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之後,生活又變得張,煩瑣,忙碌了。
開學第一天,安以默終於見到了孫蔚。由於一年級新學的孩子來不及訂制校服,所以每個新生都穿著自己的服,校園裡一時彩繽紛,鮮豔不已,可孫蔚的打扮卻完全不像一個七歲的小孩。
九月份依然暑氣人,孫蔚瘦瘦小小的子卻穿著長袖長。白襯衫,黑西,黑皮鞋,雖然帥氣,卻沒有一趣。安以默非常肯定沒有在新生面試時見過這孩子。
孫蔚筆直地站在教室裡,看著安以默的眼神裡帶著一戒備。皮蒼白,抿著的薄著倔強,神態上倒與殷煌有兩分相似,只不過這孩子長得並不像他的父親,整張臉更一些,安以默猜想這孩子肯定長得更像媽媽。
雖然從來沒見過孫蔚,但是安以默仍一眼就猜出了他的份。
“你是孫蔚嗎?”安以默放下點名冊微笑著看他,班級裡其他小朋友也都睜大了眼睛好奇地看他。
“是,”他點點頭,“安老師好!”
“你好!很高興見到你。”安以默笑著說。
他掃了眼各就各位乖乖坐好的小同學們,又看向安以默,淡淡開口:“我坐哪裡?”
安以默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誤,孫蔚由於沒來參加學前班因而沒有被安排座位。
“對不起,老師忘了。”安以默歉意地對他眨眨眼,手想帶他座,不料,他往後退了一步,避開了的手。
這個作立即讓意識到這是一個極其敏又戒心極重的孩子。是怎樣的生存環境造就出這樣的心態,再想到那個男人冷漠到骨子裡的眼神,安以默也只能在心裡無力歎息,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傳吧!
開學一個星期了,新學的孩子們都適應良好,小朋友之間很快悉起來,相得也很歡快。只有孫蔚,始終獨來獨往,沒有朋友,也不與人流,更不參與小朋友們的各種稚遊戲。
安以默開始有些擔心他了。
留意著孫蔚的一言一行,一舉一。發現他除了不和小朋友玩在一起之外,其他行為幾乎無可挑剔。他很有禮貌,紳士般地行禮;他很聰明,無論老師教什麼都一學就會;他很安靜,不吵不鬧,下課總是一個人坐在座位上看書。他看的都是英語原文書籍,安以默覺得很奇怪,試著和他談才知道,孫蔚之前一直都住在國,中文只會說,不會讀寫。
不過這樣的孫蔚卻讓周圍的小朋友崇拜不已,即便他是那樣的不合群,依然無法阻止班上同學對他如滔滔江水般的景仰。甚至班裡最喜歡裝酷的鄭凱同學還發表了一句非常富有哲理的歎:“天才都是與眾不同的!”
圍觀的小朋友們有的聽不懂一臉茫然,聽得懂的則深以為然。
安以默無語……
早晨在校門口護導時,安以默看到孫蔚是一個人背著書包走到學校裡來的,沒有人送,沒有人接,任誰都想象不到他的父親會是全城首富盛天的大老板。這個年齡的孩子哪一個不是父母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安以默不為這個孩子的境遇到悲涼。
因為關注,所以了解,因為了解,所以心疼。
常常會請孫蔚幫忙做些事,讓他不要下課老是悶在教室裡。慢慢的,辦公室了他下課常來的地方。他彬彬有禮的行止,漂亮俊俏的外表贏得許多老師的喜。每次幫安以默做完一些小事,總會從糖果盒裡拿出一顆糖來獎勵他,而這種按勞取酬的方式似乎也讓他非常滿意。他坦然接,在放學後小心翼翼地剝開糖紙,把糖果放裡,冷漠的雙眼難得出心滿意足的神。
這樣的孫蔚更是讓人心酸。這孩子別是連糖果都沒吃過吧!那個渣男真是太差勁了。對孫蔚的心疼引發了安以默對他爸爸更多的不滿。
終於,一件事引了安以默對那個殷煌的男人所有的憤怒。
那天中午吃飯的時候,一個孩子的湯碗打翻了,正好全數倒在孫蔚上。幸好湯不燙,但服全了。安以默從育室借來一套運服,把他到辦公室裡準備給他換上,沒想到他死活不讓安以默一下。
安以默以為他害,不想讓老師給他換服,結果在拉扯的時候,他的袖扣松了,出一小截手腕讓安以默猛地怔住了。愣愣地看著那截手腕,然後一把扯開孫蔚的領,可目的狀讓猛地吸了口涼氣,腳下也止不住地後退。
又一下沖過去,三兩下除去了他的上和長,條條痕縱橫錯在他的前,手臂,背部,甚至大,小上。這些痕跡,有的深,有的淺,有的已經變了褐,有的只剩淡淡的印子,有些淡痕上又添了新的痕跡,看得出這些傷痕不是一兩天了,而是經年累月形的。
安以默已經不知道該用怎樣的憤怒去恨那個天殺的父親了。盤旋在腦子裡的只有“變態”,“禽”,“人渣”這些惡劣的詞匯。怪不得孫蔚大熱天也穿著長袖長,怪不得他格孤僻卻又乖巧得人心疼,怪不得他的眼神如此冷漠,怪不得他極敏又極戒備,怪不得……
“他就是這樣對你的?這些傷都是他弄的是不是?你怎麼可以讓他這樣對你,為什麼不跟老師說?是他不讓你說的對不對?”安以默抖著手在他的皮上方移,卻又不敢上去,怕輕輕一就會及他的痛,眼淚含在眼眶裡,心疼得心髒都揪起來了。
孫蔚看著這樣的安老師,有些愕然,有些退,有些,更有些甜。在他的記憶中從沒有人這樣關心過他,連母親都不曾。其實,他一開始對安以默的關心是有抵和戒備的,他不習慣和人這樣親近,也沒有人親近他。可是安老師就像一陣暖風,忽忽悠悠地吹來,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吹進他的心裡。
安老師喜歡在口袋裡,包裡,屜裡放各種水果糖,獎勵給他也獎勵給其他小朋友。在此之前他幾乎沒有吃過糖果,當他把安老師獎給他的糖果小心翼翼放裡,那種甜和馨香就一下子沁心裡,漸漸地了癮。於是,他每天最期待的就是上學,上學後最期待的就是見到安老師,見到安老師後最期待的就是獎勵給他一顆水果糖。甜甜,馨香溫暖,就像這個人。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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