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危樓便沿著這些雜往前走了兩步,沈涯見狀立刻道:“侯爺當心,在下立刻找人來收拾此。”
霍危樓站在最高,幾乎再有一步,他便能一腳踏空落下去,而此刻船若有晃,他亦有可能掉落至江中,他如此,莫說沈涯,便是一旁的繡使都看著有些張。
霍危樓皺眉道:“此一直是這樣的?”
沈涯苦笑一聲,“這個在下還真不知道,這些東西放在這裡,平日裡也無人管,船一旦走起來,搖搖晃晃的,散了倒了也不一定。”
霍危樓探往船下看了一眼,又左右看了看,隨後指了指靠牆角立著的一把灰撲撲的竹掃帚,“將掃帚拿來。”
繡使作敏捷,將掃帚遞給了霍危樓,霍危樓接過,令掃帚立在船舷邊,而後,緩緩往外輕輕一推,鬆了手。
“噗通”一聲,掃帚直直墜下,著船的邊兒落了水中,此刻船行的慢,很快那掃帚又飄了起來,一時挨著船,一時跟著水流翻。
霍危樓若有所思片刻,這才穩步退了下來。
沈涯掌心了一把汗,“侯爺,玉老闆是從此掉下來去?”
霍危樓淡淡頷首,“極有可能。”又吩咐道,“帶路去李玉昶的艙房看看。”
沈涯在前帶路,待走了廊道之中,便忍不住道:“侯爺覺得玉老闆是被人謀害的?會否……是他自己不小心落江中的?”
霍危樓道:“若無證據表明是被謀害,便可算作自己跌江水之中。”
沈涯鬆了口氣,“其實在下覺得,隻怕多有可能是他自己掉下去的,昨夜兩折戲唱的好,玉老闆高興,後來喝了不酒,並且,他的屋子離那二樓甲板有些近。”
話音落定,沈涯駐足,“侯爺,就是此了。”
霍危樓看著眼前這道門,又看了看臺位置,果然距離很近。
李玉昶的艙門並未關,隻輕輕一推便開了,艙房比不得三樓闊達緻,卻也一應件俱全,而李玉昶的私人之則更是多,寫著戲中故事的戲本子,繡紋繁複的引枕,文房四寶,還有幾本古時傳奇遊記,更有緻的茶和兩把玉骨摺扇。
看這些私人之,也知此人平日奢靡樂慣了。
屋品擺放的十分齊整,不見任何打鬥痕跡,臨江的窗戶亦關的的,霍危樓外翻了翻書冊錦被等,未發現任何異常,而書案之上的戲本子還打開著,彷彿主人剛剛離去稍後便要回來……
一切都再尋常不過,可李玉昶卻死了。
檢視完李玉昶的屋子,霍危樓剛帶人下了樓,便見路柯迎了上來,見麵路柯便道:“侯爺,昨夜玉春班最後一個見玉老闆的人是柳慧娘。”
霍危樓眉頭一皺,“帶過來。”
柳慧娘被帶到霍危樓跟前之時,一雙眼睛已經哭得紅腫,得知了霍危樓的份,亦不敢像在霍輕泓麵前那般耍些小心思,隻十分恭順的哭訴,“昨夜唱的好,老爺後來和沈老闆多喝了幾杯,後來老爺興致高,說要和民講戲本子,老爺新寫了一個戲本子,他說這戲本子讓民唱,必定能火遍大江南北,民自然高興,便和老爺在民房中一邊吃酒一邊論戲,後來看老爺醉了,民便先將老爺送了回去——”
“將老爺送回去之後,民又回到了自己房中,民想著老爺想讓民在京城唱這齣戲,也很有些高興,回了房,民忍不住練了練嗓子,這一練便是快兩個時辰。”
柳慧娘越說越是哭的淚眼婆娑,“民萬萬想不到,昨夜便是訣彆,以後再也聽不見老爺給民說戲了……”
哭的我見猶憐,可霍危樓卻漠然看著,隻是問,“你送李玉昶回去的時候,可有人瞧見?可有人為你作證?”
柳慧娘了一把眼角,“有的,盧青看見的,就是我們戲班子的生角兒。”
“傳盧青來。”
霍危樓令人傳來盧青,剛見到此人,霍危樓隻覺得有些麵,想來是哪一折戲他上過臺,隻是們上臺皆是裝扮過,且他對戲目不興趣,自然也記得不算清楚。
霍危樓本不以為意,隻問,“昨夜柳慧娘送你們班主回去的時候,你看見了?”
盧青生的頗為清俊,聞言也十分泰然的道:“回侯爺的話,小人的確見慧娘送老爺回來了。”
霍危樓本對盧青並無幾分質疑,可此人一開口,他眉頭卻微微皺了起來,他問盧青,“在戲班,你和哪位旦角兒的關係最親近?”