勢。
果然,很快有一艘戰機從機羣中離,一個猛扎,就朝機械人艦隊正中的龐大指揮艦飛去。炮火頓時如雨點集,穆弦的影早已消失不見。
後來發生的一切,我就是聽星球軍事部長講的了。據說穆弦隻上了戰艦,整個戰艦的士兵們都變得有些癡癡迷迷——因爲他們墜了穆弦製造的虛擬空間。
穆弦不費吹灰之力,俘虜了機械人的指揮,控制了戰艦。
機械人在幾分鐘後,宣佈放棄侵略,向穆弦投降。
見義勇爲,而且還獲得勝利,當然是值得高興的事。甚至連我站在地面,看著穆弦用神力波打炮彈,都有些興。畢竟平凡的日子過得太久,其實也有點枯燥手。
可是我們平靜的生活,也隨著這一戰,一去不復返。用後來《星系要聞報》的頭條消息的話說,這一戰之後,整個族行星、整個星系,乃至整個宇宙,都知道了穆弦的存在……
這晚穆弦回來的時候,門外已經聚集了一大批人,黑的一直延到遠方我們鍛鍊的峽谷。有村民,也有員,還有機械人和族兩邊軍方的人。
“這裡不能住了。”穆弦說,“給我來理。”
我點點頭——早料到了。
我們的生活在一個月後才穩定下來。
也許對於星系來說,穆弦一個人,就足以代表一方勢力。也不知道穆弦怎麼跟那些首腦商議的,最後他們專門劃出一顆小行星,給我和穆弦居住。
這顆小行星本是知名旅遊景點,有不人類居住,各項現代化設施都有,但是星球大部分地區還保持原生態。而且離附近幾顆繁華的星球、空間港都不遠,當真是個得天獨厚的好地方。
我高興的問穆弦:“他們怎麼肯把這個好地方給咱們的?”
穆弦淡淡道:“我強行要來的。你不是喜歡這種地方嗎?”
我:“……”
當然,我們也正式爲這個星系的一份子,有了義務。穆弦跟各國首腦約定,每年替星系聯軍練兵幾個月,如果有外地非法侵,會出手協助。這對雙方來說,都已經夠了。
不過機械人雖然是穆弦的手下敗將,當我們搬到小行星時,穆弦卻專程向機械人指揮要了一隊護衛,今後跟隨我們。
每當我坐在家裡,看著遠零散的機械人護衛,這似曾相識的一幕,倒我有些恍然。
而穆弦似乎跟機械人部隊也走得很近,有時候還跟機械人指揮通電話。我想這符合他的本——他一向喜歡用無別的機械人。
直到幾個月後的某天,我才明白他的用意。
那天是我的生日。其實算起來,我還不滿26,可覺這輩子已經過了很久。
穆弦白天去附近的空間港了,臨走前跟我說:“晚上帶一份特別的禮給你。”
我還以爲他要送我艘飛機,滋滋的在家裡做飯,順便等他。夜幕降臨的時候,我已經弄好一桌他喜歡的食,孩子也睡著了。我穿著條藕長,打扮得漂漂亮亮等他。
他推門進來時,看到我,微微一怔,手將我抱住,吻了一會兒,將後的人讓出來。
“華遙,有客人。”
我看清門口兩個人影,整個人彷彿被狠狠撞了一下,呆呆的說不出話來。
莫林……莫普?
不,怎麼可能。他們怎麼可能到這個世界來?可是那扁平的金屬臉蛋,赤紅的眼睛,窄瘦的軀。還有一個笑嘻嘻的模樣,一個沉穩恭敬,這世上怎麼還有如此相似的兩個機械人?
是了,機械人。
我心頭又難過又高興,穆弦將我摟住,低聲說:“我記得他們兩個的編碼程序,就委託了機械指揮——今天剛剛造好。”
我淚眼朦朧的點頭:“是複製品?”
“從機械人的本質來說,他們跟莫林和莫普一模一樣。我也替他們輸了記憶。”
我含淚點點頭,有些抖的走向他倆。
莫林咧開,笑得更可:“小姐,好久不見。這個空間不錯嘛。”
莫普點點頭:“小姐,不要難過,我們一直都在。”
我瞬間心如刀絞,淚流滿面,張開雙臂,跟他們抱在一起。
那一個空間的莫林和莫普,雖然不能見面,可我會好好生活下去,希你們也是。
——
三年後。
我又生了個孩子,這次是兒子,態還明顯,生下來居然是對尖耳朵,生氣的時候還會變態。
穆弦當然喜歡得不行。
等到兒子週歲、兒四歲的時候,有時候我午睡醒來,就看到客廳裡,一大一小兩隻,跟小孩玩得正歡。
我已經很習以爲常了。
每當這個時候,莫普都在辦公桌前,理各國發來的信函和軍隊的報;莫林則哼著歌在廚房準備飯菜。彷彿我們還在斯坦星球,還在曾經的家裡,大家在一起,從來沒有分離過。
人生還很長,我想我們可以堅強的一起走下去。在宇宙最燦爛的年,我們始終固執的相守和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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