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公公正站在那金尊者像之前,一聽此言,下意識往旁邊退了兩步,彷彿其中還藏著塊一般,霍危樓眸微沉,“被肢解過?”
薄若幽頷首,“侯爺善武,想來看出這人骨不見明顯斷口,這是因為兇手極通人之脈絡關節,就好比此骨,兇手肢解之時,並非暴砍斷脛骨,而是從關節下手,既不那般費力氣,亦在白骨之後,人看起來其人是自然死亡。”
彷彿怕此番言說不夠生,薄若幽又道:“就好比屠戶剔骨割一般,總能找到最準之下刀。”
這番比喻雖有些駭人,卻是深淺出,而如果死者當真是淨空大師,又是誰能這般對待一個佛道高僧?
兇手手法之兇殘,令霍危樓眉眼森寒,“隻憑驗骨,可能確定死者份?”
隻看這白骨,任是誰都覺無從下手,可霍危樓眸深幽的著薄若幽,彷彿有所期待,下一刻,薄若幽點了點頭,“能,隻是要花些時間。”
十年前的案子,再多些時日又如何?
霍危樓眸滿意,“你驗便是。”
薄若幽應聲,又令繡使幫將骸搬出整齊放在長案之上,而後便開始驗骨。霍危樓見神專注,便緩步出門來,這時,繡使帶著兩個年輕些的僧人到了。
此二人,正是淨空大師的弟子,了凡和了覺。
霍危樓至此右廂召見二人。
“了凡是誰?”
霍危樓一問,較年輕些的僧人走上前來,“小僧是了凡。”
了凡看起來年不至三十,眉眼清俊,可神卻十分嚴正,霍危樓便問:“是你說那俱骸骨是你師父?”
了凡沉聲道:“是小僧所言,侯爺,家師當年詭異失蹤,那時候小僧便覺古怪,可後來尋獲無果,隻得作罷,這些年來,小僧一直在等,因為家師說過,此生修行佛法,必定要修行至真圓寂那日,且家師出自法門寺,他此生絕不會離開法門寺去彆修行。”
霍危樓凝眸,“你師父醉心佛法,和你師父一起失蹤的還有舍利子,坊間皆傳是你師父修行佛法心切,這才盜走了舍利子。”
“此為一派胡言。”了凡語聲激:“一切輾轉,且起慈心,師父修習佛法已有大,即便醉心佛法,亦修的是大慈悲大智慧,舍利子為佛陀靈骨,最為我們佛門弟子尊崇,怎敢生占為己有之心?”
“師父曾說過,若此世難得大,來世必再佛門,他便若《藥師琉璃如來本願功德經》上所言,隻願若琉璃,外明徹,淨無瑕穢,明廣大。他終生以修佛弘佛為己任,貪念為妄念,是為毀壞修行之念,師父怎會如此……”
了凡言辭切切,語聲昂揚,使得一牆之隔的薄若幽也聽見了此悲憤之語,手上作變慢,卻藉著外麵天,更為仔細的檢視手中人骨。
極是專注,隻覺隔壁聲音起落不斷,而不知何時,院子裡也響起了人聲,冇多餘心思關注,可下一刻,門口的忽然被擋了住。
這迫使抬起了頭來。
門口有兩個陌生人,一人紅衫墨發,容俊,尤其那雙眸,竟和霍危樓頗有兩分相似,另一人白衫淡眸,卻是坐著,薄若幽眸一定,看出那是一張帶了兩個子的機巧座椅。
正有些意外,便聽那紅衫男子誇張的歎道,“妙啊!大哥竟然悄悄給自己尋了這麼一個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