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我丟下他離開，是因為我恨他。」

「我被關了三年，所有我要讓他被囚五年。」

「如今我回來，要救他···因為我還他。」雖然是老婆婆，但是說到這句話的時候，依舊是滿臉的。

「你可真彆扭。」須彌和尚意識空間中的林溪，咧了咧。

深刻覺到，自己和這些人，完全不是一個畫風。

「五年前，你帶不走他！今天···你也一樣帶不走。」觀月真人淡漠道。

倘若元神真人，連發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那點事都不知道，那這元神真人，也太廢材了。

五年前，放任紅蠟離開，隻是因為做那件事的是妙琴。

不過是一個紅蠟而已，若能全妙琴，他放了又何妨？

真正讓天音閣難堪，且騎虎難下的，從來都不是紅蠟，而是須彌和尚還有他後的大彌陀寺。

「不試試又怎麼知道呢？」紅蠟推開須彌和尚，渾都湧出一詭異而又強大的氣息。

「都說換皮婆婆是數千年的老鬼，每過幾十年就換一張皮，同時也會將屬於那皮囊的修為，作為易，補償給換給皮囊的主人。」

「今天，就讓我瞧瞧，換皮婆婆的力量，是否真像傳聞中那麼強。」觀月真人手一招。

卻見一把玉蕭從天而降，將玉蕭放在邊，無比驚艷的樂章，便徐徐展開。

一瞬間，所有人的眼前，都彷彿換了天地。

之前分明是天大亮，此刻卻已然是夜深人靜。

天有月，遠有海，海上有孤舟，孤舟之上有旅人，寄明月，明月萬古在，同嚮明月，訴說相思苦。

這已經不再隻是單純的以音律來迫人。

而是直接用音樂，製造了一個心靈的牢籠。

將人牽扯無邊無際的幻象中，然後沉溺死去。

紅蠟取出一架琴。

隨後開始彈奏求鸞曲。

曲調既哀怨，卻又激昂，充滿了偏激，又充滿了濃烈如火的熱。

但是在那明月滄海寄旅人的意境中，的這點本事，本就拿不出手。

哪怕是在的樂章裡，依舊有著大量的真元充斥。

卻始終撕不開裂，打不破幻境。

有時候，一個幻境就像一個噩夢。

即便你明知道都是假的，卻始終無法掙，難以彈。

唳！

琴音淩，卻突然有節奏引導。

一連串古怪的音符，從幻境之外傳來，卻化作了一隻巨大的青鸞，將困在幻境中的人，帶離出去。

赤鱗崖山腳下，妙琴十指染，麵慘白，臉上卻帶著笑容。

伴隨著音符的波，紅蠟和須彌和尚，都落在了的邊。

那青鸞，卻是的音符所化。

看著麵容蒼老，早已不復年華，似乎已然毫無競爭力的紅蠟，卻一臉不甘的說道：「我還是再一次輸給你了，我用一年的時間，為他彈琴奏曲，以訴腸。」

「你卻用了四年的時間，為他生活造飯，幾乎風雨無阻。」

說到這裡，卻又道：「不過，我終究還是贏了你。我的琴技，勝你一籌。」

紅蠟一步上前，形如鬼魅。

已然將匕首，架在了妙琴的脖子上。

「觀月真人！你為了煞費苦心，應該不願看就此夭折吧！」

「讓我和須彌走！否則，我們便拉著，讓與我們陪葬。」紅蠟眼神兇狠，語氣冷冽道。

此時的，已經沒有了麗的皮囊。

說出這樣的話時，果真就隻是一個兇狠的老太婆了，再也沒有半點可言。

但是須彌卻看著，一如當初。

隻是雙手合十，對妙琴麵歉意。

觀月真人從虛空中踏出，走出自己用音樂構造的幻境。

看著被挾持的妙琴，然後又看向須彌和尚。

「和尚！你心安嗎？」觀月真人問道。

林溪在須彌和尚的意識空間中，使勁的喊道：「告訴他！你心不安，然後勸一勸紅蠟，這件事其實並不是死結，觀月要臉麵，而你和紅蠟要活著，妙琴就是紐帶。其實不難辦的···既然紅蠟可以改頭換麵，那你也可以假死。」

須彌和尚卻對觀月道：「我心中自然不安，但是既然要做，那我也隻有陪著。隻要陪著，我心又安了！」

紅蠟聞言，如夜梟般發出怪笑：「須彌！我讀不懂你的佛，沒辦法陪你到西天。但是我可以陪著你下地獄，可以陪著你被挫骨揚灰，可以與你一共灰飛煙滅在這世間，你說可好？你可願意？」

須彌笑的真誠，心中的芒，幾乎刺的林溪睜不開眼：「當然願意！」

「你纔是我一生參不的禪機，你若不在，天上天下沒有樂土。」

林溪覺自己這一回，是真的吃飽了。

紅蠟笑的很開心。

雖然看著蒼老，但是笑起來，卻真的好像一個孩子。

猛然間，又了。

捨棄了妙琴，衝到了須彌的邊。

用盡此全部的功力，化作一道遁天符，打在了須彌的上。

「記得我對你說過的話。」

「還有···我你，不輸你我！」

說罷之後，猛然轉，宛如厲鬼朝著那觀月真人索命而去。

嘣！

一個音符，在空中炸開。

已經失去全功力的紅蠟，在那音符的暴擊下，化作了一團霧。

在被虛空的波吞噬送走前，須彌看到的最後畫麵，卻是那釋然的一笑。

終究已經不願再活著。

雖的功利，的彆扭，如妖如魔。

但是也是人，一個人最難承的，就是在心的人麵前，展醜態。

紅蠟···燃盡了自己的輝，送走了須彌。

這一切，好像又回到了開始。

除了八年的苦難，須彌所做的一切，彷彿是毫無意義的。

這至在林溪看來，有些不劃算。

而須彌的意識空間裡，最後的與最後的暗，全都湮滅掉了。

海乾枯，佛陀崩碎。

他陷了一種絕對的寂靜。

忽然他對林溪說道：「來吧！做你應該做的，然後代替我，去做我做不到的事。」

林溪卻沒有急不可待的撲上去。

而是搖頭道：「不幹！你現在的願，一定是殺了那個觀月真人，替紅蠟報仇，這我可做不到。」

林溪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即便是消耗他八年來積累的全部負麵緒，燃燒之後引來邪靈氣，灌須彌，最多也隻是將修為推到相當於元嬰的層次。

距離元神真人，依舊有十萬八千裡···這仇，可不好報。

「不！不是復仇，而是···魔！我在回來的第一天，我就已經知道是了，我每日誦經，替祈福，隻求能平安···。」

「我們都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了代價，為什麼我還活著，卻死了？」

「佛不救人，就讓魔救人吧！」

和尚在意識空間中，沖著林溪雙手合十一禮：「但求！我魔···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